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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天涯行》第三十七章 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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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三十七章 剥离

颤抖的两只小手又停了下来,她似乎是在想什么,还是害怕?就这样又过了好久,她的眼光再次在张世的身体上扫过,只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两眼睛闭上。小手已不再颤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大方方的向张世的腰间探去。几次不得其法后,系在张世腰间的虎头腰带终于被抽了下来。

她的双手又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将张世长裤褪下。两只嫩白的小手如同蜗牛般,一点一点向张世的两腿间挪去。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被扎到了,指尖迅疾的向后一缩。双眼闭的更紧了,满脸的绯红娇艳欲滴。双手似是迟疑了一阵,又向那厢凑去。

‘啊?’霖玲惊叫了一声,眼睛睁开了,瞪的大大的,原来手里竟然握着一条不足盈寸的小蛇。这,这,这……半天后,方才意识到是何物的霖玲终于明白过来,脸上的娇羞愈甚了,连忙撒开了握着小蛇的手。她想不明白,上次在疯狂的缠绵中,自己感觉到在身体里出入的的明明是一条巨龙,现在怎么会是这样子的?

虽然害怕,虽然想不明白,她的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那条小蛇。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是猎奇的神采。那条丑陋的小蛇一动不动,安稳卧在那厢,霖玲似是实在不堪娇羞背过头去。没一会,她又把头悄悄转了回来,眼光投到那一丝不挂的男人身上。他的身体仿佛结合着男『性』的雄健和女『性』的柔美,那身体里如同蕴含着神奇的魅力,让她的眼光再不能离开。

两只小手不由自主的又握住了那条丑陋的小蛇,小蛇的身体上并没有鳞片,只有它身边的硬草不时刮到自己的手背,麻麻的、痒痒的。被神奇的魔力吸引下,霖玲的小手搓动起来。手心里的小蛇在霖玲的『揉』捏下,不停变幻着形状。霖玲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脸上的娇羞早已褪去,只有两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玩的兴起,那条小蛇在她眼里也不那么丑陋可怖了,意识导引着她将檀口向那条小蛇凑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否是爱这个男人的,现在她只知道这个男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让她觉得新奇,觉得可爱。伸出丁香小舌向蛇头大胆的喂去,可爱的小动物和丑陋的小家伙纠缠到了一起……

‘呀?’这时她第二次被那条丑陋的小蛇吓到了,霖玲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满目尽是惊慌失措,不可思议的表情。刚才那条丑陋的小蛇在自己的把玩下居然越来越烫,灼到了自己的双唇。而那条小蛇的样子正在慢慢变大,现在已经不能称它小蛇了,它现在的样子就如同一条大龙,又像一个竖起的旗杆,傲视天下,气宇轩昂,夺人心魄。

霖玲这次真的是怕了,就像一个死物突然变活了一般,怎么能不怕。眼睛又向张世看去,他还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手触到他的口鼻间仍没有一丝吐息,身体别的部位都渗冰渗冰的,唯有那条大龙周身滚烫。

脑子突然想起金三说过的话来,“假死的人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和外界产生联系,就是……如同能成功的刺激了,那他也许就可以自然醒来了。”原来他说的果然是真的,那么现在自己要怎么办?

踌躇了半天后,霖玲小嘴一撇,柳眉立起。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扯下长裙,跨坐到沉睡不醒的张世身上。她的表情很安详,满脸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在坐下去那一刻,看着沉睡中的张世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过在下蹲的过程中,安详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莫名的表情,贝齿紧咬着下唇,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似乎正忍受着什么难言的痛楚。她的眼光略过张世的脸庞,虽然他的嘴紧抿着,但她仿佛看到那嘴角向上翘起,那模糊的笑容里面有着宠溺的味道,平和地把嘴角完全包围又闭了起来。霖玲再次闭上了双眼,毅然坐了下去……

