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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第二十一章:疯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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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在指责你,你该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骂好了。”

“反正,我又不在乎。”

那,这后句话,你又是说给谁听呢?——题记

——

如今是第三次给你写信了。

你会厌烦我吗?

原谅我的愚昧,也请原谅我的莽撞,原谅我用如此漫长的时间换来与你交流的方式。

只是,你,还记得我吗?

——

且曈昽猛地将到甩出去,闪着冷芒的刀尖划破那少年的脸庞,流出黑色的不明液体。

也不知该如何比喻,反正就是很臭,很脏。

让她,感到恶心。

少年仿佛没有感觉到,仍旧机械性的低下头,缓缓靠近且曈昽。

好恶心。

好脏。

“滚!”

“砰!”

且曈昽类似抗拒性地将手抵在面前。

江瞢清面无表情的拔出手枪,对着那少年的头部开了一枪。

液体迸裂,顺着子弹射穿的洞口喷射溢出。

没有脑浆,没有血液。

且曈昽看着那少年朝着自己倒过来,往右跳了一步,躲开那即将落下的似人非人的躯体。

江瞢清支起身来,摸了摸发烫的枪口。

第五枚。

还有一枚。

且曈昽深呼吸,脑子混淆一团。

真他妈让人恶心。

“他不是零。”江瞢清凭空来了一句。

且曈昽刚想表达自己赞同的意见。

就看见,那男孩,刘海遮住眉眼,日光所照耀的唇角露出嘲讽性的一笑。

“呵……”

“零早就死了,不是吗?”

——

“被你亲手杀死。”

——

且曈昽摇了摇脑袋。

“对啊。”

“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

果然,他也,不记得了对吗?

那最好。

她温柔一笑,理了理自己的领子,黑色的裙摆沾上了液体的恶臭,不过没能看出来。那头自然卷的黑色头发微垂,在日光下映着略冷硬的光芒。那笑容的本意并不干净,即便在外人看来是如此纯洁的存在。

她所来的目的也并不纯净。

“你还难受吗?”

且曈昽微笑着询问道。

江瞢清抬眼微笑向她。

“不疼了。”

“继续笑着吧,很好看。”

且曈昽一愣。

冷冷撇过头,硬生生咬住下唇。是挺疼的,心口那处疼,脑子也疼。

“我想,你应该有美工刀吧?”

且曈昽眉头一皱。

江瞢清依旧是一派乖巧的模样。

很疼。

特别疼。

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否则,怎么会这么有勇气去二楼呢?”

——

说到二楼,且曈昽在记起来。

“程潆洄还在二楼啊,我得去找她。”

且曈昽刚想将半屈的双腿直起来,江瞢清便揪住了她的裙摆。

“等……”

腰处,传来微撕裂的声响,肌肤一痛。

且曈昽的两颊一热。

那皮鞋立马踩住江瞢清的衬衫角,反脚一扭。

刺啦——

江瞢清的脸上显出极度不爽的颜色。

两人如同提前计划好般同时愤愤开口:

“你在干什么?!”

——

“喏,你要的美工刀。”

且曈昽从校服裙子的口袋里拿出美工刀,手指一转,将刀尾一端递给江瞢清。

江瞢清一歪头。

顺手接过美工刀。

原来女生的校服裙子还有口袋的吗?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二楼?”

且曈昽许是因为男女有别的原因背过身,掀起上衣外套与衬衫,将黑色的裙子的拉链拉上。

江瞢清无聊的转着美工刀。

“两个原因。其一,程潆洄不在二楼走廊了,你是聋的传人吗?这都听不见?”

且曈昽知道他在嘲讽自己,努了努嘴,好脾气的开口:“两声枪响,三个人同时尖叫,还有飞镖从我耳朵旁边擦过。拜托,不是我聋,是你听力太好,大天才。”

江瞢清瞥了她一眼。

对着她身后头顶的摄像头露出诡异一笑。

且曈昽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那笑容的确转瞬即逝,就出现了一秒不到,却也看得自己心里发慌。

噫……看得有点毛毛的。

江瞢清没有再笑了,开口准备继续说下去。

于是且曈昽也没有再追究了。

——

“二点,我,要放血。”

