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要这样？”穆晴珊的脸上是笑着的，就是眼角的眼泪没能顺着她的表情来，“您是想害了我吗？您是想要我死吗？”

“您是想让我死吧！！！”穆晴珊崩溃的冲着乔如云大吼。

常桐手里牵扯喻文辉手上的锁链，“啧啧”了两声，好笑道，“这画面，真是有趣啊。”

见到常桐过来，穆晴珊立刻扑了过来：“常先生，常先生，请你相信我，我妈妈的计划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常桐说：“可是怎么办，我有点不相信你呢。”

“你说呢？”常桐回头看在椅子上的乔如云，“你说说，你这是临时起意呢，还是前面就计划好了还告诉了你女儿呢？”

乔如云虽然失望于穆晴珊的反应，但到底还是存在着母爱，她说：“是我临时计划的，就在前面一点点。”

“哦？”常桐愈发觉得有趣了，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带上哭成泪人的穆晴珊，说：“是这样啊。”

外面，常于安迷迷糊糊的醒来，被汤宛安安置到了沙发上。

这一次，常桐在这边的设计弄的不一样了不少，那个作为惩罚室的地方，弄了两种模板，一种是拉开里面的板子，是透明的，另一种是放下来的样子，看不到里面。

这一次的常桐，在对待这样的事情上，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想要让他们观赏的想法。

明白了这个道理，常于安就明白要干什么了。

常桐手里还拉着喻文辉的锁链，他琢磨了一下，还是也把喻文辉放在了外面。

走出来的时候，他顺便走到了常于安的身边，他伸手在常于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今天，让我教你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说着，常桐拉起了常于安，然后挑衅般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喻文辉。

喻文辉避开他的目光，在心里把常桐骂了千百万遍。

真是敢怒不敢言。

把人员安置好，常桐关上了门。

这门的隔音还是处理的相当好的，接下来的时候，喻文辉便只能从中看到人挣扎痛苦的画面，只能看到乔如云痛苦大吼的模样，却听不到什么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什么样的想法吗？”常桐半蹲了下来，高度正好和常于安差不多，他伸手搭在常于安的肩膀上，轻轻说，“你觉得什么是生命？”

“一个人出生在世上，等级、地位、性别、出生年代都是无法选择，因为没那个能力选择。”常桐说，“你可以选择的，只有你之后的路。”

常桐的手慢慢往下，握住了常桐的左手：“我今天来带你体验一下，当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别人觉得和你所处地位相同的人，你可以从她身上获取什么样的乐趣。”

常桐目光炯炯有神，眼里有一抹一样的光芒：“我会带你体验一下你不曾体验过的东西的，这，就是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而你出生在我这里，也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的不公平。”常桐握紧常于安的手，“我们和那些庸俗却自认为同样的人是不一样的。”

常于安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撇过了头。

常桐感受到他身躯上的颤抖，伸手拍了拍常于安的肩膀，说：“放轻松，好好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常桐的眼神中有了点威胁的意味：“对吗？”

常于安薄唇轻启，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不会让您失望。”

才不对，常于安在心里补充。

他吸了一口气，趁着常桐松开他的机会，默默的往旁边走了一点。

这电击的椅子已经开了很久，旁边的穆晴珊头紧紧贴在地上，没看面前的画面，但脸上的泪水却一点都压不住。

仔细听，便能分辨出那声音之下的，属于穆晴珊的低低的啜泣声。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么倒霉的为什么会是自己啊？

这就是所谓的不公平吗？

穆晴珊泪流满面，任由泪水到处流。

那椅子好久才停了下来，常桐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突然觉得无味似得，把烟摁在了乔如云的脸上。

乔如云刚刚平静下来的身体又一次剧烈抖动了起来。

“生命是很脆弱的东西。”常桐又一次开了口，“人也是很脆弱的生物，有的时候，你只需要一个特殊的工具，然后轻轻一碰，那人便能当场死亡。”

“你说......”常桐站在乔如云的后面，一只手在乔如云的脸上绕着圈摸，一只手则放在了后面的椅子上，“是不是很有趣呢？这样的生物。”

常于安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缩在角落，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汤宛安和喻文辉都在外面，见到里面的画面，汤宛安其实是有点好奇的，但是，她听常桐的话。

汤宛安咳嗽两声，视线开始模糊。

投入到这样的环境中是对好奇心的折磨，所以不如试试把自己“摘出去”，汤宛安如此想。

“他们今天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常桐说，“他们差点害死了我们这个家的人，差点威胁到了我。”

“哦，不，应该谈不上威胁，我可没那么脆弱。”常桐慢步走着，重新回到了乔如云的正前面，“只是他们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蠢了，所以我要惩罚他们。”

说着，常桐又走到了常于安跟前，他看着常于安已经平静下来一点的身躯，勾唇一笑：“这是属于我的权利，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体验，现在，我希望你来指定一下我该怎么办。”

“你觉得怎么样呢。”常桐蹲下身子，直直的与常于安对视。

“我，我不知道。”常于安无法选择，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我不是很了解这个......”

