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了陈裕一眼,那一眼凭我并不能看出什么新奇,但陪伴陛下二十余年的陈裕却是从中找到了答案。
看着陈裕走出大殿便有一列人影逐他而去,虽不知是去做些什么,但看陛下方才与上皇的对话当不会出什么事情。
上皇掩在袖下紧攥着的锦帕皱作一团,眉宇间的忧愁令我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哀伤。
陛下打量着紫宸殿的陈设,他从未像今日这般仔细的看过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一切都是旧时的式样,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
陛下轻拍了上皇的肩膀,没有了言语,陈年往事,如一阵清风化去了几度尘埃。
陛下似是回味似是逃避着往殿外行去,一应宫婢亦尾随而去。
姑母回过身叮咛了我一句,“你留下照顾端佑皇后。”便匆匆追随陛下去了。
转眼间整个紫宸殿原属监门卫的防务已被千牛卫接替,个中原因令人深思,我却已无心去关注这些问题一心只往蓬莱殿走去。
不知为何,紫宸殿与蓬莱殿之间这段须臾的时光我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一望看不到头。
遥遥行来的医女却转瞬已在眼前了,“待诏女官大人。”
“卫医女可是来为端佑皇后请脉的?!”
卫清漪的视线看着我来时的方向有一瞬的失神,“是。”
“娘娘近况如何?”
见我问及端佑皇后的近况卫清漪倒是没有丝毫隐瞒,“娘娘胎象稳健,我离开的时候娘娘已安歇了。”
安歇?我有些疑惑,目下已是申时初刻,端佑皇后当是刚睡醒才是,如是在想我也便如是说了出口,“娘娘不是应该才小睡过么,怎么又歇息了?”
“怀了身孕的人本就嗜睡,娘娘临近产期不能外出活动嗜睡些也属正常。”
与卫清漪擦肩而过,脚印浅浅的印在宫人刚刚清扫过的宫道上,我竟许久未曾这样一个人走过路了。
如紫宸殿一样,蓬莱殿的防务也已被千牛卫接掌,这里的守卫看起来比紫宸殿更加严密,就连我想靠近一些都要经过右千牛卫将军的允许。
帷幕之下的端佑皇后醒来时我与姑姑隔着帷幔同她问安,端佑皇后只简单的同我们说了几句便又阖眼睡去了。
原以为今日便这样过去了,亥时初刻随着太后一道旨意的到来整个鄢宫都慌乱了。
“东武阳侯女身体不豫,太医诊断恐为虏疮,未免病重蔓延,即日起任何人不得接近兴庆宫。”
出了如此大的事,姑姑又身处蓬莱殿,女官们俱实不能应对,只得等候姑姑前往商议对策会同有司提出解决的方案。
未及深思姑姑已拿了御寒的披风急忙走出了蓬莱殿,我亦命宫婢寻了一领披风追寻出去。
长安入夜的寒风凛冽刺骨,便是身处这皇宫也不例外。
雪染了裙角渲染出一片水渍,湿染了鞋面,脚底亦是感觉沁心的冰凉。
不知走了许久脚都走得麻木了终是走到了内侍省,接过宫女送来的姜汤饮下身体才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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