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地铺,可一个晚上休息下来我也是疲劳尽去,活力恢复了。 往床头望去,淳于慧却还是海棠chūn睡,诱人极了。勉强压抑住比以往每天早上更强的冲动,我急忙揭帘出舱。
其实自从我的小叶老婆给了我那古怪的项链后,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即使是躲在深山中的艰苦rì子,似乎也没有影响我的身体。这要搁在以前,至少得饿个半死的。而凌家枪法比之刚离开良山时,我自觉已经多领悟了两三成了,当然,即使是在逃亡的途中,凌家枪法我还是勤练不缀的,可也不会进步这么快啊。最重要的是,我赌钱时出千的水平大有提高,无论是手法还是心理。
空手在船上空地上练了趟凌家枪法后,转身却看见那船主老康目光灼灼地望着我若有所思,弄得我莫名其妙。
出于礼貌我也点头招呼了一下。而老康也回过神来,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看到老康没有恶意,现金的情况下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带着稍许怀疑我转身回了自己的船舱。
而此时淳于慧和王九已经起了床。见到我,只觉得淳于慧好象松了口气,隐现喜sè。而王九见我这个主子居然比他这个仆从还早起,虽说适应身份还要个过程,不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笑了笑,也不为己甚。
“王九,现在也不用太循规蹈矩了,非常时期吗。”眼见一手把他导入危险境地的我今天居然如此和颜悦sè,王九忍不住都要感激涕零了。不过此时他还是机灵地推门而出,道:“我现在出去查查船上的情况。”在我赞许的目光中,王九关上舱门出去了。
看着王九的身形隐没,我酝酿好了悲伤中带着关爱的表情,转身过去,准备“勾搭”,不。是准备安慰一下有丧父之痛,现在还没回复过来的淳于慧。
“淳于姑娘,你干吗起来了啊?现在你身体不好,可要多注意修养啊。况且现在在船上也没什么事做。如果你嫌闷的话,只要你不嫌我,我可以陪你说说话。”我力争使自己显得慈眉善目,努力地装起了大尾巴狼。
果然,见舍身救了自己xìng命的人现在如此令人感动地对待自己,淳于慧感激之情渐渐压过了悲伤之情。经历过几次大难,淳于慧本身也不是矫揉造作、腻腻歪歪的人。收拾了下心情道:“到时打搅你可不要见怪啊。”
见淳于慧微微有开玩笑的意味,我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呵呵傻笑了几声,想着引出点话题来。
想了想,我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戒指和那本破书,往淳于慧面前一递道:“淳于姑娘,你爹过世前送给我的,我看他们实在太贵重了(其实是太不值钱了),既然你是他女儿,想来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淳于慧似乎大吃一惊,死死地盯住我手中之物,然后又怔怔地望了我半天,突然间两行清泪又落了下来。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这不是让她睹物思人吗。
见我急得抓耳挠腮,淳于慧终于开口了:“李爷,我不是因为悲伤,只是心有所思罢了。”
“好好”,我急忙开口,“你不要伤了自己身体啊,现在你先修养一下,我先出去了。对了,以后可不要叫我李爷了。我年纪可不大,叫我李子,小李子,十一都可以。”我话刚说完,就飞也似的溜了出去,心里暗暗后悔“nǎinǎi的,刚才多好的机会,却被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给破坏了”。
而此时房中的淳于慧拿着两件事物,一会哭一会笑。好久才下定了决心,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好,不一会就又躺下休息了。
临到傍晚,闲极无聊的王九和一天混下来已经熟悉的船工们已经聚在一起开赌了。而我这个主子却是无事可做,实在清闲。
我独自一人在船上踱步,走到船尾时不由坐了下来看着西下的夕阳。抛洒下的金光在江面上泛起点点鳞光。因为夕阳柔和,加上我功力rì深,对视着太阳也不觉得多么刺激了。好象从我懂事起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的。不知为什么,这时的我好象突然迷茫起来,只觉得脑中好象什么要跳出来,一时之间心中别扭极了。
