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阑珊的灯火慢慢地熄灭了,浓厚的夜色变得更加孤单寂寥,却也成了慰籍心灵最好的解药。
“十里,你能不能别再强忍了,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受不累吗!想哭就哭出来好不好,我知道你难受。我的肩膀和怀抱都可以给你!”给并非借?陈亦深着急也是心疼才口无遮拦第一次赤裸裸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幸好此刻内心悲伤过度的十里并没有听清也是没有在意吧。
我握紧拳头将没有指甲的指尖用力埋进手心,微微垂首咬着下唇,连唇上冒出血珠都没有回过神来。
忽然之间,被一双修长的手臂揽入怀中,这个健硕的胸膛里却没有古龙水的香味和独特的清香。
我没有选择推开,任由陈亦深抱住自己,因为我的思绪并不在这里。
顾离尘,我想你,很想很想,你能不能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一次也可以。双臂无力的垂放在两侧,眼泪忽然如涌而至,隐忍了两个月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只是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肆意的大喊大叫,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把泪水流完,以后无论碰到多难过的事情都可以表现的一副淡然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祸害之人,也不知道是无意间触碰了哪一方神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身边的人?而我,还逍遥自在的活着。
我想我是自私的,短短两个月经历了太多让我最后为了自己选择离开顾离尘。
詹慧敏今天说的很对,她说十里,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拿我当过朋友,包括陈亦深,不然不会很多事都瞒着我们;她说十里,你从来都没有将任何人真正放进心里,包括顾离尘,不然怎么会和别人来往频繁纠缠不清;她说十里,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冷血,连外婆去世你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闻言终止,我轻轻笑了笑没有反驳一句,詹慧敏见状气的发抖,转身摔门离去。
我看着轰隆一声被关上的门自嘲的笑了笑,杜十里,你真厉害,混到最后一无所有,丢了爱情也失了友情,这是人生最可悲的事情。
我知道詹慧敏口中的别人是倪京朔,可我从没告诉过她倪京朔来找我是为了让我离开顾离尘。想起今日上午又来找我的倪京朔,我皱眉一笑,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流至嘴角。
十里,你一定要离开他,再不离开你们俩都有危险。当时的我看着倪京朔一脸认真的表情,心头一痛,为什么和我有关的人总要受到伤害?我知道倪京朔不会骗我,可是一想到要离开顾离尘就好像割心之痛。但如若真要在他的安危和我们的感情之间选一个,我选前者。
男人的脸在墨夜中看不清神色,模模糊糊看过去只觉得多了一丝戾气,周遭的气温直降让十米之外的人都不敢接近。看着远处靠在一起的两个人,顾离尘轻蔑一笑,下一秒握紧拳头绷紧侧颜转过身去,骤雨突降,打在脸上却不觉得一丝疼痛,他抬起阔步,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给这凄凉雨夜。
是我回来晚了是吗,所以你已经投入别人怀抱了?
三天前,陆淅执任殉职,那是顾离尘第一次把自己喝的醉到不省人事,也许这样能减少点心里的痛楚。
次日醒来,睁眼看了看白色的房顶,他揉了揉疼的发胀的额头后起床梳洗,黑色的衬衫连衣袖的袖扣也扣的一丝不苟,顺滑笔挺的西装裤,锃亮的皮鞋,从头到尾一身黑色显得比以往更加沉稳和严肃,强大的气场也让人不寒而栗。临参加葬礼前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十里的未接来电,回电却没有人接,他不知道十里的外婆那时已经去世也不知道十里这通电话的来意,他没想太多将手机放进西裤口袋里,踩着沉痛的步伐出去。
“你搞什么鬼,疯了吗!”吴南洲看着浑身湿透的男人,难以控制的低吼,他真的不敢想像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能让这个男人这样糟蹋自己!
今天吴南洲来厦门处理完事情后,晚上一个人鬼使神差的就开车到顾离尘的别墅转了一转,车刚在门边停下,借着路灯和月光便看见不远处走在雨中有些不振的身影。他先是一愣而后不可置信的跑下车将男人拉近车里,又将后车座的西装外套盖在男人身上,下一秒没有犹豫的就开车回返自己的公寓,一路上都是急驰狂奔,生怕晚了一秒那个男人就会因这冰凉的雨水生了病痛。
而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吴南洲将自己拉上车一直到吴南洲家门外眸都未抬一下,一动不动的盯着前车窗,目光摄人。
明明是暖夜,可刮过的暖风却甚是阴凉。
“去洗漱一下,衣服给你放在床上了。”闻声,顾离尘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定定的盯着地毯某一处,吴南洲像是摸透他的心思,沉声要挟“我不介意抱你去洗!”话落,吴南洲冷哼一声去了书房,心里却忍不住心疼: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在听到不重不轻的关门声时顾离尘终于抬了下眼皮,苦涩一笑而后起身去了卧室。
这边书房里的人挂断电话后邪魅一笑,又无奈又欣慰的轻叹了一口气。吴南洲可以确定十里一定是爱顾离尘的,很爱很爱的那种。但顾离尘今天却也一定是因为十里才会这样生气,虽然不知道由何而起,可只有十里才能让他变成如此。
宁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顾离尘在浴室足足呆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因为没人且房门又是关着的,所以他出来的时候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哪知下一秒就有一个人推门而入。“顾离尘,你怎么样?”悠扬的女声传入耳中,顾离尘一愣,后者也是一愣,随即便见那个红透脸的小女人立即转过身,垂首咬着下唇,手也不自觉的搅到一起,怎么站都觉得姿势不大舒服。
顾离尘还没从那个丫头刚刚满脸担心和错愕的表情中反应过来,手机铃声勿地喧嚣起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走向床头拿过手机盯了会屏幕上的名字——阿南,电话接通那头便传来昧笑“阿尘,我有事出去一下,小丫头过来照顾你。”顾离尘的眼神冷了冷,脸色也沉下来,还没来得及发火电话已被挂断,随即又收到一条短信:不成功,便成仁。这该死的吴南洲……
“找我?”清晰的质问语气。
我愣了半响只吐出一个字“我……”
顾离尘闻言自嘲的笑了笑,差点忘了她是被吴南洲叫过来的,随即便见沉下的脸色乌云密布更加可怖“你可以走了。”淡淡的让人心凉的语气,我微微一愕,他是在赶自己走吗?
