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长天诉说了很多。
最后决定先一起去垄封城交货。
一直十数天,都没有任何问题。
叶青竹的眉头,却总是皱着。
“明日就到垄封了,叶兄,这一路来麻烦了。”驻扎在垄封城外十里处的一个小村中,陈镖头乐呵呵的道。
“陈兄,实不相瞒,我总觉得这次......没那么简单。”叶青竹知道镖队准备在明日趁村民进城赶集之时一同入城,终是按耐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叶兄,我亦有同感,不过,货是一定要送的。”陈镖头纠结了好一会,开口道。
“自然。”叶青竹点了点头,陈镖头是主,他是宾,不应干涉,从包里取出一方棉布:“这是棉甲甲片吧。”
陈镖头点了点头,这是他费尽心思藏在包裹里带来的,躲过了数个关口。
“陈兄还是戴上吧,免得...有什么不测。”
“嗯。”陈镖头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接过棉甲来塞在怀里。
两人仍是背靠背躺着,把货物夹在中间,和衣而眠。
子夜……
叶青竹猛地睁开了眼睛,手腕和腰胯的肌肉一紧一颤,却没有动作。
眯起眼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却看到窗外,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镖车中翻找着什么。
没有阻止,直到那身影发现他的目标并不在车中准备离开。
叶青竹缓缓从床上滚落,四肢撑地,没有发出什么响动。
悄悄出了房间——村子里,也是方圆十里唯一的客栈,只有二层高。
翻出窗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跟上那身影的行动。
追出去足有快一里远,那人才猛然一停,转身暗喝:“什么人!”
叶青竹不答,取出白布蒙面,欺身而上就是一掌。
“云环掌!”那人惊道。
看叶青竹这掌法,一手在外如划水拨云,一手暗含胸前蓄势待发,可不就是数十年前道门鼎盛之时的绝技!
那人纵然是认出了这一掌,但怎么也破不开,试着接手数次却都被化解,只得侧身避过,几个纵跃远远逃开。
“你究竟是何人!”那人退开数丈远,见叶青竹没有追来,终于停下。
“喝!”叶青竹不答,见那人扎好了步子,低喝一声,再度飞身上前来。
双拳齐出,没什么巧妙的变化,却是势如奔雷。
那人只一眨眼,就看出了九处破绽,想到了十三种解法,其中十二种都还能立刻还击。
但来不及了,同样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只裹在袖中的拳头就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鼻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劲风,他丝毫不怀疑,这一拳若是落在他脸上,莫说是断了脖子,就是整颗头壳都会被打成烂泥。
叶青竹却停下了。
这力大势沉的一拳岂是那么容易停下的?
他整个身子都有些弯了,两脚插入土地中。
两拳携着的罡风吹掉了那人的面罩,也抖掉了自己的袖子。
露出两只苍白,光滑的拳头。
乍看与常人无异,但拳峰上光滑异常的皮肤却向懂行之人彰显着不凡。
那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美也不算丑,要是右边眉头没有那颗巨大的痦子,真是丢进人群也找不出。
叶青竹探手在他眉毛上狠狠一揪,那颗巨大的“痦子”竟然一下就被扯下来了。
原来也是伪装,一副平平无奇的脸上若是有个异于常人的特征,想来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记住那个特征,而他若是想要伪装自己,只需要摘掉那个“特征”就好,当真是好伎俩!
奈何他骗不过叶青竹。
“你问我是何人,那你是何人?”叶青竹微微改变了下嗓音道。
“大侠,我,我是好人啊!”果然,声音也是平平无奇。
“我听闻有人靠镖队走私毒药,这才来想探明一二啊!”
“毒药?”叶青竹眼神猛地一凝,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平平无奇”竟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形成了个气旋在带走他身上的温度。
“是啊,说是能迷惑人心智,让人形同行尸走肉的丧魂之毒啊!”那人痛心疾首道。
“那这样的奇毒,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叶青竹记忆不全,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想的,但若是他有这样的奇毒想要为祸江湖,绝不会让什么阿猫阿狗之辈都知道——那“平平无奇”在他看来,也不过是阿猫阿狗罢了。
“大侠,我是和一个江湖上有名的毒贩子喝酒,他喝醉了嘴巴一秃噜,说有人从他这进了大批的醉心花,小的虽然武功不高,但也不能放任这样的贼人调制毒药祸害人间啊!而且哪知道那贼人有没有什么同伙,小的也不敢给人说,就只好自己调查,结果后来就发现有人通过票号托了一批保密的昂贵货品去到垄封城,小的心下怀疑,只好自己在垄封城周调查,结果就……”
叶青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又盘问几句,那人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纰漏。
想了想,还是拎起那人回到客栈:“明日与我们一起进城,把你交给衙门审审!”
那人面色一苦,要知道大凉的朝廷可是很不喜欢他们这些“江湖侠士”的。
但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得点头应下。
两人回到客栈,叶青竹封住他的嘴蒙上眼,浑身捆的像是粽子,还裹了层被子又捆一层。
就露出个鼻子呼吸,就算这是只老虎都没法挣开。
叶青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干脆起床,坐在烛灯前看书——却也看不进去,烦躁地把书撂在一旁,左思右想,觉得好像被人诓进了什么圈套布局中。
他很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一般他烦躁的时候,都喜欢练武来发泄。
屋中自然是没法练的,他坐在凳上,手里比划着式子,一来一去,有模有样,就好像真的有人再跟他过招一般。
若是陈镖头醒了,或是那“平平无奇”没被蒙住眼,恐怕都能从叶青竹的动作中推演出与他“过招”的那“人”的高矮胖瘦,强壮与否。
渐渐沉浸在一招一式中,但又没有完全沉迷其中,而是发散开思维。
过了有约两个时辰,叶青竹,猛然一掌劈出,紧随其后三指点在空中。
那与他过招之“人”被他打败。
他长出一口气,拔出腰间长剑,剑锋映着月光透出点点线线的寒芒。
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只小纸包藏在袖中。
…(分割线)…
翌日,寅时。
天才刚亮,村中人已经三三两两聚集在了村口土坡上。
镖队也整装待发。
陈镖头从枪头取下葫芦喝了口酒水,砸吧砸吧嘴又吐掉——自从他尝过了那归雁楼三层的美酒,不论是什么“好酒”在他看来都是寡淡如水。
从怀里取出镖旗,迎风一展,束在枪杆上。
枪杆成了旗杆,立在马车上也是威风凛凛,玄色金边的绒布旗上书“凜風”二字,映着初升的霞光,好不霸气!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