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燮称病了。”相府凉亭内,段晚亭一边端起茶,一边道,“据说床都下不了了。”
“怕是气急攻心吧,要不我买通几个他的家奴,给他药里下点儿砒霜鹤顶红,一了百了。”沐夕颜撑着头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揉碎了手中的鱼食,玩笑道。
江奚晨与段晚亭相视一笑,道:“嗯,好主意,沐相真是一如既往地足智多谋啊。别闹了,下一步怎么做?”
沐夕颜从栏杆边走开,道:“我不能让杨晟白死。他称病不过是要将自己撇干净,我偏不遂他的意。安排下去,把董良玉和齐飞的罪证中与吴燮有关的都公之于众,看他怎么抵御帝都百姓的悠悠众口!”
江奚晨点点头,“杨晟的死除了让吴燮成了惊弓之鸟,也在帝都百姓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而今咱们浇点水,便能让这颗种子发芽,万木成林。”
沐夕颜突然皱起眉,手不由自主地扣紧茶杯,段晚亭一愣,“怎么了?”
“先等一等,先不动吴燮。吴家还有人在朝中,先处理掉他们。”沐夕颜口风突然一变,“我还有件事未做,吴燮还不能动。”
“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还重要?”江奚晨皱起眉,不解道。
沐夕颜叹了口气,道:“念儿与升平自幼相识,两情相悦,想来这桩婚事主上也是满意的。只是一旦吴家分崩离析,皇后失去了最有力的后台,地位必定一落千丈,后宫也不乏子凭母贵,我担心到时候升平会因此被看轻,影响了婚事。”
“应该不会吧,升平毕竟受主上宠爱多年,主上不会因为吴燮就冷落她吧。”段晚亭有些不太赞同,“公主议亲乃是大事,各项准备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完成不了,拖的太长,夜长梦多啊。”
“晚亭说的有道理,这一年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太冒险了。升平公主有你护着,任凭是谁也伤不了她的。咱们筹划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万万不可一时心软毁于一旦啊。”江奚晨也开口劝道。
沐夕颜皱起眉看向斜阳半落的天,“容我再想想吧,今儿不留你们了,师兄陪我跑一趟吧,我想去军中看看念儿。”
两人打马出了城,段晚亭忍不住问道:“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冒着风险暂时放过吴燮,值得吗?”
沐夕颜笑了笑,道:“念儿还在襁褓中时小十八就把他抱回来了,那时我俩都还是孩子。后来我看着他从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而今意气风发的少年,十多年啊。升平身上流着我那可怜的孩儿的血,她就是我的孩子。师兄,与吴党的恩怨是从父辈流传下来的,就在我们手中终结吧,别再毁了孩子们的一生了。”
沐夕颜没有进营中,只是托段晚亭将苏念叫出来,她看着夕阳中的黑甲军营久久失神,庄严,肃穆,和她在时一模一样,沐夕颜不会离开黑甲军,她的血肉都与其融为一体,她即黑甲军,黑甲军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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