在帐外守护的阿天从金三离开后已经站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了,他的腿已经有些发麻,但是一双虎目却灿烂如星。头不时观望着周围,看有没有别人接近。虽然之前听到帐内似乎有细微的声音传来,但他还是遵照金三的吩咐只留意着周围。环顾巡视周围的时候,他的脑中又浮现起在厢军里第一次见到世子的情形。那个暴长发须的男子,虽然看起来不修边幅,双目却光亮如星,高而饱满的鼻下,薄薄的唇线宛如大理石雕刻,穿着一件粗织布衣,却戗戗地有种说不出来的豪霸不羁之气。当时就让他又种亲近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这样的人是值得和他做朋友,做兄弟的。让他再次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在他们加入禁军的第一次真正的战争。那个男子将刀挥起的那刻,虽然没有见他转头,但他喊出的那句,‘阿天,铃铛,瘦哥……我们几个站到一起!’让自己有种被友情紧紧的包围的感觉。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认定了这个人,张世,绝对是能做一辈子兄弟的人。

为铃铛的‘死’一怒发狂后他那黯然的神情,眼底藏着的忧伤,一幕幕在眼前划过,仿佛就在昨天一样。虽然一直看不透张世,看不透他心里藏着多少秘密,多少忧伤。但是能让自己强烈感觉到的,是那对兄弟朋友最真挚的感情。想到这里,阿天不由笑骂了一句:“这个畜生。”他想起,那小子叫他们猪猡的时候脱口就来的样子,那种坦然自若的神情,仿佛本该如此一样。

又让他想起一件小事来,虽是小事却不能让他忘怀。那次一个将领在帐中听他叫猪猡,也顺口谄笑着说了一句:“侯爷手下这帮猪猡各个生龙活虎啊。”而就是这句话却让他发怒了,第一次见他用那么冷的眼神和语气对人说话。他说了一句:“猪猡是你叫的吗?”然后又是一声冷哼。那声冷哼让那个将领浑身打了个冷战,当时他就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

阿天又笑了,不错,猪猡只有他张世叫的,畜生也只有张世认可的人叫的。在他们彼此口中,一声猪猡,一声畜生,就是代表着兄弟的意思。是那种生死与共,相交一心的兄弟。想到这里阿天的心头一阵震『荡』,一股自豪悠然而生。毕竟能被张世叫一声猪猡,能称张世一声畜生的,他阿天也算一个。

但是他神『色』间的欣喜很快变的黯然起来,连虎目中的亮光都顿无了神采。他想起那个让自己自豪的兄弟,现在却如石头一般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又怎么能让自己高兴起来。眼睛不由又向帐门遥视过去,却正好看到惶惶失措的霖玲,歪斜着脚步从帐中小跑了出来。阿天忙迎了上去,扶住霖玲,焦急的问了一句:“世子他怎么样了?”

霖玲脚下歪斜手里的力气却大的惊人,从他手中挣出,就向前歪歪扭扭的跑去。风中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我给他熬粥去。”阿天愣在当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才狂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他醒来了?”霖玲却已经走远了。

兴奋万千的阿天,像一阵风似的冲入帐中……

兴奋万千的阿天,像一阵风似的冲入帐中。张世还和他之前看到的时候一模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阿天的心情又沮丧下来,脚步缓慢的向床边走去。走到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张世,他的心头突然一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伸出二指向张世的口鼻间探去,他的眼光似乎在这瞬间突然变亮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张世匀匀的呼吸,手放到他皮肤上,触手间已不是之前的冰凉,而是一片温热。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熟睡的人,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这心情几起几落,阿天现在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高兴。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感觉,手又向张世鼻间探去,他要再确认一下。

手还没伸到近前,阿天笑了,嘴咧的大大的,双眉也长长的舒开,因为张世的眼睛睁开了。不过那眼光似乎很『迷』茫,并未看到阿天的笑容一样。阿天将探过去的手伸开,在张世眼前晃了一下,欣喜道:“你终于醒来了。”

那句话传到张世的耳中,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茫然的眼光看着凑在近前的阿天。过了好半天,他的眼光才变的清明,仿佛认出了阿天。嘴张了张,吐出一句话来:“把我的刀拿来!”

