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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流影》第十九章 飞云山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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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云山庄弟子齐齐攻来之时,绍轩唯有松开郑松昭,急速回身,手顿时一垂,竹笛自袖中滑落,身形一转,与众人打斗起来。\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

飞云庄主与伯麟皆站立一旁,瞪眼观望,刘延廷更是等着活捉绍轩。

郑松昭站在一边,却是忧心不已,若非全身穴道被封,他绝不会任由绍轩孤身奋战。

众剑甚是锋利,为整个山庄弥漫层层杀气,一道道剑光将绍轩笼罩圈内,绍轩以笛为利器,左右辟闪,分身击出,受击弟子竟无反抗之力,顷刻间倒地晕厥,刘延廷震惊之余,再次挥过右手,“上!”语音落下,无数弟子接连冲着绍轩而去。

绍轩掷笛一挥,带过一道真气,前方众多弟子咚的跌倒在地。

绍轩自小深的天倚剑真传,武功不弱,却是极其平淡之人,若非此刻危机关头,外人绝难知晓他的武功高深程度,但他却有一弱处,生性善良,不忍伤及一人性命,被他击倒之人只是暂时晕厥,因此在飞云山庄这般道行不深的弟子看来,一个天绍轩根本不足为惧。他们眼见面前一干师兄弟被击倒在地,却无任何恐惧之色,一个个仍掷剑对着绍轩步步逼近。

飞云庄主早有部署,调动了全庄弟子,他绝不允许郑松昭逃出破坏自己辛苦建立的江湖地位,何况得知绍轩乃武林敬重的侠义之人天倚剑之子,他更是不会就此放过,到时非但得不到飞云剑谱,反而因此得罪江湖豪杰,那对他来说,无疑死路一条。

前方弟子越打越多,绍轩慢慢后退几步,心中暗思脱身之法,众人却大喝一声,没有给他多留机会,纷纷提剑袭来。

伯麟眼见久难取胜,对着身边弟子略使眼色,那人心领神会,趁着绍轩分身乏术,提剑攻向郑松昭。

郑松昭知晓师弟苦心二十载得不到飞云剑谱,杀机顿起,欲置他于死地,他毕竟曾是练武之人,虽不能用武,却知如何躲避剑招,他上身即刻右闪,那人利剑再次劈向右边,他左闪任利剑劈空,右手顷刻间窜出一把抓过利刃,没有内力护体,血肉之躯唯靠一身蛮力,力道尽使,疼痛顿时袭来,郑松昭大喝一声,“呀!”那人被逼退后五尺有余,一脸震惊的瞅着郑松昭,他被面前的老者举动惊怕了,想抽出剑,却使不上劲,看着老者的血顺着剑刃流出来,而老者仍旧面无惧色,他顿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郑松昭运尽全身力气,“啊!”尽声大喊,推开剑刃,脸在黑夜仍可辨出惊人血色,蓬头垢发遮掩不了他的气势,年轻人连人带剑被甩开三丈,跌落在地,接着“哈哈哈哈!”他连声大笑,是激动,是悲伤?他退出几步,看着自己带血的手掌,仰天长叹,“碧馨!”

“哼!”飞云庄主冷哼一声,一掌提过方才的弟子,“啪!”地拍碎他的天灵盖,“嘶!”的一声,年轻人脑浆迸裂,眼珠瞪出,随着他的师傅手掌松落,跌至地上。“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都给我上!”其余弟子见此冷不丁的打个冷颤,谁也不敢松懈,稍有差池,刚才同门就是下场。

绍轩讶然道:“你好狠!”

飞云庄主一捋胡须,“哈哈哈!今天谁也跑不了!抓住他们!”目光倏地阴森可怕。

众人齐攻而上,绍轩猛地身子一旋,虚晃一招,借着众人分神之际,身体借力一飞而上,跃起七丈之高,手持竹笛旋身划过一道弧线,内力一经发出,瞬间震得地上众多飞云庄弟子抱头弃剑,绍轩继而翻身飞驰而下,竹笛在手,凌空飞身敲击百会穴,众弟子躲避不及,接连倒地。

“好一招‘飞天一剑’,老夫有幸识得华山绝学,当真大开眼见!”飞云庄主脱口赞道,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绍轩未有答话,翻身落下地面,郑松昭慢慢走到绍轩身旁,似有惊喜,似有担忧,心里连连称赞,真不愧天倚剑传人,有其父过人风范,‘飞天一剑’使得巧,使得妙,未见十成功力,却似十成功效,不杀一人,令人晕厥,他真没看错人,果然英雄出少年。

院落暗处窥视一切的刘芳华定定的凝视绍轩,寸步未挪,当下暗道:他是上天赐给她的,他不能死!

