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以后的事怎么样尚且两说,不过现在你要是不救济三哥,你三哥我就要上街讨饭了。”秦臻浑然不在乎地说道。
见秦臻浑不在意,秦依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这个与自己年纪相近的三哥她素来亲近,两人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自幼一起戏耍长大,论关系亲近远胜其他两位哥哥,她对秦臻的关心自然也要多的多。本以为三哥天赋异禀,今后必是金榜题名,前途无量。可谁知天降横祸,一场大病之后三哥泯然众人,变成这么一个不思进取,混吃等死的纨绔,实乃造化弄人。
“好了好了,一百两就一百两,你跟我进去取。”秦依儿挥散去了为秦臻忧愁的思绪,拉着秦臻进去西院。
秦臻不知道这小妹心中正为自己的未来前途担忧发愁,不然的话必定会感动的内牛满面,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为即将到手的银子笑逐颜开,暗暗偷乐。
两人刚刚踏入西院,秦臻便看见一道俏丽的身影站在院子门口。
香菱进了秦府后得到了极为优厚的招待,王氏为了贯彻落实秦宣的指示,特意亲自挑了两个懂事的丫头来伺候香菱,让几年来飘泊不定、风餐露宿的香菱终于找回了一丝从前当大小姐的感觉。此时的香菱已经脱去了那一身脏兮兮的棉袄棉裤,沐浴梳洗了一番后换上一套干净衣裳,整个人再无一丝晦暗之色。
香菱长发如瀑,披在肩上,丝丝热气从头发上冒出,许是沐浴更衣不久,脸上还泛着红晕之色。她上身穿着一件绣“花开富贵”图案的宽袖褙子,下面陪着一件墨绿色袄裙,款款而来。见到秦臻,她低垂螓首,给秦臻道了一个万福,一颦一笑,尽显华贵雍容。
“香菱姑娘,在小妹这住的还习惯么?”秦臻微微愣神了一下便回过神来,他笑着对香菱问道。
“自然习惯,多谢秦公子的款待,香菱感激不尽。”说着,香菱又给秦臻道了一个万福。
秦依儿那双大眼睛盯着秦臻与香菱二人咕噜噜地直转悠,见秦臻看到香菱时愣神了一下,她立马露出揶揄的笑:“呵呵,三哥,香菱姐姐漂亮吗?”
“这个……香菱姑娘自然漂亮。”秦依儿这么唐突一问,秦臻有些措手不及,支吾着道。
“那香菱姐姐跟我比,谁更漂亮吗?”见秦臻受窘,秦依儿开心了,又问道。
“这个……自然小妹你更漂亮。”秦臻违心地拍着马屁,谁叫人家手上捏着银子,没到手之前得哄着这位小姑奶奶才是。
“真的吗?不对吧,我看你一见到香菱姐姐就发愣,可怎么你见我时不是这样的呢,为什么?”秦依儿装作天真无邪地发问。( 手、打。吧更新超快)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妹妹呗……”秦臻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回过味来,发觉上了这小丫头的套。
“咦?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哈……”秦依儿如同一只使坏得逞的小狐狸似地奸笑起来。
整个院子里充满了秦依儿促狭地笑声,秦臻老脸微微发烫,有些不自然。再看香菱,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波动,好像被开玩笑的人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笑着笑着,秦依儿发觉有些不对味,她收敛笑声,看向香菱,从对方眼中窥到一丝对秦臻的不屑之色。这丝不屑掩饰的很深,也就是同为女人、心思玲珑的她能捕捉到,别人看不到一点端倪。
“本来以为香菱姐姐对三哥有一丝情意,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唉……三哥你今后可怎么是好啊……”看着香菱没有波动的神色,秦依儿暗叹一声。
香菱本就对秦臻的感观不好,本以为他只是性子软罢了,可是刚才在院子里听见秦臻居然厚下脸皮来向妹妹借钱,秦臻的形象在香菱眼中彻底沦为好逸恶劳、没皮没脸的废物纨绔,与自己见过不少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们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两相比较之下,心中对秦臻的鄙夷不屑自然更加浓烈了。
女人的心思没人能明白,秦臻要是知道无论在亲人还是外人眼里自己都是一个废物纨绔,估计得气得丹田爆炸,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走火入魔。不过还好他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而且还傻笑着乐呵呵。
“香菱姐姐,厨子马上就要送饭来了,你是与我们一起吃还有让丫鬟送你自己房里去?”秦依儿有些不死心,如此问道。
香菱微微一笑,委婉地拒绝道:“你们兄妹叙旧,我这个外人不便打扰,依儿妹妹让人给我送饭就行了。”
“那好吧。“秦依儿失望地应了一声,她没好气地拉着秦臻走开。
“磨蹭什么,快走!”秦依儿凶巴巴地撅着秦臻衣袖拖着他走。
秦臻无奈苦笑,不知道自己怎么触了这小姑***霉头了,刚才还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闺房里,秦依儿从衣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叠很有些厚度的银票,面额最小的都是五十两一张,旁边还有一些玛瑙翡翠,金银首饰,金光闪闪,紫光冉冉,晃人眼睛。
“嘿嘿,小妹的私房钱可真不少啊,看着让人眼馋的紧。”秦臻伸着脖子朝那首饰盒里看去,颇为羡慕地道。
秦依儿轻哼了一声,很是得意,她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气地递给秦臻,说道:“一百两拿去,你可得记清楚了,加上这一百两,你拢共欠我七百六十两银子呢!”
