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我带着零买的5角一袋的洗发水,到二楼卫生间去洗头。因为我刚刚理了头。洗发水是水果味的,我很喜欢,清香但不浓重。我洗头喜欢将头浸入盆中。这在于这种感觉一直能让我有种舒缓的自在,水不能过凉,要稍有发烫才好。我的这种洗头的方法,大概只适用自己,对于别人我就不敢妄言了。我低头浸泡头浸垂于盆底,水没过眼但不过鼻。那感觉就仿佛游泳一样,是旱鸭子享受游泳的最佳方法。我闭着眼睛,保持平静舒缓。
正在这时白铖来洗苹果,见到我觉得好笑。可他并没有打扰,悄声而去。谁知片刻间就叫来好多同事,男男女女围观这浸头的新鲜。或许这根本就算不上新鲜,谁洗头不浸头洇发?只是我浸的时间稍长些。突然一声“轰天雷”般的嘲笑,惊扰了我。我完全不曾预料这简单的事情,也会有如此的夸张。一颗放松、惬意的心就在一声嘲笑中,变得干涩涩的索然无味。我不知自己在那五六双眼睛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或许对于他们这似乎只是个玩笑,可我终究还没有学会这种玩笑的演绎!
我匆匆地将头洗完就带着败兴而去。谁知当我头发干后下楼的时候,竟有三四人在卫生间里浸头。我不知为什么,也很容易地将刚才的场景与此联系。也许他们对于我的好奇,而有了一份尝试,或许因为我的洗头提醒了他们,也许还有太多的或许,总之我不想去考虑这些,转身下楼。
下午上班后,火锅比起那两天稍显消停。我便不至于那么忙碌,这样我也有了清闲的时候。我开始留意厨师们的表现。整个厨房就像一个东西方向的大厅,最东面是面点间,凉拌间紧挨其后。其余的空间全归属炒菜操作间。而我所在的位置南面正对凉拌间,西侧正对着洗菜池,那里也肩负屠宰家禽水产的工序。
鸽子,这里都是乳鸽,幼小的生灵派上了死刑的演示品,宰杀起来看似也很简单,将鸽头拧下便拔毛,取内脏。牛蛙样子像蟾蜍,笨拙体大,连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有一点反抗。将头用头切下,就可以剥皮。皮与肉好像不是一体,如同一件贴身的衣服很轻松地就可脱下来。除斩头处流血外,其它处无血。别的动物自不必详一介绍,单说这种残忍的手法,足以令我惊骇!我并不是来介绍这种宰杀手法,而是提醒人们,生命诚可贵,爱心价更高。我们不是单吃了几样山珍野味就能滋补身体、延年益寿,也不能满足我们物欲横流的追求。这样看来,探赜索隐我们倒不如给它们一分宽容,一分生存的底线,来化解我们利欲熏心的迷惘。
晚饭时,我正准备用餐,茹经理突然叫我去了经理办公室。我跟在其身后有些紧张,干什么一定要这个时间来讲?
经理室同饭店办公室不太一样,这里属老板的私有空间,一般情况不要外人进入。我到此处是第一次。室内装修的很有品位,不过与饭店的总体布局风格不够协调。这里是现代化的时尚,与饭店古典化的风格,桴鼓相应。听起来似有矛盾,可这里毕竟同饭店其它地方不同,属特殊部门,也有特殊之处。办公桌、老板椅、电脑,说不上名字的植物,都成了这里的特色之物。我一进门,看到义总坐在那里。我马上显得有些拘谨。义总可能要比茹经理和蔼,他只是很少露面同大家接触。我对他常感到有种陌生,不知该注意些什么。
“小訸你都做过什么?”