“你总要了解的。”常桐问，“你想见血吗？”

他话刚刚说完，后面的乔如云就睁大了眼：“常桐，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你别折腾这么多有的没的！我他妈也不想活了！”

穆晴珊听到常桐的手段，突然间又哭泣了起来。

对不起……妈……

常于安一愣，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摇摇头，说：“我……我……我不知道。”

常于安想要保护面前的人，但他实在不知道说哪个才是“正确答案”，他不知道说哪个才是最适合的，能给他们帮上一点忙，让他们少受一点折磨的答案。

一瞬间，常于安失去了思考能力，那些被他构架好的原因分析再也寻找不见，一瞬间就被如今的状况打了个分崩离析。

“哦，那就看我心情了。”常桐的声音低了几度，似乎对常于安刚刚说的选择不是很满意。

常桐确实不满意。

他这么说，就是希望常于安能够选择一个的，无论是见血还是不见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让常桐看到常于安身为他儿子在这件事情上的决心。

不过，常于安还小。常桐难得自己劝了一句自己，想着，他重新把目光打到了面前的乔如云身上。

常桐迟迟没有动作，因为他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叫来外面的汤宛安，重新把常于安送回了房间。

常于安已经跟他们住在一起了，别人的房间没有窗户，常于安的却是有的，这一点，比之前的好了不少。

这房子所在的地方离市区并不是很远，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山，想要出来十几分钟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所在的楼层是八楼，很高，从常于安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城市。

城市的灯光依旧亮着，即使已经到了深夜。

这样的灯光，大概也是夜晚城市宁静中一点繁茂的象征吧。

不过这一次，常于安拐弯抹角的理解了一点常于安的意思。

什么叫做两个世界呢？他们如今的情况和对面的城市是不是也是两个世界呢？

可他为什么，凭什么要成为这个第二世界的人，失去自由，失去自己出去的权利呢？

怎么想，这都是不应该的。

常桐自以为常于安理解很多事情，却压根没想到，常于安的很多理解，其实都是在跟他常桐走相反的方向。

这一点，后来的常桐也非常后悔。

案子的事情上他可以处理的很好，但面对教育孩子的问题，他还是不太会弄。

里面，乔如云痛苦的声音持续了好久，常桐似乎是觉得腻味了，最后便松了口。

“你真的很没意思。”常桐第一次在这两个人面前掏出手枪。

这把枪已经很久没开过了，不过因为常桐包养的很好，看上去也没有很旧或者说是很新，大概可以算的上是很综合的吧。

不过，两个人的视线都没在枪的本身上。

漆黑的洞口正对着乔如云，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刻带来的恐惧感更强烈了。

乔如云出生的年代，战争已经平息了一段时间，不过大街小巷里其实还是能够看到有枪支一类东西存在，就是不多。

不过那时候枪械基本已经是唬人用的了，不像现在的局面

此时此刻的东西……实在是让人害怕。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拿枪指着她。

乔如云先前的脾气一瞬间都消失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还跪在地上的女儿，好不容易止住一点的眼泪又一次“唰”的流了出来。

好几个小时的折磨，乔如云身上已经满是血痕和一些别的痕迹了，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恐惧。

在外面的汤宛安看到他拿出枪，瞬间就明白会发生什么了，她走了进去，打开了里面的门。

“砰——”极小又压抑的一声在房间里响起，喻文辉心头“咯噔”一声，瞬间清醒了不少。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枪声了？喻文辉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们变了，人变了，人员也变了，但这玩意的声音真是一成不变。

鲜血自乔如云的胸口溅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那玩意就带给了她极端的虚弱，让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就在乔如云不远处的穆晴珊被那子弹带来的疾风吹了个恍惚，当他看到面前那个已经没气的母亲的时候，乔如云还是忍不住尖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常桐被她叫的烦，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给我闭嘴。”

穆晴珊一手撑着自己慢慢往后爬，一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样的声音。

常桐看完这一流程，突然重新掏出了枪，说：“我刚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