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素雅

既然把朱玲当作女人看,梁俊就觉得,自己应该给女人以男人的关怀和体贴,尽管这种关怀和体贴的背后,隐藏着所有男人都隐藏的，对女人身体的欲念。但，这样的关怀和体贴，依然，也总是，可以让女人感到舒心和温暖的。这时的女人就像鲜花，有了大树的遮荫蔽雨，便总是欢喜地昂着头，并张开自己如醉的笑脸。

由于总在一起处理文档资料，身体的接近不可避免。此时，梁俊总能闻到女人头发中散发出的清香。洗发水还是香水味？抑或是，女人身体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总能让男人在瞬间产生一种想亲吻的冲动。但梁俊很冷静，他知道在这样一个时间和地点，一旦发生冲动，会被认为是失态甚至是流氓骚扰行为。

男人就是这样，无论怎样进化，总是顽固地保持着动物最原始的本性。尽管这种本性，常常被文明所掩盖，但条件环境合适，就会像狐狸尾巴，露了出来。梁俊是男人，也不例外，女人味道始终牵引着他。这是否与爱有关？无从判断。打心眼里说，他并不见得就有多喜欢这个女人，起码不喜欢她那样土气的打扮。

两人熟悉之后，梁俊曾委婉而尝试性地对朱玲说：“其实，我觉得你穿得素雅一点，可能会更漂亮。”

“你觉得这衣服不好看？”朱玲脸色微微变化着，透着某种羞涩、紧张和期待。

“哦，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衣服不太适合你。”

“哪儿不适合？”

“哈哈，真叫我说，我真还说不上来。”

第二天，朱玲在她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中，好不容易找出一件白色真丝衬衣，配上牛仔裤和高跟鞋，描眉画眼，来到了办公室。同事们几乎一口同声夸赞，朱玲今天真漂亮。朱玲很得意，放下手包，便踏着“咯咯”作响的高跟鞋，推开了梁俊办公室的门，见梁俊正抬头看她，便问：“今天这身衣服怎么样？”

梁俊没有答话，先只是笑了笑。他没想到，朱玲还真在乎他的意见。可看到她今天这身打扮，梁俊还是有点哭笑不得。首发衣服倒是换白了，可和这牛仔裤、高跟鞋搭配，总觉得有点不搭调，再加上，衣服小，穿得又紧绷，让梁俊觉得很不舒服。但他不想打击她的兴致，便说：

“嗯，比昨天有进步。只是穿高跟鞋在矿区走，你可要注意安全。”

朱玲没有听出梁俊的话中话，很得意地扭着浑圆的屁股回到她自己的办公室。眼瞅着这番情景，梁俊实在憋不住笑。他想，这姑娘倒也真是可爱，要是她不穿衣服，不用皮囊装饰自己，说不定，会比穿着衣服时，显得更自然，更美丽，也更可爱。此时的梁俊，邪念顿生，他真想知道，光着身子的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这个邪念，在梁俊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梁俊清楚，自己来这里，不是来玩儿女情长，是来帮朱铁山打造西南资源。如今，家底已摸得十分清楚，和朱铁山的协议，也已正式履行。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自己必须尽快完成下一步工作计划和公司改制实施放案的编制。于是，他开始了他三天三夜的写作。

尽管梁俊拒绝了一切他人的来访，但有时需要一些数据，便想打电话叫朱玲，而朱玲又总不在办公室，就问张军：“朱玲干吗去了？”张军回说：“我也不知道。”

于是，又问财务科长，科长说：“朱玲说，她要回学校去办点事。您有什么需要，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哦，那就不用了，本来想叫她来帮我打打字。既然没在，就算了，我自己打也行。”

“那我帮您在办公室找个秘书帮您打吧？”张军说。

“哦，那不用了，都是些专业术语，让她们打，很麻烦，我还要跟她们解释，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其实，朱玲根本就没有去什么学校。那天回到家中，她又开始翻箱倒柜找所谓 “素雅”一点的衣服，可怎么也找不到。一急之下，脑子发热，就乘长途车去了省城，找到她大学的同学，让同学陪她一起上街买衣服。

