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不欲和她争，只是睨了她一眼，道：“我以为你现在可以代替我出去大杀四方了。”

她们到今天才正式见面，但事实上杨楚一直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她知道女童拥有着怎样恐怖的伟力，也知道那些力量本就属于自己，但她却一直不愿意真正接纳。

即使理智告诉她，接纳才是正确的选择，心理上的障碍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消解。

女童感觉她的说法十分荒谬，伸出小胳膊指了指电视。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回转到最初虫海的场景。

“你醒醒吧！还能把我当成第二人格吗？在你遭遇困境的时候，跳出来掌控身体保护你？”

那副架势就差冲上来抓住杨楚的肩膀来一个疯狂大摇晃唤醒服务了。

“哦，原来不是吗？”杨楚感觉自己十分无辜。

“都说了我们是一个人啊！”发觉自己的话对方根本没有听进去，女童感到一阵挫败感，“虽然很羞耻的感觉，但是你我实际上算是把‘自说自话’发展到一个新高度了。”

“还有，你凭什么不接受我啊？你明明非常清楚自己的本质吧？”女童倒立着飘起来，脸对脸地逼问着杨楚。

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丝毫不受重力影响，服帖地贴在腿侧。

牛顿的棺材板又要压不住了……

杨楚不发一言，偏过头去。

女童把这种表现理解成心虚，非常不客气地说出真相。

“你根本没把黄灵的事放在心上，更别说那些素不相识的作死分子了。这件事真的需要你单枪匹马，英勇就义吗？你完全可以直接打电话给特办处，让他们处理黄灵的催眠问题，然后配合特办处围剿邪恶的坏蛋。”

“说白了，你不过是自己想玩个痛快而已。”看到杨楚变得难看的脸色，女童心情愉悦地做了个结语，“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成为‘曾祖母大人’所期望的正直善良的人吗？放弃吧！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还有着反社会人格的可怜虫而已。”

“成为正义英雄不可能，当个大魔王倒是挺有前途的。”女童恣意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又回到杨楚面前，又欠扁地加了一句，“喔吼，好凶的眼神哦，怎么，不服啊……”

话语未尽，女童感到脖颈一凉，视野不受控制地向斜上方移动，她转动眼珠子看去，果然看到一具无头尸体飘浮在原来的位置上。

而杨楚的手掌上还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你不服就算了，怎么还痛下杀手啊！原形毕露了吧！”

杨楚不理会某个头颅的叫嚣，站起身，把目光投向电视屏幕。

她意识到自己确实犯了错误，而现在是时候好好弥补了。

……

白沉站在园湖桥27.5号，也就是那条巷子里沉思。

鼎猫则在一边的地上来回踱步。

与杨楚的契约显示对方的生命状态有些虚弱，但远没到糟糕的地步。鼎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白沉，然后赶去探个究竟。

但是拒绝男性生物靠近自家主人的兄长心态又让他抵触给白沉与杨楚的接近。

现在带他过去岂不是英雄救美？到时候……

鼎猫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家丫头依偎在白沉怀里，面颊通红，羞涩不已，朱唇轻启，说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可怕场景。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鬼！

鼎猫不自觉地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