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石下决心彻底调查一下这里。从内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座异国小城不同寻常的魅力!为什么它会吸引琴脉天曲院,五大院长之一的“天极清羽”余绕音?就在这座城的百里之外,隐居着一位受贬谪的天仙,余绕音和这有什么关系?还有刚才十几名骑士中,为首那人刀柄上的宝石,实在太红太艳了,仿佛就要滴出血来。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玉青石,他留在这里的想法有多么正确。
想知道这些奇闻轶事,最好的地方就是酒楼、客栈、茶馆这样人群集中的地方,当然如果是很大的城市,比如京城,拉客赶车的师傅也是很好的攀谈对象,只是这城太小,赶车的行当在这里是没有生存空间的。所以玉青石又回到西兴酒楼。
刚才招待他的店小二,捂着半边红肿的脸迎了上来。玉青石告诉他,自己想要一间客房住一晚。店小二用走了样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回答着。玉青石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明白,这店里基本客满了,连柴房都被人租下了,现在只剩后院里最后一间上房,平时给路过这里的大商队准备的,所以费用也颇为高昂。等玉青石打听到那院子离前面客房较远,非常安静之后,立刻表示自己愿意租住一晚。店小二诧异的看了眼玉青石,瞬间换回殷勤的笑容,只是脸肿的太高,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笑。
玉青石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块散碎的银子递给店小二。
“当作房间的定金,若是不够明早退房时再给过。”
店小二连忙躬身接过,道:“这块银子够付半个月的房钱了。客官旅途劳顿,刚才先生走的匆忙,备下的饭菜也没吃,想必这时饿了吧?小的给您重新张罗。”得到玉青石的同意后,那小二退了出去,不多时捧回三样素菜两个馒头,还有找回的一大串铜钱。
店小二道:“刚才的饭菜已经凉了,知道先生爱吃素,捡着拿手的重新给先生做了几样,这酒也是素酒,掌柜的说刚才惊到先生,送给先生压惊的。”
玉青石道:“你家掌柜怎么知道我只吃素?”
店小二道:“先生不知,凡是来过我店的客人,店里都详细记下饮食喜好,以备下次光顾。”
玉青石惊奇道:“来往客商那么多,你们每个人都能记得?”
店小二自豪的说:“我家掌柜就有这等过目不忘的本领,小人自然差了些,但是近三日的客人,小的还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店小二这么一说,正合了玉青石的心意。
“在下喜爱游览天下美景,前些年路过终南山时,遇到一位仙长,他听闻我的爱好,特意赠我几粒草丹,专治外伤红肿。”
说罢,玉青石从百宝囊中拿出一粒褐色的小药丸来。伸手取过桌上一只碗来,,将那小药丸放在碗里,用筷子捣的粉碎,又从店小二端来的托盘上拿过水壶,倒了一点水,刚刚好没过碗底,轻轻的搅匀了,拿手沾了些已经变的粘稠的药水抹在店小二脸上。
店小二受宠若惊的看着玉青石,口中连连道谢。不仅是为玉青石的举动,更是因为这药的神奇药力。药水沾到皮肤的瞬间,一股清凉气透体而过,说不出的舒服,原本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不疼了,红肿也消了不少。
“在下少年时立下志向,游览天下间美景,了解各地风俗。照例都要找个当地的万事通请教一二。不知道能不能耽误小二哥点时间,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风俗和美景?”
“谢过先生抬举,小的就是一店里跑堂的,听来的都是些老百姓们的闲话,怕帮不到先生。”
“不妨事,我平日也爱收集这些个闲言碎语,整理一下就是很好的故事,不瞒小二哥说,在下平时也写些故事出版,换些银钱维持生计。不会耽误小二哥做事吧?”
“不妨事,店里的规矩:住这间上房的客人是要专人伺候的。今晚小的在这伺候您。不知您老想听些什么?”
一番交谈,玉青石从店小二那了解到不少的有用的消息。
原来,此国名为西辽国。当年北宋与大辽结下澶渊之盟,两国结为兄弟之国,永世交好。后来辽国有难,末代天祚帝派使臣使宋,愿意向宋称臣,换取宋的保护,北宋不仅背信弃义,更与金国南北夹击,辽国随之灭亡。不过,辽国皇族中有一位出色的人物,名唤耶律大石,带领辽国最后两万精锐逃到西域,此后经过多年南征北战,重建了一个强大的新辽国,被人称为西辽,他本人被称为“菊儿汗”,就是皇帝的意思。
在这位菊儿汗的带领下,辽国不断向西扩张,先后征服几个当地的大势力,为了拉拢当地势力,菊儿汗特赐铁牌一面给臣服他的部落族长,让他们以天子的名义继续执掌权位。再伟大的英雄也有死去的时候,耶律大石死后不到百年,国家就出现的危机。先是权臣篡位,后是外敌入侵。
传说当年一群能征惯战的勇士,在一代天之骄子的带领下进攻西辽,攻城拔寨屡战屡胜,就在辽国即将灭亡的时候,辽国皇帝在这座山下,得到天神相助,一举将十万敌军彻底消灭,之后又重夺汗位,他在位之时励精图治,使得国泰民安,戴白之人不识兵戈,至今已有百余年。为纪念那位天神,定每年的十一月十一日,打败敌人的那天为“融雪节”。各家倾尽财力购置满车物品,牧民们还要献祭牛、马、羊、猪给天神。
“您老来的巧了,明儿个就是‘融雪节’,所以小店里才有这么多客人。”
玉青石微微颔首,问道:“刚才在下外出赏景之时,小二哥脸上并无伤痕,怎么一会的功夫就伤成这样?”
店小二深深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今天特别晦气,先是掌柜的,后是我。您老走后没多久,本地族长领着主持今年庆典的几位大人进来。往年朝廷都是派个林牙(翰林),今年派来的竟然是皇长子耶律隆绪!传说这位皇子少年时就能力博狮虎,今日一看果然是古代英雄一般的人物。都怪小人无礼,多看了那为大人腰间的宝刃两眼,被皇子掴了一掌,就成了那副样子。”
玉青石道:“刚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外见了十多个身材魁梧,佩剑带刀的骑士,想必就是那位皇长子和他的随从吧。不过一把刀而已,凭什么连看都不让人看?”
那店小二道:“行里的规矩,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小的做了这么多年怎回不晓得?只是那刀柄上有块宝石,小的只是无意中瞥见,眼睛就像被吸住,直到”
“直到被那皇子掴了一巴掌?”
“正如您老所言”
之后玉青石又同店小二聊了许多,一来心思完全放在那皇子和他怪异的刀上,二来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玉青石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等店小二退了出去,玉青石紧锁门窗,又在床的四周暗暗布置下一圈法阵,这才盘腿坐在床上,双手结印,运使‘和光独难’的功法。一条淡淡的,形如玉青石的影子从床上走了下来,青光一闪朝着刚才那些骑士们的方向追去。
透过清光,玉青石的本体可以看到和听到分身的所见所闻,出城十里便看到一大片营帐,淡淡的青光在军营中穿行,最后停在中军大帐之前,小心绕着飞了一圈后,并不见什么异样,便找了个缝隙钻了进去。
刚刚进去便听一个声音道:“我家皇子已经等候先生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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