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情与我们西梁果然是不一样的。”直到路边的人影已经化作一个小白点。少女才放下帘子。旁边的人脸上是温和的笑意:“陛下,此去长安,还有很多新鲜好玩儿的呢!”
这是西梁的小女帝子洛。这位小女帝对外面的事情一直保持着极高的热情,对大唐保持着特别特别高的热情。
她读过的史书很多,读过的兵书也很多,从小来教她的先生太师都讲得是:“一个君王要如何治理一个国家,仁义的君王又应该如何爱护自己的子民。
她觉得那些都只是在纸上谈来。东边的大唐她在众人口中多次听说过,那是当今天下最繁华的地方,那里的君王治国有度,子民逍遥自在。而且每次使者前去,回来总会带许多新奇玩意儿回来。
这一次大唐皇帝生辰,她们要派了使臣要去献礼,她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国师,作为未来的君主,她应该去大唐看看。
从西梁出发去长安,山迢迢水茫茫,大型队伍去长安,路途遥远又引人注目,太师思来想去先排了大队载着礼品的人马先行。几个护身的高手与女帝在后面慢慢去。
路上马车不好,问了路边的小师父问路,但是那小师傅的话没错,一个时辰左右,她们已经赶到了官驿。可是官驿的马匹由于最近各国使臣太多,个个都是筋疲力尽已经。他们一行人一时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眼看着大唐皇帝的生辰近在咫尺,一路到长安还需要七八天的距离。马匹生了病,她们会更加耽误。
就在她们站在驿站外的梨树下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正搬运行礼上马车的人过来:“你们是遇上了麻烦了么。”
太师点点头。
只见那人一身锦缎长袍,着装看上去,像是长安的某位斯文的世家公子。
他像是在纠结,看了看自己的马车豪爽道:“我们正是长安的商户,还空着些马车,各位给些银两,我顺道将各位带到长安。”
小女帝觉得这些人很善良,与路上遇上的小师傅一样善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
太师感激看向商人:“多谢公子了。”走的既然是官驿应该也没有人身安全问题,她们有些单纯美好,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温和的人是个骗子。
这些是商人没错,不过做的正是买卖人口的生意。
这位小女帝虽然没有隆重出行,但是不同的穿着,看着就很贵气。在刚到达驿站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上盯上了这个目标。
小女帝坐在马车内优哉游哉吃着绿豆做成的干粮,完全不知商人在外面一边赶车,一边在脑瓜子子里盘算。将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商人凭借他观察细微的优秀,觉得做事要做到精致。多而不精,反而不适合他的风格。
一路没说话的那个蓝衣少女是个精致中的精致,至少可以卖到五个金珠子。
心里盘算了清楚,商人觉得自己很适合干这一行,要是贩卖人口行业里少了他就等于是皇帝里面少了叫什么嬴政的家伙,当官儿里面少了赵高。话说那个叫赵高的到底是什么官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暗叹自己的专业素养之后熟门熟路,将多次经验上演。夜里他放了迷烟,成功将那些侍卫给迷倒,将少女带着跑路了。
小女帝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另在一个客栈,客栈立一共有六七个姑娘。有金发碧眼的,有直发卷发的,全都是些异族人。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个商业团伙显然是个十分有高逼格的团伙,走的是国际化的路线。
由于语言不通,几个女子在屋子里哼哼唧唧,比划了半天。她知道,这是被绑了。而且绑她的人还是那个斯斯文文的家伙。她想都不敢想,大唐的坏家伙都长得这般秀气斯文,那朝堂之上的那些个吟诗作对的官员又该是什么样子。
小女帝第一次陷入了沉思,她从前看过的话本子上,作案团伙一般都是要抢了姑娘压倒山上做压寨夫人,要么就有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从天而降来救她。可是此时荒郊野岭,白衣公子显然已经不能成立,剩下的压寨夫人可能性很多。
由于这些贩卖团伙不是一次两次的作案。作案经验丰富,团伙齐心合力又互帮互助。这些商人在楼上讨论了一会儿,完美的路线已经制作出来。这里七八个每个姑娘进城方式都不同,有的以幻术改面,有的冒名顶替,小女帝被装成这个斯文商人的妹妹进城。
眼看前面就是大唐城关,那人坐在马车里比划着一把小刀子抵在她腰间:“你可不要耍什么主意。”
她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八遍这人的祖宗,但是表面上看着是个十分听话,乖巧又柔弱的姑娘。
那人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善意:“你也不必害怕,以你的姿色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你将要去的地方都是些长安的权贵。他们也亏待不了你。若是运气好或许你还能做个一生如意的小夫人。”
她一直希望过城关的时候,检查的官能看出什么不对头。但是一路行来,通畅无比,直接奔向最后一个窝点。
但是此番斯文商贩是个心思缜密不能再缜密家伙,下马车前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头巾将她从头顶至围住,只是露出一双眼睛来。不过她这一身的异域服饰在大唐显得太正常啦。
商贩下了马车,将她拉下去。“妹妹,到了。”任凭谁人看了都是京中某位世家小姐少爷一同出行。
眼瞧着客栈人来人往,她慢吞吞走着,小心翼翼打量着人群。
如今她失踪了,太师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事已至此。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倘若还苦苦等着太师来救她,那就真是天真了。
她从小就在各种熏陶之下,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其他的人。
她此刻一定要想法子。
身边人来人往,她的目光忽然锁定了在客栈的门口处。一身白是衣袍的人,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正同小二说什么,这人正是那日路上偶遇的小僧人。