正当内心感到烦躁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清凉,我知道又是那项链搞的鬼。而此时,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同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我无耻地用力嗅了嗅,丝毫不顾廉耻了。陶醉了会,转头一看,我差点一下子弹起来。我说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淳于慧。没想到她居然会出船舱找自己,想着刚才极其无礼的行为,我大叹失策,同时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而淳于慧自从拿到戒指与书后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憋了这么久,到底忍不住出了船舱找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却见到我若有所思的深沉样子。谁知紧接着,居然对着自己露出自己最讨厌的登徒子模样。可是怪异的是这一次自己却没有勃然大怒,甚至心里有点暗暗的欢喜。
我们两人同时感到气氛的暧昧,于是都静静地坐了起来体会那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到底是我脸皮比较厚,而且似乎也不懂情调。“这个,淳于姑娘找我吗?哎呀,你可不能出来吹风啊。”淳于慧听到我说话才回过神来,不由暗地里怪自己发痴,脸上不由得又红了起来。努力收了收心神道:“是的,我是找你有事。”说完后已经是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看到淳于慧正经的表情,我心中暗叫一声“坏菜”。估计一定是有关那本医书和那枚戒指的。果然不出所料,淳于慧开口道:“是关于这枚戒指和这本书的。”
面对着淳于意这老头我可以撒泼使赖甚至极其嚣张地说“关我屁事”。可是面对着淳于慧,我可实在没有这个勇气。考虑片刻,只得无奈地表示洗耳恭听了。
见我死养活气、一脸不爽的样子,淳于慧惊讶之余,非常隐蔽地得意一笑。欣赏了我的丧气样子后,她拿过了书,送到我面前。
封皮上古篆《脉书》两字,我翻开书的第一页,上有小序:书以禁方,已经耳熟能详了。师父伍永推崇的人屈指可数,对这人却是颇多赞誉。称其为前朝扁鹊之后的又一医术大家。只是此人为人低调,十分不喜抛头露面,众人yù求他一医而不可得。老头伍永却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曾问过仓公“诊病决生死,能全无失乎?”这人回答倒也实在:“意治病救人,先切其脉,乃治之。败逆者不可治,顺者乃治之。心不jīng脉,所期死生视可治,时时失之,不能全也。”伍永把这段话当成哲理记录下来,曾经在教授我《孙子》时很郑重地告戒过我。
“这老……不,是太仓公就是你爹淳于意?”我一脸惊鄂地问起了淳于慧。见我知道太仓公,她略带自豪地点了点头。
那就怪不得了。师父说这淳于意就因为这有啥说啥的耿直脾气,不单得罪过郡王,更是在长安的时候差点被皇帝拿下治罪。现在逃亡江南,估计又是犯了大事了。
见我低头沉思,淳于慧乖巧地没有打断我。“***,这倒是好书,如果掌握就吃穿不愁了。可谁知会不会惹上老头的大麻烦呢。”我头疼极了。
一心以为我在缅怀太仓公伟大事业的淳于慧压根就想不到我正在拼命计较利害得失,甚至想用这《脉书》去换钱。要不然铁定一脚把我踹进江去。
“你们不是在长安吗?出了什么事?”我开始问来龙去脉。
“唉,受吕氏之乱的牵连啊。再加上别人的落井下石。以前我爹差点被吕氏一党所杀,现在我们落到这步田地居然是因为我们是吕党。你说可不可笑?我和爹好不容易逃出长安,可惜我的几个姐姐却是音信全无了。”说到这,淳于慧的眼神又黯淡下来。我一时也是无语安慰。
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淳于慧突然露出轻松的表情,道:“本来我家医术是传男不传女的,爹爹就我们几个女儿,还常常感叹艺无所传。岂知现在爹爹把医书传了给你,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吧。我想爹走的时候看上去很安详一定是找到传人了吧。因此上午你想把书还给我,我是万万不能收,也是没资格收的。你不单救了我爹,更是让他了了心事,我……我很感激你。”
“***臭老头,居然还是身背叛名。果然麻烦大的可以啊。传人,关我屁事。”我心中破口大骂。不过现场面对美人软语和深情款款的目光,我实在是无法宣之于口。不禁心中慨叹:和伍永老师关系密切的果然都是老狐狸,没只好鸟。
见我虽然还是愁眉苦脸,但却是默认了事实。没再推却,淳于慧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恬静的脸上也隐隐有了笑意,迎着夕阳看她,瞬时犹如女神一般。“得,就算为了我的慧儿吧。”我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收取了最高的酬劳——淳于慧。
默默享受了一会夕阳,我突然问道:“那个银戒呢?”岂知这个问题让回过神的淳于慧在我的双眼注视下脸蛋越来越红,最后简直是不知所以,猛地站了起来,丢下句“我也不知道”,狼狈回舱了。这一下子搞得我莫名其妙。难道我刚才露出sè狼样了,我仔细地自我检查一遍,一无所获后只得暗自揣测“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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