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很快锁定了敌人的方位。

杨楚偏过头，双眼笃定地望向斜前方，那里没有哪怕一个人影，是一段空荡荡的墙壁，昏暗的光线下显出几分寂寥。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杨楚的语气很柔和，不像在宣战，反而像在与人闲聊，就连面上也带着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嘴上说着话，身体也没放松，而是调整了方向，以求正对敌人。

向玉见她如此，心中也略感诧异。随即又是释然。

她看得出地上的陈河是被杨楚的精神力所伤，如果仅是强出一星半点，绝对没有这么显著的效果。

这丫头至少已经开了识海，既然能发现我，恐怕她的识海已经能积云成雨了。

向玉这般想着，甚至开始怀疑起眼前少女的年龄——别是哪个刚出山的老怪物吧？

识海的成长已知可划分为五个境界：开天出云、积云成雨、积雨成河、海纳百川、凝神为珠。

进阶地仙境时，开辟识海即为开天出云，若想再进天级天仙境，必先积云成雨。

向玉本身已积云成雨，整体境界迈向天级只差临门一脚。

能发现她的杨楚，精神力只会比她更强。

不过没有整体境界和灵力加持，未成地仙精神力不能直接外放，再强也不过是被禁锢在躯壳里的卧龙罢了。

“你很厉害。”

撕掉身上的符篆，撤掉隐身，身穿夏季校服，戴着眼镜，个子目测只有一米五的妹妹头少女施施然地现出身形，向杨楚走来。

“我的布置全被你毁了。”向玉陈述着事实，面上看不出喜怒，透明镜片后的大眼睛也显得古井无波。

她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朝气，老人的暮气倒是有些。

杨楚看不透对方的虚实，却也不怕，依然保持着微笑。

“你要炼人蛊，我实在没法看着不管。”

“这就是关键了。”向玉点点头，深以为然。

她转头扫视一圈，将惊恐的人群尽收眼底，眼中闪过几分困惑。

“我想你不是特办处派来的，也不像是和这些人有什么联系，更不该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向玉问的十分认真，她自信可以轻易解决眼前坏了她事的少女，自然想要先弄清楚想知道的一切。

杨楚与吸血鬼交手消耗了不少体力，也乐得陪她聊聊，恢复恢复体能。

“我的目的吗？因为我的朋友，她一不小心看了你们的视频，所以非常不幸的被地上那位催眠了。”

“你的朋友？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向玉不置可否，“如果我没看错，你并不是没有灵力，而是被什么人封印了。你的状态可不适合来做这种事。”

被看穿实力，杨楚也没有惊慌，一如既往地闲谈语气：“事实上我觉得足够了。”

“如果只是对付一个愚蠢的吸血鬼，确实足够了。但是……你对地级巅峰的敌人也有信心吗？”这回向玉的脸上终于不再是单调的平静，而是带上了些许扭曲的戏谑。她肯定杨楚无法看出她的真实修为，在她想来这也是对方还能笑得出来的原因。

事实确实如此，但杨楚并未露出向玉想象中的惊慌神色，甚至笑容也没什么变化。

“当然。”她这样回答，面上的微笑刺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