郑松昭走近绍轩,叮嘱道:“绍轩,多加小心!”绍轩回头瞅着他,点点头。

伯麟嘴一瞥,“噌!”拔出剑劈向绍轩,绍轩一笛在手,飞身而上,青铜竹笛在空中相接,每撞击一次,真气就震荡一次,空中绍轩与伯麟的身形时左时右,分分合合,青铜竹笛相碰之声源源不断,看得众人胆战心惊,两人清楚地知道稍不留心就会葬身此地。因此两人每招都有千斤之力,伯麟剑气锋利,招招致命,绍轩真气灌注竹笛之上,每接一招,就抵消掉伯麟逼人的剑气,以免伤及无辜。

打斗中,再次落于屋顶,两人交锋两百多招,倏的身影一显,青铜竹笛紧紧的撞在一起,伯麟提起左掌无情的劈来,绍轩急忙一掌接过,掌力相碰,挟着一股劲风,绍轩低喊一声,紧蹙双眉,抿起嘴角,强势推过真气,伯麟顿感手臂发麻,绍轩打斗太久,也觉有些吃力,两人同时收了掌力,纷纷落于地面,伯麟落地之时,脚步不稳,略微退后了几步,他手捂胸口,再次提气站住了脚。

绍轩还未站定,飞云庄主飞速袭来。

“小心,孩子!”郑松昭眼见情形不妙,急忙大叫一声。

且看飞云庄主眼中杀气浓浓,目光阴冷,绍轩跨前一步,再次提起体内真气,与刘延廷的慑人戾气相碰,劲力相碰之下,绍轩颇感吃力,体内犹如翻江倒海般翻涌,真气已大大不济。刘延廷顿时眼色一变,身体一顿,逼得腰身利剑出鞘,空出一手凌空接过长剑,向绍轩劈去,巨大的剑气冲向绍轩,绍轩急忙收回掌力,身体一晃,右臂直垂,竹笛自袖间滑出,掷笛在手,硬是险险接下剑招,这中间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旁人难以辨别,刘延廷便再次一剑劈来,绍轩反应迅速,马上再次横笛于肩挡住利剑,长剑竹笛分开。

紧接着刘延廷使出毕生绝学,也是自创剑法,招招连绵不绝,处处现杀机,绍轩没有任何犹豫空挡,硬是生生挡过,他使的当然是天倚剑亲传的华山剑法。

华山七剑闻名天下,所创剑法自是立足江湖已久,绍轩向来以笛为利器,华山剑法当然没有天倚剑使得纯熟,当然他也是甚少走动江湖,没有机会一展所长,此刻却是大好机会,怎奈他却是消耗真气过多,已是勉强支撑,他自知不能久战,来时丑时,这会依然晨光初现,黑夜即将过去。

绍轩手中用力,竹笛尽扫,将刘延廷的剑劲力顶了回去,一个翻身,凌空一掌飞速顺着刘延廷胸口连拍三下,刘延廷本性狡诈多疑,此刻突受猛烈击打,胸口一阵疼痛,眼看绍轩再次击来,他匆忙接下一掌,整个人连忙借势一退,生怕绍轩借机对他施以毒手,哪知绍轩却是飞身一跃,迅速拉起不远处的郑松昭,跳过院墙,飞驰而出。

刘延廷顿知上当,手捂胸口,身形跃起,恼怒不已。

“追!”伯麟一声大喊,他清楚绍轩状况,如此大好时机,决不能就此放过,随带领弟子冲了出去。

只听一声“且慢!伯兄!”院落一角走来一人,只见此人年近四十,一身道袍打扮,头发以金簪束之。

伯麟闻言停住脚步,“何以拦我?放过良机?”他似乎想发作,但又有些许顾虑,因此没有大声言明。

刘延廷也提着剑,手捂胸口,弯腰走了过来,看着道袍人问道:“祭月先生是否有何良策?”

