荒废的庭院，幽深的灰井。

屏幕里的雪花还在滋滋作响着，与新的画面产生短暂的交替。

苍白瘦小的女童突兀地从深井中爬出，站在庭院里，她过来了！不是走，不是飘，而是闪现，不断地向屏幕这边接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那白蜡般的手臂扣住了电视机的外缘，披散的黑发遮住脸孔，那看不清脸孔的脑袋就这样探出屏幕，接着是整个上半身，全身……

天哪！她嘭地摔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不算热烈的掌声响起。

杨楚鼓完掌，合手于胸前。

“真是别致的出场。”她夸奖道。

女童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拍手拍去在地上粘上的灰尘，又细心地把遮盖视野的头发整理到耳后。

她的脸无疑非常精致可爱，两个又大又黑的孔雀眼灵性使然。若是细细端详，就能发现她与杨楚长相的相似处极高，活脱脱一个低龄版杨楚。

听到杨楚的话后，女童嘟起小嘴，又是不满又是懊恼。

“你就是看不得我装b是吗？姐姐~”

说出最后那两个字时，她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似乎为这个说法而自得。

杨楚没有立刻回复她，而是抬头看向水晶灯的方位，心里默念了一句“开灯”。

不出所料，温暖的光辉再次笼罩了这里，脚下的血河也重见天日。

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她弯起嘴角，伸手拍了拍面前女童的头，又打了个响指。

随着这个响指的炸响，地上的血河似被施展了时间倒流的魔法，快速地退回了楼梯向上的黑暗里。

“先是《闪灵》，再是贞子，现在又想扮演用外挂兑换衰小孩生命的小恶魔了吗？”

杨楚边说着，边绕过茶几栽倒在沙发上，柔软的深陷感和干爽的布料让她舒服的直想叹气。

“用外挂兑换衰小孩生命的小恶魔”指的是小说《龙族》中的人物，是杨楚比较喜欢的一个书中角色。

那个“小恶魔”喜欢和主角在类似梦境的场所见面，然后贩卖外挂，索取主角的生命。而这个主角，所谓“衰小孩”则因为体内高浓度的龙族血脉，从小到大不得不忍受着被称为“血之哀”的孤独。

“喔吼吼吼吼吼吼，你不是个衰小孩嘛！”女童被转移了注意力，也没纠结之前的事，插着腰，发出莫名猥琐的笑声。

她轻轻地飘浮起来，落在茶几上，居高临下地继续开口道：“你敢说你不孤独不寂寞？而我，喔吼，我不就是你的外挂吗？而且是不要钱的那种，当然，也不要生命！”

女童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膛，沉默片刻，见杨楚没有附和她的意思，只好再次开口道：“话说，不愧是我啊！这么快就领悟了掌控这里的诀窍，本来想着能吓你一大跳呢。”

“这里应该是利用梦境的原理所制造的意识空间。至于诀窍，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梦，作为梦境的主宰，根本不需要什么诀窍，只需要想想就能改变世界，不是吗？”杨楚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之后语气陡然降温，“还有，我不是你。”

“什么谁不是谁的，我们本为一体，是客观事实。马克思主义哲学你不是抽空看过了吗？实事求是一点啊，大姐！”

女童无奈地挑挑眉，她语重心长，唉声叹气，行为好似劝人好学的长者，表现在幼嫩的躯壳上只会让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