没有繁星的夜晚,窗外倾盆大雨,可一听到吴南洲说他喝醉又发了高烧便心急火燎的想赶来他身边照顾他,可他现在却要撵自己走?
也是,是我自己毫不犹豫的想陪在他身边,现在自找难堪怪得了谁?
实在忍不住委屈,转身拼命睁着蓄满泪意酸涩发胀的双眸瞪他,却在下一秒看见某人精实的胸膛时紧张到想要呐喊的冲动,还好——他有穿底裤。
顾离尘余光瞥及晃动的身影,感受到右侧如炬的目光,他却并不理会,很大方的将套了半边的睡袍穿好,并无半点不妥。“不想走?”话音刚落,顾离尘微微邪笑着转眸看向女子,眼神里都是轻蔑的讽刺。
可当清晰的看见女孩眼底打转的泪水时心头一窒,小丫头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分明是在控诉他又惹的她难过。
戏虐的语气传入耳边,我站在那儿木讷的像个傻瓜一样没有挪动半步,即使脑海里一直在咆哮——杜十里,争点气!可是在他面前我始终违背不了心灵,是啊,不想走,原来我竟是这般厚脸皮。
顾离尘看着满脸纠结的小丫头,黑着脸忍住心疼,一步一步的逼近,嗓音低沉“不情愿来又不情愿走,杜十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眉梢轻挑,嘴角微弯,酒窝淡淡,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紧张的心脏快要从心口而出。
顾离尘双臂撑墙微微俯首贴近脸看她,眼神丝毫不避让,而后者却像只受伤的小兔子在逃避追捕她的猎人一般拼命躲闪,眼神无助又慌乱。
见久无回应,顾离尘不耐烦的声音更沉几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走还是留。”
我忽然感受到一丝危险的讯息,他分明是在故意威胁,而我竟然经不起威胁的想要逃走。刚推开他,咬唇忍住泪往门外走,手臂却被猛然拉住,身体一个趔趄撞上了一堵肉墙,下一秒又被狠狠地一推,整个后背都撞在冰冷结实的墙上。……这个暴力狂!
“杜十里,你这一辈子只能呆在我身边!”冷冷的低吼声落下,顾离尘伸手将门重重摔上又反锁起来。这个女人…他本是吓吓她,没想到她竟真的要走。
那么现在,他会认真的好好的惩罚她!
毫无预兆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没有一丝怜惜与疼爱,霸道又凶狠的占有着。突如其来的虐夺让人惊的不能自已,他薄唇上冰凉的温度提醒着我这是惩罚而非安抚,我回神惶恐的反抗却是无济于事。只是渐渐的,从推拒到接受,再到回应,最后到意乱情迷。
在他面前我总是没有一点招架能力,连良好的自控力也会全然丢失。
想来这一生,我最爱的人一定是顾离尘,也只是顾离尘,因为每个人都只愿将最好的给最爱的人,无论过了多久都是如此。
而我最感谢的人一定是外婆,如果不是她我不会选择从医,那我也不会遇见顾离尘。
某年某月某日在西藏如果没有遇见顾离尘又或是遇见的不是他,我想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这一生我只会爱他,也只爱他。
顾离尘抱起累极睡熟的丫头去浴室清洗时一眼瞥见了床单上的一块殷红,忽而想起怀里的人儿昨夜从死咬着唇不出声到最后百般求饶的场景,而自己不理会的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她,即使知道她是初经人事,可他还是要狠狠地折磨她,没有一点温柔,连她晕厥过去都不愿罢休。
他要让她一辈子记住自己,记住被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感受,因为她这一辈子只能好好呆在自己身边哪儿也别想离开,从此以后也只能在自己的怀抱里欢愉,其他人都不可以。
因为十里,顾离尘才知道原来自己有暴虐倾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变态?他挑了挑眉梢又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向浴室走去。待自己清洗完后将床单换新,他又将浴缸里的小丫头捞上来帮她擦干水裹上浴巾抱到床上睡下,忍不住抚了抚她的睡颜,而后俯首在她秀气的眉心吻了一吻。
晚安,美好的一天早晨快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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