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之中腾起，并且挥之不去。

我得承认，这一瞬间我真正慌张了——更确切的说，我失去了主心骨。

“你根本不是白局长。”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不是？”他反问。

“你把白局长怎么了？”我又问：“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白局长放声笑着，却越加地让我觉得陌生。

我心态有些崩溃。

“白局长”盯了我半天，就在这时，商务车上又下来一个人，是个女人，英气十足，我看到了她肩膀的徽章有两个字：督察。

白局长笑了，指着我，对那个女督察说：“长官，我就说了这个人是精神病，我早就认识他，现在您相信了吧？”

女督察没说话，一直看着我。而我还摸不清状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我的眼神异常慌张。

“您看怎么办？”白局长又问。

“交给你吧。”女督察说完，转身离开。

白局长松了口气，对周围的警察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亲自审这家伙！”

而一脸懵逼的我，就被白局长拉着，进了局子里。

“妈的，你真是会惹事，偏偏在督察来的时间点上犯案，要不是老子机智，都放不掉你！”白局长一边走一边小声骂道。

这时的局长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局长，竟是让我有些心安。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去局长室的路上，他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昨天晚上，他就听说我犯案的事情，他本来是打算让人直接把我放掉，但是这事情被督察发现，就没成功。

乱放犯人这种事情是会受处分的，他倒是灵机一动，跟督察说，我是个精神病，是由他直接负责的特殊犯人。

今天他匆忙赶回来，便是为了给督察证明，我是个精神病。

嗯，我就这么从犯罪嫌疑人升级了，升级成精神病患者犯罪嫌疑人，能被保释。

他连连夸自己机智，我心想我的反应能力才是强大，要不是我之前心态崩溃，或许就露馅了。

“你可真敢赌……”我嘀咕了一句。

他点头，说：“督察不好惹，我不得不赌，还好你小子没让我失望……来，进来吧。”

说着，我们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事实上，除了我们两人，局长的身后还始终跟着两个人，一个精瘦男子、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很识趣地没有问。

我意识到，事情并不像白局长说的那么单纯。

“白局，您这次回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给我开脱那么简单吧？”

白局长低着头，抬起眼睛，额头上的皱纹聚在一起，紧接着，他露出个很古怪的笑容。

“既然你猜到，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他说：“你的罪名我能顶下来，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帮我个忙。”

“什么忙？”

白局长跟旁边一个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人拿着手机上来，给我看了张图。

我看到之后，整个人都一愣……

照片上面，是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你见过？”白局长察觉到我表情的变化，开口问道。

“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我反问。

“我此次出差，是去天津，尸体也是在那里发现的，但是……”他顿了顿，接着说：“实不相瞒，全国现在有超过五个城市的公安分局都遇到不同程度的意外，每一个现场，都能寻找到这样的无头尸体。”

“全国各地？”我心中一沉。

“回来的路上我听说，我们局里也出事了？”白局长面色有些凝重。

我意识到，昨夜所看到的无头尸体，远远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说出昨晚发生的事情，白局的眉头越皱越深。

“看来，有人欺负到我头上了。”到最后，他冷笑了一声。

“那也正好，既然来了，就将这里作为突破口。”这时，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开口了。

我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跟我作揖。

我连忙作揖回应。

这人的眼睛很奇怪，一只神采奕奕，而另外一只却是灰蒙蒙的，像是一颗石子。

但是我知道，那绝不是什么眼病，如果我记得不错，它应该是阴眼。

阴眼与阴阳眼不同，阴眼也可以说是鬼眼，是用来看地府的，也就是说……这人是个走阴人？

走阴、鬼心都是渡魂人一脉，这样说来，我们还算一家人，但我也知道，鬼心师在渡魂人里不太受待见。

原因嘛，就不多提了。

白局长后来又说了一些事情，大致的意思就是，我们几个人必须联手，将制造无头尸的幕后黑手揪出来，警方会全力配合。

随后，我和两位搭档互相认识了一番。

那个中年人从兜里拿了块通体漆黑的木牌。我一看就知道，他确实是个走阴人不错，那木牌相当于他在地府的身份证明。

“杜永安。”他自我介绍道。

至于另一个精瘦男子，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远远超乎我想象，这人居然是个和尚？

他们二人介绍完，我也得自我介绍，不过手上没有纸铜钱，我只好在办公桌上拿根笔，在心口比划着，画了个纸铜钱。

我看到那个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看我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你师从哪位？”他问。

“苏州张观心。”我说。

他脸色更加阴沉，良久才道：“张老狗还活着？”

我听完顿时怒了，沉声说：“前辈，说话的时候还请注意措辞。”

敢叫我师父张老狗，我意识到此人的身份不低。不过我最受不得别人侮辱我师父，毕竟除了师徒身份，他还是我大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的大哥。

我当初跟着爷爷生活到十八岁，才被送到大爷爷那里，学习鬼心派的术法。

中年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和尚插嘴道：“施主，以和为贵。”

走阴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白局长的脸色很难看，他想不到，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才刚见面就闹出这样大的不痛快。

但是他也没辙，只好转移话题，说：“其实我出去之前，就察觉到局里有点不对劲，有很多秘密的信息泄露出去。”

我听了点点头，能将整个公安局的正气都消除，幕后黑手定然掌握了不少江城分局的信息。

不过，白局长的意思显然更激进。

和尚问：“您的意思是……”

“嗯，局里定然有奸细存在！”白局长说的斩钉截铁。

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说奸细，我脑子里瞬间浮出一个人影，那个人……最可能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