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追溯到去年圣诞节前一天，是十里离开的第三年，顾离尘做了一个决定——去莫斯科。

那天，他到达莫斯科的时候天空正飘细雪，地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精致有趣的城堡真的像似从童话里走出来一样，他想那个有少女心的丫头一定很喜欢这个地方。

顺着吴南洲帮他调查到的地点他找到了十里的住处，门卫科的人跟他说了一大串俄语，大意是指‘哦，你说的那个可爱的丫头同一个帅气的小伙一起出去了，应该是平安夜的约会。’闻言，顾离尘眼神忽然黯淡下来，没多停留一秒的道了谢便转身阔步离开。他怕再多呆一刻，便对这个世界多恨一分。

如果不是早晨倪京朔找到自己说出了十里离开的真相，顾离尘绝不会冲动到想立即见到她。可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罢了，她并不是因为怕他在缉毒任务中因她而受伤又或是威胁到生命才离开，她的离开不过就是为了离开罢了。

爱与不爱，一字之差，仅此而已。

“十里，你起床没呀，我给你和亦深的早饭放在桌上，记得热一下。”阿菜糯糯的声音隔着电话筒传来，我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那头的人轻叹着嘱咐“别赖床啦，快点啦，别忘了亦深约你今天出去玩儿呢。”这丫头聒噪个不停，要不是她是阿菜，我一定会将起床气发泄出来。

这边电话刚撂，门外的敲门声也随之响起“十里，起床了吗？”温柔的男声传进屋内，我不耐烦的拽了被子，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嗯，马上。”

要不是大嘴巴阿菜昨天那么快替我答应陈亦深的邀约，我今天真的宁愿一个人睡到自然醒，然后出去逛一逛，等到晚上给某一个不在身边的人过生日。顾离尘的生日是在部队时有一次无意中听陆淅提及的，后来我便认真的记在心里，在这儿已经过去的两年圣诞，我都会精心的布置好房间假装陪他度过他生命里的每一周岁。

你的礼物我有准备，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今年，我想送你不同的……

“十里，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落在车上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说话的人已经大跨步的离开，我看着他有些单薄的背影多少有些难过与内疚。

这三年来，陈亦深为我做的我不是没有看到，即使他一向隐藏的很好，怕我生气便从不提及自己对于我的感情，只是默默的照顾着我，一直付出不求回报。

哪有人不求回报，只是等不到回报罢了。

趁着陈亦深离开，我拿着手机反复的输入我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一遍遍删掉又一遍遍输入，最终我做了三年来第一个大胆的决定。顾离尘看着手机上显示备注为‘1’的国际来电，心跳竟然紧张到超出了平时一倍的速度不止，这个号码是沈宁淮从十里母亲那儿套取来给他的，而他等了这通电话三年。现在她打来了，他却心口跳动不安了。最终，他还是接听了，只因怕再错过便一辈子都成分别了。

“сднёмрождения”我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颤，心口也是惶惶不安。

忽闻电话另端传来娇声‘deargu.’，心头一慌像似做了亏心事一般随即将电话挂断，只是我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拨这通电话的人是我。

顾离尘看着不远处走近的体态婀娜、妖娆性感、金发碧眼的混血女子，眉头微微皱了皱又恢复平常将手机塞进口袋。

生日快乐？他回味着简短又没有话题性的四个字。她已经跟自己无话可说？还是…怕被别的男人看见她打电话给自己？顾离尘看着远处向一个娇小的女子走近的高大身影，不自觉的蹙紧冷厉的眉峰。

“猜猜我是谁。”陈亦深扮作老狼的声音站在身后将双手覆在我眼睛上，我一怔随即浅笑“男神…经。”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将手松开又从自己脚边的大礼盒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毛绒耳捂带在我头上，又给我围了一条软绵的浅黄色针织围巾“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在我刚要答话之际，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照顾不好也没关系，有我可以照顾你。”我看向面容出众的男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对他的感激想必这一生是还不清了，说的最多的还是一句谢谢和抱歉“亦深，谢谢你。”

陈亦深闻言，刚扬起的眉尾又落下来，假装不失落的瞪道“又来了，你再这样我真的会一辈子都不理你。”我无奈的笑了笑“好。”话毕，额头猝不及防被覆上一个热吻，随即又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看着他身后飘落的雪和远处城堡上贴挂着的喜气热闹的装扮，我微微一愣而后轻轻笑了笑回拥住他。‘这么多年，谢谢你，陈亦深，圣诞快乐。’我在心里浅念‘异国远方的人，生日快乐，我，如初爱你。’

“你在看什么？那对小情侣吗？你认识他们？”尤妧指着远处两个相拥的身影轻声问顾离尘，后者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没有答话，眸底的神色却完全沉了下来，隐隐透着一丝冷戾。她心头一悸，收回手“我们走吧。”话音一落，她便想伸手挽顾离尘的手腕，后者明了却将手从口袋拿出笔直的放在两侧不让她得逞，毕竟她不是那个人。

后者干笑了两下掩住尴尬，小跑着跟上阔步离开的男人。

爱到深处自然云淡风轻，只有喜欢才雷霆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