道袍人一手捋过短须,任由伯麟与刘延廷诧异的望着自己,他仰头瞅着庄外,一阵奸笑。

伯麟终于忍不住,“急死人了,祭月兄,你倒是说话呀?”说话间还狠狠的摇摇手中的青铜剑。

祭月先生走过两步,侧头对着他们道:“庄主二十年不是志在飞云剑谱吗?此刻便是大好时机,贫道有法可了庄主心愿!”

伯麟与飞云庄主面面相觑,狐疑的看向一脸自得怪笑的祭月先生。

绍轩扶着郑松昭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之前落脚的庵堂,在距庵堂几步之遥时,绍轩看眼郑松昭,道:“郑世伯,明飞就在里面!”

“噢噢!”郑松昭余下一手回过拍拍绍轩扶着自己的手臂,欣慰的笑笑,激动之情难抑诉说,想不到他可以重见天日,终于可以父女团聚,他打心底里莫名的开心。

两人跨过台阶,“小心,世伯!”绍轩低头扶过他。

“明飞在哪儿啊?”郑松昭一脸喜悦之情,急急扫视庵堂,却没有发现明飞,他有些心急的看着绍轩。

绍轩笑笑,放开郑松昭,“她不就在……”他回过身,一样没有发现明飞,他大惊,“明飞?”他匆忙跑进庵堂里外,“明飞!”声声呼唤却没有回音。

郑松昭还立在原地,伸出一手,满脸惊奇的问:“怎么样?明飞在哪儿啊?”

“到底去哪儿了呢?”绍轩无法应对郑松昭一脸期望之情,低头思索良久。

“绍轩,明飞……不见了吗?”郑松昭看着不知所措的绍轩,抬头看看庵堂四周。

绍轩猛地抬起头,抓着郑松昭双肩道:“世伯,明飞可能出去了,我去找找她!你在这儿等我,千万别乱走,我一定带明飞回来!”

“哦!”绍轩拍拍郑松昭,转身走了出去。

相士越走越快,明飞有些跟不上脚步,弯腰捶着双腿停了下来,口中直喘气,“先生走得太快,我一介女子愣是跟不上,敢问先生,究竟还要走多久呢?”她略微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丛林。

相士闻言突停脚步,回身看眼明飞,望望林子,一捋胡须道:“姑娘须知,眼前见到的并非真实看到的,一切皆有定数!”他顿顿脚步,昂头侧过身去。

“见到的不是真实看到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明飞甚感纳闷,问过一句。

相士答非所问,摸摸胡须,回头一笑,“啊!姑娘可是觉得有些累了?”见到明飞点头,他背过身,继续道:“前路遥远,在下有段经文,可念于姑娘,姑娘听后便不会觉得这般累了!这样走起来也快许多!”他忽的回过身,看着明飞一笑,明飞微微侧过头,有些不解其意。

相士倏的大手一挥,宽大的衣袖自明飞眼前晃过,明飞继而对他笑笑,他一手捋过胡须,轻笑着回头朗声道:“人非人,林非林,人既非林,林既非人;虚则实,实则虚,虚虚实实皆是空,真真假假亦难辨。天地虚空,表里污浊,大道无形,乾坤牢固;阴阳精气,气聚神集,刚柔并济,生不再来,天地之极,日月无光,无分彼此……”

他声音似是发自内力,有股慑人的魔力,明飞越听越觉得身体轻飘飘然,往事竟然在她脑海一挥而散,她渐渐的嘴角浮出笑意,跟着相士一路走去。

绍轩疾速跑至外面,到处找也不见明飞身影,心中思索,会不会去了后山看她娘呢,再一想,又觉不对!她怎会在此紧关头去那儿呢?她会去哪儿呢?两个月相处下来,他深信明飞不会乱走,尤其在他救郑松昭的关键时刻,绍轩慌了,飞云山庄正到处找他们,明飞在外面太危险了。

两手互锤,“啪!”一声响,突然,一番恶语映入脑海:

“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百林就是忌日!”

“百林就是忌日!”这句千万次的出现绍轩耳边,他猛地一惊,倏的抬起头大叫一声:“不好!明飞!”

原来绍轩带着郑松昭行至半道之时,曾遇一早堵在那里的刘芳华,绍轩与郑松昭皆是一愣。

刘芳华却是一脸笑意,负手走了过来,还时不时的摇着头,到了绍轩身旁,一阵轻笑,“不必惊讶,我不是来抓你的!”绕着绍轩转过半圈,寸步未移目光。

绍轩被盯得全身不自在,随抱拳施过一礼,看着刘芳华道:“但不知姑娘为何而来?”

