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出来了!
消息几乎在顷刻间就传遍了清河城,一时间任府门前人潮涌动,他们都知道,柳长生的第一站必然是这里。
任冲和三子已经做好了准备,手持兵器就站在门后。
凭着一门之隔和世界对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的天气格外分闷热!
汗水从眉角滑落,楚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开门看看外面有多少人!”
楚轼支使着自家的师弟,那人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十分无语。
“……我不敢……”
楚轼瞪着眼睛道:“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会杀了我!”
“没事的,现在他们不会打进来的!”
楚轼苦口婆心的忽悠道。
“不去,要去你去!”
楚轼恨得牙根痒痒:“……我去就我去!”
说罢,自己走到门前,哗啦一声拉开门,外边人还没看见呢,就又关上了!
就这么一下,楚轼心里就跟打鼓似的!
“……”
师弟无语道:“……这一下能看清什么?还说不怕……”
任冲也是一头的黑线,三子乐不可支,指着楚轼道:“这家伙一直这么逗的吗?”
任冲翻了个白眼,什么也不想说。
“到底有多少人?”
玩笑过后,气氛缓和了不少,任冲正色问道。
“看不清,不是!看不到尽头!黑压压的一片连对面的楼房都看不见了!”
那得是多少人啊!?
众人咋舌。
三子摸了摸下巴,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到了这时候还是心里忍不住一沉。
“后面地道挖的怎么样了?”
三子早就安排好了,只是时间紧迫,地道不知道赶不赶的急!
得到消息的任冲沉声道:“还没挖通,我已经把所有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恐怕还要三个时辰左右!”
“万一时间来不及……”
任冲沉声道:“没有万一!”
这天地道并不是给任冲他们挖的,而是给他们手下武功不济的弟子们,三子言下之意便是万不得已之时放弃他们,任冲自然不答应。
三子知道劝不动任冲,便不再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恍恍惚惚间,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柳公子来了!”
“柳公子……”
“恭喜柳公子………”
乱糟糟的一片,就像任府的众人一样心中千思百结。
“来了!”
三子声音沉重,楚轼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门外乱糟糟的过了好久,才渐渐安静下来。
任冲沉声低喝:“所有人准备,随时突围!”
众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邦邦邦!”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柳长生特来拜见任老爷子!还请开门。”
“什么意思!?”
三子心思乱了,忍不住低声自语,脑海中思绪乱做一团。
“开不开门?”
门口的弟子求救似的望向任冲。
“万一是诈呢!?”
只一声,任府众人就被自己心中的恐惧攻破了!
“慌什么!”
关键时刻,还是任冲撑得住,大喝了一声镇住了众人!
“柳长生前来拜见任老爷子,还请开门。”
又是一声,众人屏住了呼吸看向任冲。
任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开门!”
门口的弟子手一抖,顿了顿,这才缓缓打开了门。
柳长生一身素衣站在门口,像是在给谁奔丧似的!
麦可雄一看见柳长生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仇恨,嘴刚一张就被三子拦住了。
门外,一街之隔,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们,见门一开,顿时骚动起来。
但很快就被人控制住。
任冲站在门口,看着柳长生沉声道:“柳公子此来为何?”
战斗已经结束了两天了,但柳长生面容消瘦,神情颓然,似乎重伤未愈一样,但任冲和三子心中都清楚,这都是假象,柳长生伤势不可能没有恢复!
柳长生轻声道:“心中有些疑惑,想找任老聊一聊。”
聊!?
任冲胡思乱想起来,想不通柳长生到底什么意思。
但,不像是要打的样子!
“……可以。”
楚轼忍不住道:“师父!?”
任冲摇了摇头,头也不回道:“不能失礼。”
“进来谈吧。”
众人一惊,忍不住惊呼出声。
麦可雄低声怒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三子心里也是没底,却也比麦可雄镇定多了。
“任老心里有数!看他的吧!”
“多谢”
柳长生拱手,然后转身对门外乌泱泱的人群道:“我出来之前,谁也不许靠近一步!!!”
“啊?”
“为什么?”
柳长生眉毛一皱,一股惊人的气势爆发,顿时镇住了众人!
人们这才不情不愿的道:“……是。”
任冲松了口气,让开身体:“请吧。”
……
多日不曾打理的花园变得凌乱,美感不在。
任冲走在前面,心中却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那个晚上突然前来的余华。
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任冲忽然惊觉,不禁苦笑一声,当时人活着的时候,怎么看都不顺眼现在人走了,却反而想他了。
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啊!
柳长生跟在任冲身后,眼神中却全无焦距,思绪不知去了哪里。
“就到这里吧!”
任冲停下脚步,不禁想到,如果现在是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就跟余华来时一模一样了。
柳长生一身素衣,恍惚间竟和当晚余华的那一身白衫重合了起来。
“柳公子,你到底想聊什么?”
柳长生的思绪被唤醒,木然的看着任冲竟似祈求似的问道:“任老,我做的对吗?”
任冲一惊,可看着柳长生空洞而麻木的眼睛,竟感觉十分熟悉,那一声嘶哑的声音,恍然间,任冲想起来在哪见过了!
“……你现在的眼神就和当年余华杀了阴离殇后一样……”
任冲感慨万分,叹道:“报仇真是件让人得不偿失的事啊!”
“我做的对吗?”
任冲沉默片刻道:“不知道……你要问你自己,值不值得?”
柳长生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像是再给自己信心一样。
“值得!”
再睁开眼,柳长生终于又恢复了人气儿。
“那天晚上,余华手下留情让我杀死给我的冲击很大,我恨他!但那一瞬间,有一种不知何来的恐惧突然吞噬了我,我惶惶不可终日,这两天,我始终在想那天晚上的事,不知怎的,我竟然没有那么恨他了!甚至,甚至对他起了一丝钦佩……”
“我不懂,不明白,看不透余华这个人!在您眼里,余华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日头西斜,阳光照在柳长生的脸上,充斥着迷茫和哀悼,配上他的衣服,任冲竟有了一丝可笑的想法,柳长生莫不是在为余华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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