“什么?你要那把刀干吗?那可是魔刀啊?要不是它你也不会这样了。”阿天虽然说的断断续续,但条理清楚。这次张世假死,他觉得大半的责任都在那把刀上。如此这般折腾,好不容易看到人有活气了,可他张口就要那把刀,怎么能让自己放心。

“我──说──把──那──把──刀──拿──来!”这次张世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语气比上次重了许多。

一向他这样说话的时候,总有种让人不能违逆的感觉。阿天明白的,悻悻的转头向帐外走去。他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端粥进来的霖铃,霖铃的眼光依然有些慌『乱』,似乎在躲避什么。但想着心事的阿天并没有把这些看在眼里,两人错肩而过。

霖铃慌的是那件事不知道阿天是否知道,其实她更担心的是,是否瞒过了张世本人。她不想让张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还记得那次疯狂后张世难言的神『色』。说她不在乎吗?似乎真是这样的,也许连张世本人都这样认为。但她真的不在乎吗?爱并不是无私的,她在乎,其实她很在乎,甚至有些怕再看到张世那种看似亲近,但完全不带半点爱意的眼神。所以在感觉到张世的身体有反应后,她迅速的停下了动作,不顾下体的痛楚,慌『乱』的穿好张世的衣服,仓惶逃了出去。而现在将粥端到张世跟前,又不可避免的会看到他的眼睛。霖铃咬着下唇,抬起头来。

而这一眼,却让她更觉得失落起来。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并没有看到自己进来,也没有看到自己走到跟前一样。现在她又迫切的希望眼前的男人能知道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了,因为她更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

霖铃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在乎,她的心仿佛被小刀割成了一条一条的。虽然心里波涛汹涌,她还是强迫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喝碗粥吧,你都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即使这个男人没有看着她,她还是说了出来。而那声音仿佛并不是自己的,似乎和那个男人的眼神一样空洞,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

她端着碗在床边站了好久,才看到张世的眼光仿佛从远方收回,投到她的脸上。张世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的神彩,霖铃在他这一看下,心砰砰『乱』跳起来。双颊抹上了一丝红晕,衬着脸上那几个俏皮的小斑点,显的分外动人。心道,莫非他知道了?他会说什么?而半天后传到耳中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先放着吧。”他的眉梢唇角挂起,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平和,如同一道天堑,那是一种看似很近其实又不太近的距离。

霖铃又一次被这种语气,这种神情深深的刺伤了,她将热粥放在了不远处的几案上,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那好吧。”说完抬头向前看去,正好看到拎着怒斩进来的阿天。她本来放下粥都要出去了,可阿天进来又让她多了一点继续呆着的理由。心道,看看他们会说什么吧。虽然这个男人让她一次次觉得心凉,觉得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依然牵动着自己的心。

看到阿天进来,张世的双眼突然变的炽热,从床上翻坐起来。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昏『迷』过好久的人,不过他炽热的眼神却是盯着阿天手里的刀。

不待阿天走到近前,他将大手一挥,阿天手里的怒斩就像飞一样的被他召到手中。阿天和霖铃都被他这一下惊的错愕万分,难道他和刀的联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过他的心思仿佛在刀上,又不全在刀上。

阿天和霖铃的脑海中不由同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那把刀的样子。锈迹斑斑形状古怪,说像马形刀又比马形刀宽,更异与朴刀与雁铃刀。不过现在它身上的锈迹早被通体的墨『色』所盖去,样子也和以前有点变化。世子回来后他们就留意到那把刀,虽然大小和以前无疑,却在刀柄的下方多了一个凸起,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看起来让人生出一种怪异之感。而现在张世的眼盯着刀柄的下方,手正在那个凸起上抚『摸』着。

抚『摸』中他的五指变成了爪状,扣住了那刀柄下方的凸起,另一手抓着刀柄。看着他手臂上越绷越紧的的青筋,仿佛是要把那块凸起从刀身上掰下来一样。霖铃和阿天都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那块凸起又是何物,他又为什么要把那东西掰下来?