“也就是一些灵活吧,刚从学校出来不久。”我不知他问话的真正用意,只好以我的实际出发。
“我看你挺不错,其实也完全在于经理、主管对你的认可与推荐。我也才有心将一件大事交给你来做。”说着义总竟然盯着我看了起来。这种凝视仿佛是在洞察我身上的一切连汗毛孔都有了感应。这使我着实感到压力。
“义总,我恐怕不能胜任您所寄托的事情,我的能力绠短汲深,所学甚少。”我对于他们的大事闻声所惧怕真的做不好,可事后不行倒是麻烦。还不如事先回绝。我自知这是弊病,可在你无法知道水深水浅的时候,你敢轻易的往前迈步吗?或许我这样想是错误的,也必将成不了大事,但我确信当时我并没有错,至少不是全部。
义总看看我有些紧张的神情笑了,他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我还没有讲什么事,你就一口咬定不行,为什么?就担心做不好?”义总问话的声音并不高,稍稍停顿,见我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讲,“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与水平、能力没有太大的关系,主要在于信任与认真。”
我听了这些解释的话,才放松了一点。
“整个饭店论能力,你还算是新来的暂排不上前列,但一个人的诚信度你还是能使人放心的。”
“姐夫,我看别这样闲扯了,抓紧点时间,一会儿别人都吃完饭了。你还叫他吃吗?”茹经理在一旁催促道。
“好,其实我近来一直都需要帮忙,事情太多我一个人做不细致,我想叫你替我对单。”
我对这话能理解,只是疑惑他都忙些什么。我一直以为他是饭店最清闲的领导,可似有出入。当然义总完全不会向我解释什么。随后义总给我讲了对单程序。我嫌他表述的啰嗦,自己概括了一番。
其实义总所谓的“对单”,我以为就是一天的客人消费核实。今天对看昨天总体消费情况。主要以调拨收集的点菜单调拨一联,同吧台报账结账的点菜单吧台一联相核实。这样可以防止工作上出现的差错和监督吧台的作用。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并不简单,原因在于:一要核实,二要统计日消费酒水数量,三要统计凉拌、热菜、面点各部门的经济利润。其中热菜又分川菜、粤菜、京东菜三种。
我面对如此繁琐的事情,有些负重感。我看这又统计,又计算,不是会计职责范围吗?也许饭店没设立该部门,但总不能只凭一句信任就麻痹了我自身的选择,似乎说出的“信任”有时并不值钱。
“义总,我也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只是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我已考虑好了,每天晚上八点钟你就不用管传菜的事了,直接去二楼。大厅、雅间都可以,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我心里知道这样只是让我挤出了工作中另外的工作,而其它什么都没有改变。如此这样的安排我倒感叹老板头脑的精明。
回到大厅吃饭,桌上的人已寥寥无几。可我还得继续我的进食。
“甫大臣,亲自面圣有何高就呀?”白铖此时从对面的桌子迁到我跟前。
“想的倒美,我没受贬斥就阿弥陀佛了。”
“说实话,老板找你干啥?”
我刚把饭吃在嘴里咀嚼,哪有工夫回答。
“好,你故意还是留一手,不够意思。”白铖口不饶人,但看样子真想知道。可我不能完全依着他而再耽误下去,话说回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见他着急又似乎生了气,我就越不想说了。可他根本没有走的想法,看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好不容易耗到我吃完,他便追着我下楼去。我搞不懂,我的事与他有关系吗?临近厨房门时,正巧翦莫炟从楼上下来。
“甫訸,听说你要高升了。恭喜,恭喜!”
我朝他苦笑道:“这都是谁说的!造谣也不选好点。”我的言下之意是捧人也得找准对象捧呀。
“别装了,都赶上国家二级演员了。”
“二级?我还特级呢!”我有点气了,转身进了厨房。
“瞧瞧,这人还蛮倔的。有什么了不起。”白铖有些扫兴地说。
“你就别跟他逗了,跟我逛逛去。”
我回到宿舍时,尉迟伋因今天休假刚在外洗了澡,现在正躺在床上悠闲地看着《足球报》。见我进来,把报纸扔在了一边欣喜的问道:“小訸,听说你要高升了,还是义总的安排。你小子行呀,刚来这么几天就得宠了。”
“得宠”一词让我听起来特别扭,仿佛妃子得到皇帝的宠幸一样。我可不敢当,忙说:“别听他们穷开心的造谣,耳听为虚。”
“对了,小訸听说你和繁主管有什么亲戚关系?”
“谁说的,哪有的事。以我可高攀不起。”
“你承认,我也不会跟他们讲,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有点烦了,除了这就是这,还有没有新的。真不知哪个讨厌鬼开这种玩笑,太过份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宿舍的门。门没有关呀?我忙问道:“谁呀?”
“我,达奚莹,可以进去吗?”
尉迟伋忙朝我挤眉弄眼,意思是我别让达奚莹进来,他都脱了不方便。我料定达奚莹找我有事,她来男宿舍的确不方便,于是我走出去。
“老同学,有事吗?”
“我到宿舍听她们说你要有变动,我不知凶吉好坏,她们也不太清楚,又很好奇就怂恿我来一趟。”
天啊,还有完没完?这是什么事,太无聊了!
“其实没有什么,再说即使真有变动,迟早不是也要知道,何必往返徒劳又跑一趟呢?”
“你是说真的有变动?”
“没有,但我会比以前忙,给我加了任务。具体情况明天会宣布的。”
“啊,是这样。”
随后我送她出了店,正巧看到邵剑波送炅元棠回家。他们挺专注,不知他们看到我们没有,不过看样子两人亲近了许多。我俩相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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