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强明显情绪有些激动,而且说着说着,已经不光是要报导车七浩是狗这条新闻。
边上的汪北辰有些坐不住,要是沈强忽然发难要动手,他是应该先揍人还是先报警?
车七浩也有点紧张,但是他的紧张并不是来源于自己身份的可能曝光,而是他担心沈强这种不稳定的情绪,会伤害到习羽婳。
“……我大概知道一点你家里的情况,我表示理解也很同情你。但是……这不应该是你作恶的理由。”半晌,习羽婳盯着沈强缓缓开口。
“同情?我不需要你同情!”沈强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当初他们两个在同一个报社的时候,想来应该是同事有和习羽婳提起过自己家里的情况。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我不需要谁的同情,也不需要谁的施舍,我靠的是我自己!我老婆跑了我不怪她,她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可是我女儿是无辜的,她还小!我没有做错什么,或许你们觉得我过分了,但是追求真相和探寻新鲜,本来就是记者应该做的,我只不过是更加勤奋了一些,就要被你们说成是犯罪吗?”
沈强满脸的自嘲,“那是因为他们太不努力,是这个世界的错!”
“沈强,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为了新闻为了钱,就这样不择手段甚至弄虚作假!且不说这样做会毁了你的职业生涯,也会让你的职业道德伦桑。”
见沈强不为所动,习羽婳有些急了,“你就不想想,你做的这些颠倒黑白的事,用这些钱买回来的你女儿的性命,她就算是病好了她会原谅你吗?用别人的痛苦和隐私换回来的生命,你觉得她会快乐吗?”
“你什么都不懂,没资格提我的女儿!”沈强一拍桌子,情绪明显很是激动,吓得车七浩一个激灵差点挡在习羽婳面前。
“我们都是好人,这辈子勤勤恳恳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可是老天是怎么对待我的?老婆跟小白脸跑了,我女儿那么善良的孩子竟然会得癌症……我也想做个好记者,可是我当个好人有什么用,连医药费都出不起……”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沈强捂着脸平复了很久。
“我不像你车七浩,我不是大明星,随随便便唱两首歌开个演唱会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钞票。我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想多赚点钱给女儿看病。”
“谁随随便便就赚大把钞票了,我熬几个晚上写歌的时候随便吗,我们排练好几个月,手指尖皮都磨破流血的时候随便吗,练歌练到嗓子沙哑说不了话的时候随便吗?”
被人数落自己心爱的音乐是“随便”的东西,车七浩也火了。“你不懂可以不懂,但不要乱说话。就你这个样子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合格的记者,赚的钱也是旁门左道!”
“你!”沈强被他这番话给刺激得一下又冒了火,“你们这些人,这些明星,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背地里的勾当多肮脏只有你们自己知道!都说我们记者是无冕之王,那是因为你们自己心虚!如果你们没有那些龌龊的事情,何必怕我们?”
“怎么就龌龊了,你说谁龌龊呢?”车七浩站起来,实在气不过想要对沈强出手。
沈强也不是吃素的,这段时间以来的压力,已经压得他透不过气,早就想好好的发泄一番。
被车七浩这么一挑衅,沈强也大有想要跟他大打出手的冲动。
汪北辰一看心头大叫不好,脚步都已经迈出去了,连电话都准备要拨打出去。
“行了行了,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理智?”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习羽婳站起来阻止了两个优质男人之间的斗争。
“多大岁数了,还以为是小学生呢?动不动就打一架,你们要是打一架能解决问题,我由着你们去打,打出花儿来我都不管。有用吗?是能拿到新闻?还是能让他给你作证澄清?”
两个男人都不说话了,习羽婳忽然好笑的问沈强,“要是给阿浩把狗尾巴打出来,是不是就完美了?”
沈强扁扁嘴嘟囔了一句什么,习羽婳没听清。
“唉……好歹当年也算是共事过一场,你也不是个坏人。我知道之前你就想要利用我,来得到乐队的信息,如今还是死性不改。”
习羽婳一声叹息,“说到底你还是我的老师呢,你现在太过钻牛角尖了,走了歪路。及时悔悟回头是岸,现在还来得及,别把自己逼到没有翻身余地的那天,就什么都晚了!”
沈强微微有些动容,想起当初习羽婳刚刚来到报社,自己收了她当小徒弟。那时候两人什么心思都没有,一个想学一个肯教。后来知道习羽婳是车七浩的女朋友之后,沈强就想着能近水楼台,从习羽婳这里挖到一手新闻而已。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一手新闻”就开始跑偏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渐渐变成了“车七浩是条狗”的怪圈里。
沈强一次次的试图证明车七浩是条狗,一次次的寻找证据去验证,又一次次的失败,再找到线索,再失败,循环往复。
很多时候沈强都告诉自己这件事太过荒诞,绝不可能是真的,可每一次当沈强要放弃这个念头的时候,车七浩和习羽婳总是能给自己将要熄灭的小火苗,重新填上一把希望的火种。
利益和名誉的拉扯,女儿昂贵的医药费,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神经。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管他车七浩是狗还是猫还是什么外星物种,跟他沈强有什么关系啊?
“算了,大家都不容易,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眼看沈强安静下来,车七浩也松了一口气,彼此各退一步这事就算是过了。毕竟沈强身为记者,他们这些公众人物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为好。
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平缓下来,汪北辰也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以后不要再说我是狗了,开玩笑一次两次的可以,说多了就像在骂人了。”
可这句话却忽然提醒了沈强,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刺激了他的神经。
“你们那条金毛呢,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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