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空中浮着红色的彩霞,太阳不久后就会从西侧天际落下。
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退去,跑车在空阔的公路上奔驰。
我瞥了后视镜一眼。
废弃城市早已经在消失在后方的地平线下,肉眼可及的四周是广袤而又荒无人烟的土地,零星分布着干枯树木。
前方的尽头,只有一条公路通向天际。
开车,尤其是长时间开车确实是无比单调的事。
我斜眼看了看副驾驶座,s不知何时斜着身体睡着了,睫毛轻搭在眼睑上。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s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小群平矮的建筑出现在遥远的天边。
是高速公路的服务区。
将近一天的车程下来,我没有见到任何车辆的影子,也许是因为旧兰市已经成了废墟,这一条公路也早就封闭了。
所以不用靠近我就能猜到,这个服务区应该也荒废多时了。
但这也正好适合作为今夜的落脚点,毕竟到达下一个城市还有很长一段路,而在漆黑的夜晚中开车是很危险的。
心里思索了片刻,我喊了s一声。
s慢慢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看向我。
“会长,怎么了,”她说。
“现在几点,”我说。
s从长裙的侧袋里拿出怀表。
“快到五点一刻了,”s说。
我目光飘向远处的天边,估算现在到日落的时间。
车内的暖气此刻就已经让人昏昏欲睡,一旦夜色降下,睡意估计就更加汹涌了。
我打定主意,握了握手里的方向盘。
“今夜不再继续前行了,前方有一个服务区,我们把车停在那里休息一晚。”
s听后目光向前看去,声音温和而又平淡。
“会长如果觉得疲惫,s可以代替驾驶的。”
我微笑了一下,摇摇头。
“之前的几天行动很频繁,我们都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你大概也很累了,再说我们也不赶行程。”
“s知道了,”s轻弯嘴角。
我不再说话,目光注视着前方。
分道线在路面上不断向后方跳跃,一块服务区的欢迎路标出现在公路上方。
我微抬眼睛,想要知道到达服务区的距离。
突然我的视线愣了一下,目光迅速转向后视镜。
两百五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路牌转眼间飞闪而过,几乎快到看不清上面的字。
然而刚才那个路标飞闪而过的瞬间,我却注意到了异样。
有一个人影站在上面。
现在,那个人影在后视镜里消失无踪了。
顷刻间,我意识到了什么,猛踩刹车的同时方向盘向一侧猛打。
“敌人来了,”我说。
车头骤然减速偏离,车身向前侧滑,轮胎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s,”我握紧方向盘,低喊一声。
无需多余的言语,s立刻领会。
下一刻车门已经打开,s纵身跃上车顶迎击想要落在车顶的敌人。
叮。
金属震颤的蜂鸣在半空炸响,然后是s和那个人影落在车顶的沉重冲击声。
几乎在声音传来的同时,在狭窄的车顶上,无数刃光爆发交织开来,飞溅的火星不断从两侧的窗外划过。
而此刻,车身正在以两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侧向飘移,急剧的寒冷气流从s那一侧的门外肆虐涌入。
“s,抓紧前盖,”我向着s那侧打开的车门外面喊道。
声音刚落,金属的碰撞戛然而止。
s的身形出现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上,右手的晶刃死死插进车前盖,左手指尖顺势扣紧前盖边缘。
我看着s平静的面容和翻飞的长发,一下子把方向盘回拉到中央,然后骤然踩下油门。
转速表陡然满格,引擎在低吼。
整个车身几乎在冲出围栏的边缘被拉了回来,车头重新得到动力,猛然甩回原来的方向,开始急剧加速。
咚。
头顶一声沉闷的踩踏。
站在车顶的人影来不及适应车身状态的剧烈变化,脚下因惯性错乱了一步。
没错。
就是这一步,只要一丝失误,就能让一切瞬间结束。
s轻踩车前盖,身影如轻盈的柳叶般飘起,手中的晶刃在空气画出弧线。
一刃一流。
一刃一锋,一流一击。
所有斩术之中,这一招式的威力最大,破绽也最大,最适合的时机莫过于抓敌之失,一击斩杀。
咣当。
人影手中的剑触及s的晶刃,立刻支离破碎,然后s手中的刃锋顺势而下,如同水流柔和,又如同钢铁般不可阻挡,一下子将人影拦腰斩成两截。
尸体沉沉跌落在路面上。
s回到车内,车继续向前驶去。
天色尚未完全昏暗下来。
我驾驶跑车,抬起头望着公路和天空的连接处。
夕阳与大地相交,远处的原野被染成鲜红。
然后我斜过眼睛看了旁边一眼,只见s靠在椅背上,轻轻地喘着长气。
“s,”我说,“你受伤了么。”
s摇摇头,右手却无力地垂在身体侧面。
“没有,只是手腕有一点脱力了,没有影响的。”
我点头,不再说话。
一小段路程过后,跑车缓缓驶入了服务区的停车场,我一边把车停入车位,一边用目光由近及远打量四周环境
率先映入我眼中的是几辆旧车。
这些车不知道在这里停放了多久,积累的灰尘已经覆盖了雨刷。
停车场旁是一座加油站。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幢矮而宽的楼房。
引擎熄火,我和s打开车门,然后在车旁谨慎地站了许久。
过了一会,s向我摇了摇头。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交战。
为什么敌人经常能提前知晓我们的动向,这一点从很多年前开始就让我疑惑不解。
我以前怀疑十字会里有敌人的内应。
那时十字会的人员规模不像现在这般微弱,人员混杂又庞大。
并非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无所依托,他们被世间的利益和情感束缚,只是迫于无奈才会选择加入。
一旦敌人抓住了他们的软肋,自然就能迅速改变他们的立场。
然而我猜错了,事实告诉我。
风突然大了起来,泛出深深的寒意。
我抬头看向天空,云彩飘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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