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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梦斋随笔》第十六回 勇士把酒惜英雄 拔都施术破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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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书说到玉青石运使儒门仙法‘君子行﹒和光独难’,在法术的加成下,青光化形而出。不过十里,便看到大片的连营,上万人马散发出肃穆的杀气,把青光被阻在半空,不得已降下地面。在半空中,玉青石早透过青光,望见一顶巨大的黄色帐篷,料定是那皇子的中军大帐。青光便朝着那顶最大的帐篷的方向,在军营里穿行。

不料,刚进入中军大帐,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我家皇子已经等先生多时了。”玉青石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内侍,毕恭毕敬的对一名老者说话。那老者身着紫袍,须长而少,面容却十分白皙,少年时必定是仪表堂堂的美男子。

老者跟着内侍转进后帐,跪地叩首,道:“下官翰林院学士曲黎堂,拜见大王。”

耶律隆绪半靠在椅背上,轻抚着腰间佩刀上的红宝石道:“平身。赐座。”

那老者十分恭敬的坐进内侍搬来的椅子。

耶律隆绪道:“父皇让我前来主持‘融雪大典’,又暗中命我率南院兵马到此等候曲林牙,不知有何深意?”

曲黎堂正色答道:“皇上雄才大略,派老夫前往中原,联络蜀国蒙氏,约定十月初七共同出兵进攻成国。皇上的意思是,我军由王爷您指挥攻打金汤关,蜀国攻打固州城,让其左右不能呼应。相信‘融雪大典’之后,圣旨就会到王爷您的手里。”

“果如林牙所说,父皇应该命我往东行军,为何让我来南方边境?还要主持什么典礼?”

“王爷有所不知,让您来此主持大典,主要是因为先皇本纪里的一个故事。”

耶律隆绪“哼”了一声,冷笑道:“那个神灵帮助皇祖打败敌人,重夺帝位的故事?本王小时候问过父皇,‘那些事是真的吗?’父皇告诉我,那些只是为了团结民众编的故事。没想到父皇上了年纪就糊涂了,整天和那些巫师、和尚、道士在一起,就已经够让人笑话的了,现在又把讲给愚民的故事当真。”

曲黎堂好像并未听见高高在上的皇长子对他父亲的嘲讽。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本来就和外人无关不是吗?

“前些日子一位四处云游的高僧,单独面见了皇上,谈话之后皇上就对这事非常感兴趣了。”

“就算故事是真的,要本王如何才能请到一位天神,去给父皇传授长生不老之法?”

“大王误会了,陛下并不是想要天神传授长生之法,而是让她帮助大王成就光复旧地,统一天下的大事业。当然如果能顺手传授长生之法更好。我们也不是要请她,而是要擒她”

“哈哈”耶律隆绪放声大笑,问道:“林牙学富五车,本王请教曲林牙,哪本书上写过擒拿天神的方法?”

曲黎堂故意把音量小了一点道:“陛下为了这次任务,延请了四位法力高强的高手前来助阵。”

这招果然管用,耶律隆绪端正身子,微微向前探出坐椅,侧耳倾听曲黎堂接下来的话。

“第一位就是来自室韦高原的达咔满赤尔泰。”

“本王听说过这位达咔满,传说他是唯一一位拥有‘拔都’头衔的巫师。”

“第二位是来自吐蕃密宗大喇嘛统领的第一伏魔僧多吉上人。”

“哦,本王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他。”

“第三位是那位高僧推荐,中原道门的一位高手,”

曲黎堂正要往下说,就听到帐外的亲卫向内大声报告:“禀告大王,军营外一个名为赤尔泰的巫师求见。”

耶律隆绪忽的站起身对外面喊道:“快请!”