就在阿天和霖铃的不解和疑『惑』的中,只听‘乒’的一声响,那凸起竟硬生生被张世从刀身上掰了下来。不过只是一瞬,又是‘乓’的一声脆响,那怪异的凸起又牵引着张世的手,重新附到了刀身上。

要不是刚那两声响,阿天和霖铃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而那凸起似乎从未离开过刀身一样。张世的手还在那块凸起上,紧扣的五指,和耸立的一个个关节,还有绷起的青筋,让人震慑于那只手强大的力量。但更可怖的力量却不是那只手,而是那怪异的凸起。霖铃和阿天的心里都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它的力量仿佛比张世那只手还要大上许多,那是什么力量?

“乒——嗤”又是两声脆响,这次霖铃和阿天相信自己不是眼花了,那块凸起真被张世牢牢的攥到了右手里。而当霖铃看到那另一声‘嗤’的来源,神『色』却黯然下来,甚至有几分凄凄。

原来那‘嗤’的一声,却是张世将刚才左手里握的刀甩了出来,『插』到了几案上。这一下本不要紧,可是她刚刚做好的粥却在张世这甩刀一『插』之下洒了一案。

张世对她恍若亲近,却不带一丝爱意的眼神和态度,她可以忍受。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把身体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是她愿意的,她也不觉得心疼。但是她在乎自己这碗粥,她不觉得自己是小气,是不通情理。因为只有自己知道那碗粥里的每一粒米,每一味料,都代表着自己的爱意。

她曾经这样天真的想过,世子要将那粥喝下去了,也许就代表他将自己的爱装到了心里。可是如今他亲手把自己的爱尽数洒掉,怎么能不让自己难受。

霖铃的眼睛变红了,眼泪几乎要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怕被阿天和那个可恨的男人看出来,她转头就从帐中小跑出去。跑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下体的痛楚被牵动了,似乎在提醒自己不久之前还和这男人发生过什么。但是她已经不在乎这疼痛了,这疼痛是身体上的,可那里又比的上来自心里的痛楚。那才是真正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看着霖铃跑了出去,阿天微微一愣,疑『惑』的看着霖铃离去的影子。张世并没有抬头,只是注视着手里那怪异的东西,刚从那刀身上掰下来的东西,仿佛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件东西。

阿天疑『惑』的看着张世拿着那个怪异的东西,先是摇了摇,又放到耳朵边上,似乎在听。看着他煞有介事的表情,仿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捣鼓了半天,仿佛张世没心情了,还是有些乏力了。他伸了个懒腰,冲阿天问了一句:“王朝军队追进草原了吗?”

阿天突然正『色』说了一句:“对了,差点忘记给你说。金头说,你要是醒来就去见他,有要事相商。”

张世‘唔’了一声道:“那派出去的追兵呢?”不待阿天回答,他摇摇头又叹道:“想必是全回来了吧,早料到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阿天脸上一黑,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半天说了一句:“听说回是回来了,不过只回来一小半。”

张世呀了一声,神情有些肃穆,那失去的刚毅又回到了脸上,沉声道:“速去备马!”阿天转头踏出了帐篷,张世将手里的怪石看了又看,最后揣到怀里走了出去,却并没有带上怒斩。

“你说什么?三百万精兵,怎么会有那么多?”张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金三。

金三『露』出一脸的苦笑道:“从抓住的俘虏口中知道的,那三百万精兵其实是三个人。那三个人被称为草原三天,是匈奴的三大国师。‘无情天’傲日、‘霸者天’巴特、‘阴阳天’高娃……”

张世的神情仿佛若有所思,听金三又说了一句:“带你看一个人,看过后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张世木然的跟金三走出了大帐,那是去伤兵营的方向。两人掀帘走了进去,满眼尽是缺胳膊断腿的兵士,金三走到一个小床边停了下来。指着床上裹的头脸看不清楚的一个兵士,对张世说:“你不妨看看他的腿。”

张世信手揭开盖在那兵士腿上的薄毡,左腿只剩下半截了,不过却没有血留出来。最奇怪的是右腿,在大腿根处有道斜斜的青痕,仿佛是鞭子抽过的一样。不过那鞭痕也太深了些,嵌到肉里有半寸左右,触目惊心。

金三问了一句:“看出是何物所伤吗?”张世没有说话,只在金三面前伸出了一个拳头。金三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是拳风,而这道印痕却是尾指留下的。”

张世接口道:“尾指的指风从两腿间划过,较轻的地方只留下印痕,而另一条腿却被切了下来。”

金三又说:“这个士兵在队伍的右后方,而那一拳却是从中间袭来扩散到四周的。饶是他站的远,也成了这样子,而冲到前面的那些士兵已经尸骨不存……”

张世突然问了一句:“你能释放出这么强悍的攻击吗?”金三摇摇头,盖好了那伤兵腿上的薄毡。

两人走出伤病营,才听里面的伤兵们窃窃私语道:“刚才进来的好像是金爷和侯爷啊?”

