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路边,目光向着远处眺望。
夜晚还未结束,晨曦已经在地平线隐隐欲现。
一阵风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吹来。
冬季的凌晨寒冷逼人,却也让人更加清醒。
过了一会,s从楼房里走出来,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
“会长,食品和衣物已经全部在箱子里了,”她说,“接下来要去哪里。”
“红市,”我说。
“红市,”s脸上带着疑惑。
“我没对你提起过,那是我和h小时候所在的地方,”我抬起头,目光落在天边,“战争蔓延到红市之后,我和h就逃亡到金市了。”
“原来如此,”s轻声说,“但是那里应该和这里一样,只剩一片废墟了吧。”
“大概吧,”我迟疑了一下,“我也记不清楚了。”
也许是过了太久,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许多事。
我只能依稀记得那时我和h还是稚嫩的孩子,当战火突然在城市上空燃起时,我们除了仓促逃离,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我一直很怀念在红市度过的时光。
不会忘,也不可能忘。
那时的生活并没有什么精彩,事实上十分平淡,每天都只是在孤儿院和学校之间不断来回。
然而说来奇怪,人总是这样。
拥有的不会在意和珍惜,失去了之后终日怀念。
所以到最后,就像碎裂的东西无法再复原一般,人们只是在追逐内心塑造的幻影。
我回过神,发觉自己想得太多了,于是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思绪甩开。
“该走了,”我说着走向楼房的侧面。
s悄然跟上来。
我来到这里时一直没有发现,这幢楼房底层的侧面是一个车库。
眼前的铁皮卷帘门上布满了灰尘。
我拉起卷帘门,一股烟尘从车库里面弥漫而出,然后一辆崭新的银白色跑车出现在我眼前。
车身没有灰尘,显然是不久前才停放在这里的。
后备箱打开,行李箱放入其中,接着我和s钻入车内。
“启动,”我对着仪表盘说。
仪表盘亮起,车身猛然抖动了几下,引擎的低鸣声从车底传来。
我的手缓缓握上方向盘,然后侧过眼看了看s。
s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微笑了一下。
“会长,怎么了,”她说。
我说,“这一路上将会有无数困境,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克服。”
“会长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s目光如水,“是担心s没有作好心理准备吗。”
“不是的,”我说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车身缓缓从车库里驶出,一束光从远处的天空投在玻璃上。
晨曦之光破开云层,地面和天空的交界线被染成橙色。
我透过挡风玻璃向前看去,内心放松了一些,也坚定了一些。
不再犹豫不决。
启程了,该把失去的拿回来了。
我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磨损严重的光盘置入唱机内。
一个女歌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车里回响起来。
“会长,”s的眼睛低垂下去,“您还留着这张唱片。”
我微笑,然后踩下了油门。
轻盈的歌声,如同低语,诉说一个坚持初心的故事。
在废墟的一幢高楼之巅,黑袍人望着远方,衣角随风翻滚。
下方的街道犹如丝线,一辆银色的跑车沿着街道驶向了天边。
“他们去红市了,”他扭过头看向身后。
在他身后,h淡然站立,默默点头。
“还好,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放心了。”
黑袍人看着h的脸,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只是几日不见,h的脸已经如此苍老病态,布满了干枯的褶皱。
“怎么了,”h察觉黑袍人的欲言又止,问,“我的脸很让你惊讶么。”
“我之前一直以为,以你的强大,又何必费这些周折,”黑袍人说,“看来过于巨大的力量终究还是有代价的。”
“如果你看到我的身体,这种想法估计会更加确信了,”h微笑了一下,皱纹挤在一起。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
“你真的放心让他独自去红市么,”黑袍人说。
“恩,”h点头。
“你的这种信心又从何而来,”黑袍人说,“说实话,我很怀疑他能不能到达红市。”
“你看到的弱小只是假象。”
h说到这,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黑袍人转过身。
两人站立许久。
“我该走了,”h突然说。
“再会,”黑袍人说着停顿了一下,“祝愿你们成功。”
“再会,”h说着从天台的门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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