不多时,从帐外走进一个人来。只见此人身材之魁梧,竟然比耶律隆绪更甚。披着整张熊皮做的披风,熊的头部被挖空,刚好做成了帽子。身上穿五彩法衣,手中一把牛头骨做的法杖,让人望而生畏。

耶律隆绪走下座位,突然右拳直冲赤尔泰前胸。这一招出乎赤尔泰的意料,但是赤尔泰不愧室韦族的“拔都”,侧身躲过的同时,左肘铆足力气,直捣耶律隆绪肋下。耶律隆绪一击不中,对方又攻向自己软肋,迅速转身撤拳,顺势来抓赤尔泰的左手腕,赤尔泰不甘示弱,故意让他抓住,自己反手也握住耶律隆绪的右腕,两人相互较劲,谁都不能撼动对方。

耶律隆绪放下赤尔泰手腕,哈哈大笑道:“本王早就听说‘拔都’赤尔泰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佩服佩服。”

赤尔泰也哈哈大笑,笑声洪亮震的曲黎堂两耳嗡嗡直响。

赤尔泰道:“早听说大辽国皇长子,南院大王耶律隆绪是大辽第一勇士,依在下看来确实算是半个勇士,”

耶律隆绪立刻由喜转怒,不等他发作,赤尔泰从背后拿出一个酒囊。这酒囊比一般的大出两倍。接着说道:“就用这烈酒来证明,你能不能配上另一半的勇士之名。若是能喝掉一半,我就承认你是勇士。”

耶律隆绪本就嗜酒如命,只是大营之中军令如山,为了防止耽误大事,严禁将领们饮酒,此时见到美酒当前,早已按捺不住。此时有了正当理由,便不再客气,一把夺过赤尔泰手中的酒囊,“咕嘟、咕嘟”豪饮起来。喝完一抹嘴,把个空袋子交给赤尔泰,面不改色道:“好酒,够烈!”

赤尔泰手举胸口,轻轻锤了两下,微微点头,以示敬意。

两人皆是豪气冲云天的英雄,一番角力更是互相敬佩。耶律隆绪示意下人搬来座椅,放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对赤尔泰道:“拔都请坐!”。

只听帐外有人喝彩道:“好个英雄惜英雄啊!”

耶律隆绪喝道:“何人如此大胆在帐外偷窥!卫兵何在?”

只听诗号响起,“欲无穷,愁无尽,人命短苦长。享千秋,荣百载,归铜鼎十方。”一道人长须飘飘,背后背一口长剑,来到耶律隆绪面前,深施一礼道:“贫道‘炼灵子’归十方,这厢有礼了!”

耶律隆绪手按宝刀刚想发作,曲黎堂赶紧起身说道:“这位归道长就是皇上请来的第三位高人。”

耶律隆绪听说是父皇请来的客人也就不便发作,但是这人进到自己的中军营帐,竟然如入无人之境,面子上挂不住的,边往外喊到:“今日何人当值?”本来想等卫兵进来斥责几句,给自己找个台阶,没想到喊了两声并不见人答应。

归十方道:“殿下的亲随已被贫道用束魂法定住,殿下要想见他们,贫道可以收了法术。”

原来归十方在营帐外,收去遁光显出身时,吓坏了门外守卫。不过两个守卫也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很快就反应过来,挺手中长枪便刺。归十方本来可以轻易躲过,可他更想让里面的人知道自己的本事,便使了个束魂法术将守卫定住。现在听耶律隆绪问起,便故意卖弄。这些凡夫庶子,除了有些蛮力,那会什么法术?必然要求自己,到时候长了自己颜面,也让这些蛮族知晓自己的本事。

坐在旁边的赤尔泰见来人如此目中无人,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涌上。手中牛头法杖用力点了点,整个地面随之颤抖。帐外两个亲兵,听道大王几次呼喊,因为被归十方的阴魂们紧紧抱着身体,堵着嘴巴,既不能答话,也不能动弹,心里十分焦急害怕,因为误了军令可是要处斩的!就在此时,地面颤抖不能立足,阴魂们像是被火烫,被刀割了,痛苦地尖叫着,飞回归十方身边。当然这些他们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不过他们身体已经能够活动了,两人一起奔入大帐。

归十方输了这阵,心中很不服气,恰巧看到躲在暗处青光中的玉青石影子,顿时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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