刘芳华颇为不屑的瞥眼一旁的郑松昭,扭过头去,“可否单独谈谈?”语毕,径直走向一边。

绍轩抿口气,看了看郑松昭。

郑松昭冲他点点头,意思是:“放心吧!我没事!”

刘芳华一手提剑,感应到身后男子踏步走来,她抿嘴盈盈一笑,伸手捋捋耳边发丝,突地回身,“你来了!”一下碰到绍轩身前,吟吟一笑。

绍轩顿感惊诧万分,立时明白她为何而来了,羞愧、尴尬令他匆忙退身避开,冲她强挤一笑,道:“姑娘,有事请讲,这样多有不便!”

“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她追的绍轩走近,全然不顾绍轩节节后退,躲闪的神情,身后一棵大树逼得绍轩停步,她行至跟前,突地低头柔声道:“那次后山见你之后,不知为何,脑海老是浮现你的样貌,无论我做何事,总是不能专心。”她猛地抬起头,笑着说道:“假如你能带我一起走,我一定会禀明我爹,让他放了明飞父女!”突地想起什么,她低着摇摇头,道:“只要明飞答应,我……可以帮她们重夺飞云山庄!决不食言!”扯着一缕发丝,道完心中所想,她转头望着一脸惊诧的绍轩,猛地将头靠在他身前。

绍轩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她的一番痴情表白,他不能,不能,这时他更希望靠在身前的是明飞!他匆忙推过刘芳华,侧身后退数步,深深一礼,“姑娘一番好意,在下已然明了,恐怕有负姑娘!在下心中……”语音未落,就被打断。

“郑明飞?又是她!”低头气鼓鼓的踢飞地上石子,狠狠一跺脚,抬头逼视绍轩:“为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个贱丫头?”绍轩微一抿嘴,退后两步,哪知刘芳华却是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袖道:“你别走,相信我,你们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别走!”

绍轩被她抓的生紧,无奈只好伸手点过她的穴位,挣脱开来,抿起嘴角,淡淡道出:“对不起,在下有事,不便久留,告辞!”持笛于手,转身就走。

身后女子不停破口而出:“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百林就是忌日!”

明飞随着相士行至丛林,相士脚步一停,回过身,冷色道:“老君慈悲,若你交出飞云剑谱,便会放你一条生路!”

明飞面无表情,附和道:“是!”

相士点头,来回踱过几下方步,道:“恩!飞云剑谱,你放哪儿了?”

“烧了!”明飞回应道。

相士惊闻,抬头看看明飞并无异样,然后略捋胡须,扭转头,道:“那你可能绘出书中内容?”见她点头,相士伸手拿过事先备好册子交给她。

“哈哈哈哈!祭月先生果然高明!”刘子楚突然走了出来,冲着相士直拍手,身后伯麟也走了出来。

“看来五行阵也用不着了,哈哈哈,祭月兄,真有你的,在下佩服!”伯麟抱剑对祭月连连称赞。

“嗳!先别太高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祭月先生冲伯麟摆手。

“哦?”伯麟看看祭月,朗声一笑,“在下深信,玄天门的五行阵绝对足以应付!”猛一扭头,伯麟勃然大怒,“子楚,你干什么?”

刘子楚忍不住走到明飞身边,伸手轻碰她的脸庞,见到明飞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冲着他嫣然一笑,那一笑简直摄人心魂,他忍耐不住,一把抱过明飞。

伯麟见状,上前拉过他,怒道:“办正事要紧,别净是满脑子乱想!”

刘子楚甚为不悦,看着明飞提笔写着剑谱要诀,那样子实在令他心痒难耐,难得有此良机,何况他对那本什么剑谱根本不在意。

低头写字的明飞,突然脑海映过一阵笛声,她停了下来,“我在干什么?”

祭月一看,迷心术时辰要尽,赶紧吹功念道:“坐卧无所,行走无程,动而不去,住而不宁,无营无作,无视无听。非聚非散,非离非并,非巨非细,非重非轻,非黄非白,非赤非青……”说话间再次衣袖自明飞眼前拂过。

刘子楚见明飞再次低头默写飞云剑谱,讪笑两下,道:“先生果然高!”