她跟着身后的人走进去,忽然脚下不稳,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那少年人身上。“少年往后退了一步,却伸手扶住她。“当心。”
她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腕,抬眼瞧着他。
身后商贩冷着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将她拉起来护在身后,语气貌似宠溺但是带着厉声道:“好好走路。”说着又温和向被撞的人道歉:“小师父,对不住了,我妹妹走路不稳定。”
小僧人无意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无事。”
两人擦肩而过,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交集。
但是这边走出客栈很远,小僧人回头看了看客栈,才停下脚步将衣袖里一枚树叶拿出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救人”的字体。
他刚才扶着她的时候,那姑娘扯着他的衣袖,他起先觉得诧异,他虽然不知道她是谁,虽但是也隐约觉得不对劲。
他赶紧收了树叶,直接去了镇上的官府。
小女帝一进入客栈就被压倒后院。这是到长安最后的一个驿站,在这里,她们已经会被各路人马带走。
房里的人都在哭。她想安慰她们但是鸡同鸭讲。她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窗户,瞧着从那里跳下去的距离。虽然跳下去可能会摔个半死。但是只有此法。
心里打定主意,她朝着同行的姑娘比划着手势,比起跳下去,众人都摇了头。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正是那个斯文商贩:“这一次都是胡人,绝对让你满意”紧接着是个妇人的声音:“你每次都这样说,但是哪一次不让我失望呢。”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十分精致的妇人,头上一朵簪花,笑起来时候,脸上厚厚的细粉感觉抖落下来有一个包子的分量。
妇人打量了人群一眼,忽然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走过来笑容和蔼,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这个倒是生的不错。”
旁边的商贩像是十分开心,比划了手指,:“梅夫人,这个至少得这个数”
小女帝看着她,觉得这个妇人隐约是个重要的人物。她悄悄摸出了一直藏在靴子里的小匕首。
梅夫人看着屋子里的几个姑娘,又在小女帝的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会儿,显然十分满意,转过身去:“成交,我这就把人带走了。”话还未完,一把冰凉的小匕首已经抵在脖子上。
原本正准备离开的人,嘴角笑容僵在脸上,但是依旧看得出来有些紧张“这是做什么,快点把刀放下。”
果不其然,这位夫人不是一般的人。
子洛拿刀子比划在那人的脸上,讲着不太流利的京话,:“你们若是过来,我就杀了她。”
威胁人她是第一次,但是这话也是说说而已,商人团伙又不傻,她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希望那个小师傅能带人来,:
那人像是在看热闹:“你敢,在我们长安杀了人是要抵命的。”
她有些发抖,但是手上力气未减,向来从小学的就是淡定从容,越害怕的时候越淡定,才不能看出你的怯弱来。她说:“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刀已经抹了脖子,渗出点点血迹来。她强装镇静道:“我这刀子上面有我父亲抹好了的毒药,在这样下去她就死了。”
她在这里比划了半天,身后的人没有半个要逃跑的迹象。
话本子上总是这样:终于有一个人在危险时刻站出来的时候,你们快走,别,别别,要走一起走,然后等到最后,一个人都走不了了。”
她要挟着这位梅夫人退回屋子里,终于有一个稍微有胆识的金发碧眼姑娘上前将房门关上。
房外被人围了一圈,一个看似机灵的人上前,“老大,怎么办?要不要放一把火烧了?”
商贩像是恼怒:“我们是人贩子,不是杀人犯。你把人给我烧了,我上哪里找钱去。”
“那怎么办?在这样下去,梅夫人就死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不过梅夫人见过了大风大浪,她也不敢杀她。”那人笑了笑“再加上,这里的人都中了软骨散,不出两个时辰,全部都得晕。我们现在就看看,谁耗得过谁?”
屋内所有人都吓到卷做一团,只有小女帝,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日光从窗外消失,屋内的人已经晕了一片。
梅夫人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试探道::“你这刀子上并没有毒吧。”她淡然摇摇头:“有毒无毒你感受不到吗,你是不是现在头晕,手也止不住颤抖,五脏六腑有虫子在啃的感觉?”
梅夫人抬起手,摸了摸脖子处的点点血迹,有些稳不住:“真,真有毒。”
她点点头:“你觉着我在骗你不成?”
梅夫人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上的鲜红血液,然后给晕厥了过去。
“这就晕了?”她强打这精神,拍了拍那人的脸。此时突然房外却传来一阵整齐的,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她警惕握住手中的刀子,看着窗上投下的身影越来越近,难道真的躲不掉了?
她藏到衣柜旁边的角落里,心想,若是真这样,她就拿刀子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下去,也不知道这刀子快不快,一刀下去能不能立即毙命,估计还是插心脏来的更准一些。
即使是死也要有尊严。西梁的女帝,不能被天下人嘲笑,这是作为一个君王的尊严。
她双手握住刀朝着自己心口位置比划,忽然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开,带进了一路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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