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是内侍省最热闹的一日,方落座议室便见到姑母同陈裕一道前来,我与众人起身相迎,看着姑母坐在我身旁,继而目送陈裕落座于长桌的另一端。
陈裕身为大监同姑母一样单独设座,我与众人落座两边,主次分明。
大监大人见众人都到齐了,遂开口道:“这次召集各位大人前来是因为东武阳侯女在兴庆宫见喜了,经太医确诊是虏疮。”
崔尚食从一开始就愁眉不展,见大监大人已开了口遂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侯主缘何会得虏疮,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么?”
昏暗的烛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神色各异的众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太医令的身上等他给众人一个答复。
“现在为侯主诊病的郑太医尚在兴庆宫中,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推断,推断侯主可能是因为初到长安对这里的环境、气候不适应。”
崔尚食的话如一粒石子投入湖水中转瞬即逝,剩下的唯有沉静。
见大家心中再无疑惑,姑母便开始传达太后的旨意:“太后的意思,后宫各处当严加防范以免虏疮蔓延。”
姑母转而视向太医令,“既然侯主的病是由郑太医诊断的,便让郑太医来主理侯主的病况,太医院上下可安心研判该如何防范。”
太医令即刻回复:“陛下已有明谕,民间及各宫毋炒豆、毋泼水。下官亦会知会各宫熏艾避疾。”
姑母点了点头看向左筱姑姑,“为各宫发放澡豆,严令各宫宫女每日必要盥手,三日一沐,五日一浴。”
左筱姑姑闻言转而对蔡尚宫吩咐道:“今晚盘点库存明日发放到各宫。”
太医令见有遗漏提议说:“宫中凡饮水者必要煎水过后方可饮用,一应器具当用沸水清洗。”
崔尚食虽面色不悦依然应声下来,“我会照做的的。”
见无人再发言,大监大人便再度发声:“各位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众人沉默以对,大监大人亦没有什么要说的便向众人宣告:“各位大人的提议我会俱实奏上,都散了吧。”
出了内侍省便看到左筱姑姑吩咐身边的蔡尚宫,“召集六尚前往尚宫局议事。”
左筱姑姑匆匆往尚宫局走去,姑母出来时看到她走过转角处不免呢喃道:“她终究还是来了。”
太医令见我与姑母俱在内侍省外前来告辞,我看了眼这位年迈的老者,询问道:“太医令大人,太医署有几位孙太医啊?”
沈令儒眼神跳动,俱实而言:“唯太医署丞孙仕一人。”
“孙令人说此人医术精湛,颍川王后入宫的时候曾有意向太后推荐他为颍川王后诊病,现下郑太医忙于侯主的病况恐无暇顾及他人,便让孙太医去侍奉颍川王后吧。”
沈令儒心中了然,遂告退了。
陈裕欲前往紫宸殿向陛下复命来到姑母身边客气道:“兴庆宫那里就有劳您看顾了。”
“大监大人客气了,请务必让陛下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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