祭月两声冷笑过后,道:“可惜在下练得摄魂功不够纯熟,只能维持2个时辰,时辰一过,便会失灵,而且一日只能用2次!”他叹口气,摇摇头。

刘子楚一听就急了,那等这个丫头醒了,可没那么容易如他的愿呐!于是他再次走近明飞身边,伸手自她的脸庞触摸,待到下颚时,他似自言自语又似问着面前女子道:“明飞,你可知我真的喜欢你?”

明飞闻言对他回眸一笑,他抓起明飞的手,拉着明飞道:“我拉着你,你开心吗?”

明飞一直笑,刘子楚开心的不知所以。祭月先生直摇头,伯麟则是匆忙拿起明飞默写的飞云剑谱看了起来。刘子楚伸出一手揽过明飞腰际,侧头直直的盯着明飞,一脸坏笑。

“我们去那边好吗?”刘子楚冲着明飞说。

“恩!”中了迷心术的明飞浑然不知,冲着刘子楚嫣然而笑。

走至一边,刘子楚就急急去脱明飞衣服,“我帮你!”这样的明飞温柔不已,他已经急不可耐。

明飞却没有反对,冲着他直笑着点头。

“不要啊!明飞!”随着一声大喊,绍轩匆忙而出。

刘子楚大惊失色,他害怕,夜晚他见过绍轩武功高强,因此他即刻闪身跑开,却撞上了迅速而来的伯麟与祭月先生。原来飞云剑谱并未完成,他们才急忙赶来。

绍轩一把拉过明飞,“明飞,我们走!”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刘子楚急得大叫:“怎么办?他们走了!”

祭月先生一捋胡须,不慌不忙道:“好戏还在后头!”

绍轩带着明飞没走几步,突然跳出一行十五人,顷刻间将绍轩包围,不等绍轩反应过来,他们三人一组摆成一个五行剑阵,绍轩略一思索,想起夜探飞云山庄时,曾经见过这个阵法,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早有预谋,此阵为他而开,夜晚幸亏走的快!

此阵是祭月道人依据五行变化所创,三人一组一个方位,五个方向前面五人先行进攻,接着五人立即绵绵而上,对准对手全身弱点进攻,依次循环,直至对方疲劳,一举拿下,乍看此阵浑圆天成,没有丝毫破绽,但机缘巧合,绍轩恰恰见过他们匆忙排练之法,此时对他而言,破阵当真轻而易举。

只见这些人匆忙走成一组,先行出来五人对准绍轩进攻,留下五人守住五行方位,接着再行五人上前进攻,他们招数互守互攻,令人猝不及防,原本一人还容易对付,如今五人,乃至互换十人进攻,互补缺失,犹如一体,毫无破绽,绍轩只好再次飞身而起,使出‘飞天一剑’疾速旋身,笛子带动真气一圈扫过,众人顷刻间倒地晕厥,绍轩拉过呆呆的明飞纵身跃起,跳出圈外,疾驰而去。

“废物!”飞云庄主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气鼓鼓的来回踱步,“都是你坏我好事!”半部飞云剑谱啪的甩在刘子楚身前。

“庄主不必气馁,那小子活不了多久的!”伯麟拦过刘延廷道。

刘延廷闻言,倏地抬起头,迟疑道:“此话怎讲?”

刘子楚则是偷偷抬眼瞅着自己的父亲,撅起嘴,眼神闪过,嘴角轻瞥,低下头。

伯麟一捋胡须,嘴边难得的露出一笑,“昨夜我偷偷将玄天门的大还丹对着五花毒放置掌心,相信救人的大还丹加上五花毒,世间能解此毒的唯有苏神医了,不过此地距离苏州也须十日,而毒性在他体内只有7天命期,庄主大可放心,到时没有天绍轩作祟,我们定能一举歼灭郑氏父女,除去后患,到时大可再次请祭月先生施过迷心术!”

刘延廷不禁嘴现笑意,摸须点头。

伯麟又道:“若不是祭月先生迷心术只能用于女子身上,不然尽可对郑松昭施迷心术!”

“恩!”刘延廷慢慢捋着胡须,慢慢坐了下来,瞥了眼刘子楚,不耐烦道:“起来吧!”