“是是是。”秦臻忙接过银票,揣进怀里放心了不少,他笑着打趣道:“一笔笔小账记得倒蛮清楚的,还怕三哥赖你的银子?”
“哟,你倒是不赖,那好,把欠我的银子还来!”秦依儿作势就要伸手把银票从秦臻的怀里抽出来。
秦臻一个闪身便窜出了门外,留下一阵得意地大笑声:“银子进了我怀里还想拿回去?休想!哈哈哈……”
“三愣子你给我回来……三哥,你不留下吃饭么?”
“不吃了。”
……
第二天一大早,秦府的仆人打开大门,发现门外有一个踌躇的身影在秦府门口徘徊。
黄汝良的心情极为复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到这里来,虽说秦臻聘请自己当先生教他读书,但黄汝良知道秦臻不过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才找了这个借口变相接济自己罢了。对于这一点,黄汝良嘴上不说,其实心中极为感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六年来他尝尽人情冷暖,在别人见他都绕道走的时候,秦臻能无私地伸出援手救济自己,而且还能照顾自己那身为读书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如何能不叫黄汝良感激涕零?
看着这座自己曾经时常进出的宅子,黄汝良犹豫了。若是换做别人肯这样关照自己,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跨步进去,但是换做秦臻他却有些放不开。无他,只因两人太相熟了,这秦府中人大多都认识他,你叫他如何能若无其事地走进这里?
就在黄汝良犹豫着是不是转身离去之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阵爽朗地笑声:“名起兄,站在门外做什么?不认识我家了吗?弄得大清早还得我爬起来请你,呵呵……”
这笑声虽是嗔怪,但却真诚暖人,让人如沐春风。听见这笑声,黄汝良心中的那丝犹豫不知不觉地散了,他脸上露出笑容,转身拱手:“呵呵,还真别说,好几年没到这里来了,差点认不得路了。”
刚才听见仆人说门外有个中年人徘徊,秦臻便知是黄汝良,知道他拉不下面子进去,故才亲自出来迎接。现在看黄汝良神色如常,秦臻知道他看开了,心里也为黄汝良高兴。
“名起兄,还没吃早饭吧?来来来,咱们一起吃。”秦臻先是吩咐仆人去厨房弄些早点来,随后拉着黄汝良走向自己的小院。
“好些年了,你这倒是一点没变。”黄汝良在秦臻的庭院里来回走动,四处看看瞧瞧,最后感叹道。
“当然没变,那王氏尖酸刻薄,我这院子的吃穿用度,每每克扣,院子里的物件从未更动变换,能跟以前不一样吗?”秦臻发着牢骚。
“你那大嫂看着挺面善的一个人,虽然出身小户之家,但却也知书达礼,她真的这么对你?”黄汝良有些不信。
“呵呵,人情冷暖名起兄还未看透吗?”秦臻笑着反问。
闻言,黄汝良怔了一下,想起眼前这位忘年之交昔年经受的大变,他叹气道:“唉,想不到秦兄的遭遇与我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啊。”
“好了好了,不谈这些扫兴的事了。”秦臻摆了摆手,正好仆人提着食盒把早点送来了,秦臻招呼黄汝良吃早饭。
一盘酥暖香甜的蒸糕,切成一片片作花开状摆在瓷盘里,中间放着一碟雪白的砂糖,外加两屉煎得色泽金黄、香气诱人的小笼包,这便是两人的早饭。
早饭的香味把秦禄勾了起来,这厮倒是比秦臻更像主子,揉着睡眼便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才发现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
“咦?你是……你是……你是谁来着?好熟悉啊,就是想不起来了。”秦禄嘴里嚼着蒸糕,指着黄汝良苦思冥想。
秦臻与黄汝良相视一笑,都不说话,任由秦禄在那干着急。
“诶哟,想起来了,你是黄公子!”绞尽了脑汁,秦禄一拍大腿,总算是想起来。他惊喜地叫了起来:“黄公子,咱们有好些年不见了吧?您还认得我是谁么?”
“你是秦禄,好久不见了,长这么大了。”黄汝良笑道,六年前秦臻与秦禄不过是两个毛头孩子罢了,如今六年过去,两人都已长成了俊秀的少年郎。
见黄汝良还认得自己,秦禄高兴的不行,拉着黄汝良拉起家长里短来,让人苦笑不得。
“外面这么怎么嘈杂?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秦禄,你出去看看。”秦臻见秦禄没完没了,便如此打发他道。
“黄公子您稍坐,我出去看看,回来咱们接着聊。”闻言,秦禄歉意地看了黄汝良一眼便出了小院打探去了。
走了碎碎念的秦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秦臻从怀里摸出那张还未捂热乎的银票,递给黄汝良,说道:“名起兄,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预支给你一年的工钱。”
一家老小嗷嗷待哺,黄汝良没有矫情地推辞,他一声不吭地接过银票,紧紧地攥在手中,心里告诉自己要牢牢铭记这份恩情,若是他日飞黄腾达,一定,一定……
“诶哟,少爷,咱们家来贵客了。”秦禄气喘吁吁地跑进庭院,咋呼道:“梁县令来咱们家了,那王氏正带着人出去迎接呢,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跟着去迎迎?”
“梁县令?他来府里干什么?走,出去看看。”闻言,秦臻微微思量,便站起身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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