好多人都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有人说:“金爷是使枪的,侯爷是使刀的,怎么没见他们拿枪和刀啊?”刚开口的那个伤病沾沾自喜的说:“蠢货,他们来伤病营又不是打仗,为什么要拿刀枪。”另一个人振振有词道:“不错,其中一个人是金爷,我在将校场上见过他一面,正是他本人。不过另一个人是不是侯爷就不清楚了,听说….”说到着,却住口不说了。“听说什么?”其它众人附和着嚷嚷道。

“就是龙虎关啊,……恶魔……百姓……仙女……”

张世和金三已经走出帐外很远了,并不知道这些伤病们在谈论着什么。行出营门,来到一个小土坡上,二人站了下来。

金三看着身前负手而立的男子,感觉像回到了良晔城外的那个小土坡上。踌躇满志的张世,好意提醒的自己。还有那两人的的第一次切磋,共谋一醉,一切仿佛都像是在昨天。这时张世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维。

“这种等级的战斗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打算怎么办?”

金三嗬嗬一笑道:“他们不是号称三百万精兵吗?那么就三百万对三百万。”

似乎是被金三的情绪感染,张世也开怀笑道:“不过咱们估计只能算三十万。”

金三脸上豪情四溢的笑容依旧,“三十万又如何,和匈奴多少仗不是以少胜多得来的。”

张世哦了一声,指指金三又指指自己,仰天看了一眼,正『色』道:“我好像还算多了,只有二十万?”

金三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了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

张世不由心头一『毛』,金三那眼神就和当初给自己‘锦囊’让自己跳崖的时候一模一样,凉意顿生。不过这次金三并没有给张世什么任务,却是张世多心了。

回去的路上张世破例没有骑马,而是牵马走着。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多了,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曾经想过,自己多半会死在沙场之上,要真能有幸等到战争胜利的那天,就一个人找个小村子去生活,安安静静的死去吧,也不会有人知道。按死老头子的说法,那属于自己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本以为离隐居小村的生活应该很近了,现在又出来个草原三天来,也许这个最后的愿望又要延期了。

最让他苦恼的是另一件事情,在草原遇到的那人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拥有五灵的能力,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假如是别人这么说,自己完全可以不去理会,可那个人偏偏是……

哎,莫非真是天意如此,让自己功力全失岂不就是应了那人所说。本以为就要带着那些颇不平凡的经历悄悄的死去了,以前发生的一切都只会像梦一样的发生在自己心里。那些奇异的空间,奇异的生命,无数说不清的存在……

可怒斩和自己的又一次结合却让自己彻底昏『迷』了,昏『迷』中不知道怎么无意激发了现在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调动的定心,还唤醒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金灵‘飞雪’。飞雪只和自己联系了不长的时间就消失了,还透漏给自己一个秘密。

而这秘密放做以前的自己也许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意了。只是以前草原三天的忽然出现,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如果说这些是放在自己心里的一棵树,只有枝干,而琴姬的出现,还有霖铃……那就是这些枝干上的树叶。

张世知道自己不是大英雄,他放不下儿女私情。他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拥有着固执的想法。有时候别人看来是对的,在他看来是错;有时候别人看来是错的,在他看来是对的。就像现在他只按他自己想的来做,因为他固执的认为那是对的。所以他不敢以将死之身给那个女人承诺什么,还要故意做出冷漠的举动让人心冷。

伤害别人并不快乐,尤其是伤害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那种心情也很痛苦。谁又知道张世在将怒斩『插』到几案上,将热粥全洒了出来的时候,心里又何尝不全是酸楚。