刘子楚慢悠悠的站起身子,蹩起嘴角站至一边。

突然下人来报,祭月先生求见,刘延廷与伯麟互看一眼,刘延廷摆手示意,祭月先生走了进来。

“庄主,伯兄!贫道这便告辞了,玄天门事多,二门主那边还须贫道前去帮忙!”祭月先生直言不讳道。

“你要走?”刘延廷有些不舍。

伯麟也惊诧的看着他,怎么来去如此匆忙,前后就呆了两天便要离去。

“唉!贫道甚感惭愧,没有帮到各位!来时已向二门主禀明,不可久呆呀!此番也是念在与伯兄相交一场!各位告辞!”略一抱拳,他便转身离去。

刘延廷起身目送祭月道人离去,叹口气后,正要坐下,又见下人来报,此一捷报,惊得他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时辰过后,明飞醒了过来,却不知发生何事,隐约记得那位相士念过几句经文,自己便没有意识,又见绍轩在她身边,追问之下得知真相,不禁气愤不已,又听得刘子楚那般……她羞得抬不起头,不敢看绍轩,但又打心里感激绍轩,但想到自己那样对刘子楚,却被绍轩看到,也许是她心理作祟,虽然绍轩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在意,但她老觉得对不起他。

两人慢悠悠的回到庵堂,绍轩道:“你爹就在里面!”

明飞点头过后,走进庵堂,绍轩却没有进去,等在门口。

“我爹呢?”进去的明飞又匆匆跑了出来,绍轩顿感不对,进去一看,郑松昭已然不见人影。

去哪儿了?绍轩走来走去。明飞突然一顿,倏地一指自眼前晃过,道:“我知道了,爹一定去那里了!”

此时郑松昭跪在妻子沈碧馨墓前,看着碑文‘爱妻沈碧馨之墓’几个字,眼泪湿润了眼眶,再看下面,立碑人‘夫刘延廷’,他不禁勃然大怒。

“啊!”一声悲鸣的大喊,郑松昭双臂伸出,强行运过体内真气,顿时气贯山河,瞬间爆发,被封大穴奇迹般的打开。

“碧馨!啊……啊……”双掌推出,石碑“轰”的被震碎片,“啊……”他竟然全运真气,一把推翻墓穴,“碧馨,我来陪你!”纵身一跳。

迅速赶来的刘延廷瞪着老大的眼珠,摊着双手,满眼惊恐,满心怨恨,忽的他一把抽过身边弟子长剑,飞身而起,“嗤!”剑刃自郑松昭头顶直灌而下,郑松昭没有反抗,就地倒在沈碧馨身旁。

“哈哈哈哈!你要死,我成全你!”刘延廷持着带血的利剑,疯狂大笑。

“爹!”明飞欲大叫冲出,绍轩一把捂住明飞,按下她躲在暗处,此刻绍轩已然手捂胸口,痛苦万分了,他侧过身,巧妙地躲过明飞。

刘延廷大笑过后,似是发泄完毕,一生最恨的人终于死在自己剑下,他是那么的残忍,不给师兄自尽机会,师兄终于如愿抱着沈碧馨而死,他呢?他还有何目标?朗声大笑,声声寒冷,令身后弟子惊恐万分,直至看着他慢慢离开墓穴,众弟子瞥眼墓穴中的人,均心中一凛,匆忙逃窜。

“爹!”明飞终于忍不住,挣脱绍轩,跑了出去,嚎嚎大哭,眼泪止不住的流窜脸庞。

绍轩就那样站在身后,多么悲壮,他怔住了,想劝明飞却不知如何开口,唯有默默陪伴身后。

“爹,娘!你们生前受尽苦难,遥遥相望,却无法相守,日后黄泉路上,愿你们携手共进,来世再做恩爱夫妻!”明飞泪眼燃起火把,火焰顿时窜至空中,熊熊燃烧,燃尽世间恩怨,为这对苦难夫妻哀嚎!

绍轩望着火焰,终于支持不住,弯腰捂着胸口,忍不住叫出声来:“啊!”他看眼火焰前的明飞,忍着剧痛躬身闪至一边,表情极其痛苦,五脏犹如翻江倒海般疼痛难忍。

明飞直盯火焰,陷入沉思,良久过后,深吁口气,回头看到一边绍轩背身扶着树干,她大惊,跑上前,一手扶过绍轩,“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诧异于他惊人的忍耐力。

绍轩硬是抬起头,甩开明飞,挤出一笑,“我没事!”匆忙背身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身形背着明飞摇摇晃晃间走下山去。

回到庵堂,绍轩自知身体有异,处处避开明飞。

明飞上前,伸出一手,准备抓起他的手臂,不料被绍轩一手打落,然后就听得他难得的怒声:“你走吧!别管我!”