江瞢清慢慢推开刀片,那刀片在日光下反射的光芒确实好看。

“或许在你们看来,那种动作,更容易理解为自残。”

他动作优雅,拉开衬衫袖口,光洁白皙的手臂出现在且曈昽的视野里。

太阳不知为何升起的极其迅速,温暖的光芒笼罩整座学校。

“不过在难受的时候,这样做做的确管用。”

且曈昽呼吸一滞。

刀片划开手臂,江瞢清仿若不知痛觉般一道道划着。

且曈昽心中只有一个字。

痛。

——

啪嗒。

血液掉落在地板上,掉落在干净,亦或不干净的地面上。

“白天了啊。”

——

“你是疯子吗?”且曈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手帕,“不痛吗?不难受吗?不晕吗?难道你以前经常晕过去?”

江瞢清没说话。

且曈昽可以清晰看见他额头上一层细汗。

真,不会怜惜自己。

“回答我啊?”且曈昽一急,伸手便将美工刀从他手中抽出来,不料刀片划开自己的手指。

“嘶……痛痛痛……”

且曈昽吹了吹手指,反过身继续包扎江瞢清的手臂。

“真的。”

她抬头。

“太痛的时候,这么做反而不痛。”

“躺着,听着血液慢慢流出自己的手臂,慢慢感觉手臂的麻木,冷却,再到凝固,最后,疼到晕过去。”

“挺好的。”

“挺舒服的。”

病态的,解决的自己的痛苦。

这便是你的处世之道吗?江瞢清。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应该是积极向上的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蠢到跳河的孩子吗?你不应该是温柔的吗?你不应该是会安慰别人的那个人吗?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照顾你了。

且曈昽不认识他了。

满脸疑惑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孩。

“这是你吗?”

是你吗?

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江瞢清疲惫的笑着。

那笑,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活着真累啊。”

“小时候,你们让我活成什么样子,我会听话的,去照你们的样子做。”

“外界的舆论便是我成长的原因。父亲说,你不够好。”

“我到底哪里不好?”

“我活成了你们想要的样子。但那,还是我吗?”

“你们让我聪明,好,我好好学习,我成了大家口中的神童。”

“成了其他家小孩的榜样。同时也是他们憎恨的对象。”

“他们跟我说,‘你太烦了。为什么不差劲一点?为什么要这么好?为什么……不去死?’”

江瞢清的眼睛中闪着泪光,笑容依旧干净。

“我……那一天,跑到父亲的公司的顶楼,我给我当时的好朋友打电话,我跟他说。”

“嘿,我照你说的做了,我现在就跳下去。”

“那一头沉默了好久。”

“他跟我说,‘疯子’。”

就像你一样,你在骂我,同时也在揭我过去的伤疤。

“于是那一天,我没死成。”

“第二天去上学,我那朋友见了我,一把把我推到。”

“‘骗子!’”

“哈……哈哈,他说我是骗子。”

且曈昽完全愣住了,江瞢清的手指慢慢抽出她的掌心。

很低的温度,消失了。

这种贪恋的感觉,好奇怪。

“你们样样都要我好,好,那我就好。我做差了,父亲从不责怪我,没打没骂。我知道,他不在乎这些。”

“可是你们,为什么总是骂我?我做好了,有人骂;我假装资质平平,有人当长舌妇;我懒得去做了,你们又说:‘京都当头老大的孩子,是个蠢货……’”

“我要怎样,才能不被骂?”

“或者说,怎样,才不是疯子?”

且曈昽伸手抓住了江瞢清的手。

一点点摩挲着他的掌心线。

“你不用有多好。”

且曈昽眼神很温柔,笑着对他。

高兴些,我们是在生死线边徘徊的人。

你只不过是个孩子,做任何事情,请麻烦,硬气些,昂首挺胸的,憧憬的,好像赢了一样。

且曈昽的眼泪掉了下来。

那,有温度吗?

“你是我的,我且曈昽的。”

“你只要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活便好了。”

“那便是真正的存在了。那便是……真正活着了。”

你不该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活,你不该听什么风言风语,你应该想着自己,想着如何不自私,想着如何不伟大。

你应该,想着和自己喜欢的人,去白头偕老。

且曈昽笑着,又抿唇将眼泪倒回去。

还有人会为我们流眼泪,再努力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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