走到一片『乱』石滩,张世索『性』不走了,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石滩里长着的几墩芨芨草,在秋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嘲笑此时的自己,笑自己孑然一人,心无所依,根无所系。他抓起一块石头,欲向那草墩扔过去,而那石块没等他扔出去,竟在手里碎成了一堆。

张世苦笑一声,凝视着手里碎散的石块好久。在这里坐到快日落的时候,才见他从石摊里起来,纵身掠上马去。马蹄飞奔的路上见他伸手在道旁的竖立的芨芨草上捋了一把,仿佛是为解气似的……

自龙虎关一役后好久没有这样平静了,兵士们紧绷的神经也比以前松懈了不少。习惯了天天紧张的日子,阿天最近觉得有些无所事事,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本来他应该心情好的,匈奴击退了,张世醒了,还知道了霖玲就是铃铛的事实。但他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因为霖玲最近见到任何人都是躲躲闪闪的,脸上也没有笑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张世自从见过金三后回来也一直神神秘秘的,总做一些怪异的事情,前天手里捏着一团泥,昨天又见他在那泥块上浇水,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行,得看看去,阿天心头一动又向张世的营帐走去。掀起布帘,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不由愣在当场。地上一片狼藉,满地的烂泥,草根,而帐内竟空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人呢?以前张世的营帐都是霖玲收拾打理的,看现在这样子霖玲今天也该没有打扫过。先去找她收拾收拾再说,一个都虞候的营帐『乱』成这样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此时的张世正坐在一个无人的土坡上,眼睛定定的看着手里的一块黑糊糊的泥巴。这时突然传来‘啵’的一声微响,张世发现那块泥巴上裂开了一道细缝。他的眼光骤然间仿佛变亮了好几倍,『射』到那个细缝上。手却没有闲着,大拇指向那个细缝探去。啪啦啪啦的黑泥从那块泥巴上掉下来,而那块黑糊糊的泥巴被张世像鸡蛋一样剥掉表皮,竟然『露』出一块石头来。

那石头不正是以前吸附在怒斩上的那块怪石么?他又为什么要用泥巴包住?而张世端详着那块石头,眼光却越来越亮下来。他留意到那石块上多了个浅黄的小点,而这个东西正是他需要的。看着那个小黄点,他开心的笑了起来,仿佛天也分外明亮起来,连大地也变的更宽阔了。

这一看却让他留意到自己坐的这个地方竟有几份熟悉的感觉,这个土坡,还有那条小沟,那块大石……

是了,这个地方他怎么能忘记?这里燃烧过激情,挥洒过汗水,有过他和一个女人的疯狂,在他心里留下过内疚和不安…… 他又怎么能忘记?

他不由摇摇头,暗叹了一声。今天本来是信步走了出来,却鬼使神差的又走到了这里,难道是什么指引着自己么?

“谁?”张世厉喝了一声,头向右转过了去。而那里只有孤零零的几株芨芨草,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张世心道也许是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刚才仿佛觉得那里有一道目光,像是有个人在看着自己一样。

“嗬嗬”他又自嘲的一笑。自己功力全失后经常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是以前太过敏锐的六识留下的错觉吧。就像前两天昏『迷』的时候,还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看着自己呢,其实就是什么都没有。

对了?那双眼睛!张世突然想到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仿佛是——

不是金三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永远充满着霸气;不是阿天的眼睛,他的眼神是带着真诚的;不是小小的眼睛,她的眼神是带着挑逗的;不是琴姬的眼睛,她的眼神是无欲无求的;不是日后的眼睛,她的眼神是幽怨的……

虽然在黑幕里,但却能感觉到那双眼里如火的炽热和固执。他想要那天在昏『迷』中自己把那黑幕拉开,是不是如自己所想一样,会看到一双铜铃大眼呢?

张世摇摇头,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无暇多想了,夜『色』快要降临了,还是回去吧。刚行进营帐大门就见阿天急急燎燎了走了过来,开口问道:“霖玲不和你在一起吗?”

张世不解道:“怎么了?没有啊?我是一个人出去的。”

阿天耷拉着头说了一句:“她好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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