明飞被甩,险些跌至柱上,她一抿嘴,紧蹙双眉道:“你为我受伤,我岂能弃你而去?天绍轩,你是我相公,为何却要赶我?我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从此世间唯有相公,那就是你!绍轩,你明白吗?我不会走的,你真的忍心赶我走?”说至后面她有些哽咽,多日来,绍轩为他所作一切,她不是傻子,更不是无情人,她看到了,感觉到了,她不能离开他。

绍轩仍未回头,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身心剧痛,慢慢的明飞走至他的面前,拉起他的手,放置耳边,慢慢靠在绍轩身前,眼泪自脸庞滑落,倏地抬起头,明飞道:“你等我,我去抓药!一定有办法的!你等我!”说完便跑开了。

躲过飞云山庄耳目,其实飞云山庄遭受重创,也甚少有弟子上街走动了,因此明飞轻易地走过一家家药铺,大夫均是对她描述症状摇头,再次行至最后一家药铺,明飞满身希望寄托于此,她匆忙上前,一把抓起大夫便问,有无方法解救绍轩,她甚至对大夫勉强挤出一笑,大夫摇头道:“姑娘,要解这种毒,唯有苏州苏视忠苏神医呀!不过你那位朋友只有七日之命,此地距离苏州起码也要十日方可到达,唉!”

“大夫,可有方法暂缓毒性?”明飞带着一丝期望盯着大夫。

“这个嘛!我这新来一种草药,你暂且试试吧!”大夫一捋胡须,来回踱过方步。

明飞脸一喜,露出一笑。

绍轩匆忙运气自行疗伤压制毒性,昨夜久战,体内真气消耗过多,早已身受重伤,加上又中此毒,他明白必须即刻调节真气,暂缓毒性蔓延,希望来得及赶至苏州求助苏神医。双臂平伸,运转真气,突感胸口憋闷,咽喉一阵翻涌,“哇!”呕出一口鲜血。

“如若早听我劝,怎能弄成这样?”绍轩抬头,看到此刻最不愿见到的刘芳华跨门而入,他蹙起眉,侧过头没有应她。

“哼!”刘芳华见此情形,一声冷笑,悠悠然走至绍轩,“我真舍不得你死,谁让你那么对我?不然我便可以救你!”她蹲下身,绍轩挺直身躯,佯装无事。

刘芳华却又再次轻轻靠上绍轩身前,绍轩抿起嘴,瞅了眼她,侧头淡淡道:“姑娘还请自重!”

“我不怪你,不过以后我会为你而变,你会慢慢了解芳华,喜欢芳华!”她靠在绍轩身前,瞧准了他无力反抗,抬起头,慢慢的靠近绍轩。

明飞在外恰好听到方才所言,顿时一惊,药散落一地,跌坐门外,怎么会这样?她突然觉得心里好疼,这种感觉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此刻却是揪着心,扯得生疼!天绍轩!为什么会这样?她一直矗立良久,陷入万种思绪,眼前尽浮与绍轩一起的点点滴滴,就连刘芳华何时走的也不知晓,泪在脸庞吹的干了,也未挪动一步。

突听绍轩一声呼唤:“你要坐到何时才肯进来?”

听得真切,抬头见到绍轩手捂胸口躬身站在身旁。

“啊!”似是毒性发作,又用力过猛,他揪着喊了一声,因为他是拼劲气力推开刘芳华的,当然刘芳华是气鼓鼓的骂了一句:“活该你中毒!”然后就径直走了。

明飞匆忙起身,扶过他道:“嗳!你怎么样?”

进入庵堂,明飞瞥眼绍轩,手立时垂了下去,不再看他。

绍轩一阵苦笑,道:“难道你如此不信我?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他慢慢的绕过明飞,艰难的走出几步,继而回过头道:“明飞,你相信我!”

“一直以来,你不是因为责任才对我好的吗?”明飞未抬头,侧过头悄声抽泣道。

“是!我是因为责任照顾你,但是世间唯有明飞是我的责任,这种责任会随我一辈子,除非它朝绍轩不在人世!”他转头,收起刚刚凝神注视明飞的眼神,望着外面正色道。

明飞渐渐回头,轻轻靠在绍轩怀里,绍轩抽身拿出笛子,明飞也将自身笛子取出,放置一起,绍轩道:“生不同襟……”

明飞对着笛子接口道:“死愿同穴!”抬眼看着绍轩,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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