同学问：“你想买什么衣服？据我所知，你的衣服够多的了。”

“可没有一身素雅一点的。”

“这是怎么啦，我们的花蝴蝶，你不是一直就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吗？怎么想起要买素雅一点的呢？”

“别人说，我穿素雅一点的更好看。”

“别人，谁呀？你不总是我行我素吗？怎么现在也听起别人的了？让我猜猜，是不是爱上哪个帅哥啦？”

“你别瞎说，哪是什么帅哥？个儿那么矮，还胖墩墩的。”

“哦，那，到底是谁呀？”

“我的老板。”

“你的老板？奇怪，你的老板不就是你老爸吗？穿衣服，你还听你老爸的？”

“哎呀，你胡说什么？我老爸怎么可能那么矮，我爸多帅呀！我说的是我的顶头上司，怎么说呢？准确地说，是我老爸的合作伙伴，北京来的。”

“哦，你为他打工？”

“也不是，是我爸让我在他手底下，跟他学点东西，算是我老师吧！听说，他是北大毕业的研究生，在证券公司做过很多年，很厉害的。”

“是吗？怪不得。你是不是有点崇拜他？”

“有那么一点点。”

“那可要小心，女人一旦崇拜一个男人，那便是爱的开始。”

“好像你是爱情专家。”

朱玲用手指点了点同学的鼻子，又说，“万一我真爱上了他，你说这可怎么办啦？”

“那就追呗！有啥犹豫的。”

“可人家是大城市的，我是小地方的，能看上我吗？”

“他，不就是个打工的，你还是千金小姐，怕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

“他不是打工的，也算是我们公司股东。”

“只要喜欢，就别犹豫，爱情不问出身。”

在同学的热情陪同下，朱玲大开买戒，只要同学说，这身好看，挺素雅的，朱玲就开始掏钱包。最后，实在是拎不下了，才不得不停止了疯狂的采购行为。回家的那天，为了携带方便，同学建议她买一个行李箱，朱玲果真就买了个行李箱。而朱玲两天来购买的衣服，还真就足足塞满了一整箱。

朱玲好不得意回到家中，母亲问：“孩子，你这两天跑哪儿去啦？”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回学校取衣服去了。”

“取啥衣服，家里不是有衣服吗？”

朱玲嘻嘻笑，说：“老妈，您别跟爸说，实际上，我是去省城买衣服去了。”

“天啦，你买这么多衣服干吗？家里那么多衣服，你不穿？”

“妈，您看，那些衣服，都是当学生时穿的，我这马上就要工作了，您总不能让我总穿那些学生装吧？”

“那也别一下子买这么多呀！”

“哎呀，买都买了，您就别唠叨了。您过来，看我穿上漂亮不漂亮？”朱玲边套上一身新衣，边问。

母亲看女儿这么高兴，也就不再说什么。看了看女儿新穿上的衣服，觉得还真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禁也高兴起来，夸说：“你别说，咱家姑娘，穿上这身新衣服，还真比以前漂亮多了。这多好，真好！”

“真的吗？真的吗？”朱玲赶紧对着镜子自己照，并自语道，真的很棒，您别说，那家伙还真有眼光，我穿素雅一点，还真显得高贵许多。只是这头发，怎么乱蓬蓬的？不行，我得烫发去，上次不是听那家伙说，女人梳长发好看吗？我也去整个长发，带个披帘，也遮遮我这大脑门。

母亲问：“你在嘟囔什么？”

“哦，没事，我在说，我要去烫发。您帮我把这些衣服收柜子里。”说完，朱玲急忙转身出了家门。

望着女儿这一系列疯疯癫癫的举动，母亲觉得奇怪，自问，这闺女到底怎么啦？莫非心里有了什么人？也是，闺女这么大了，也该有人家了，只是那人家究竟是谁呢？她决定等女儿回来进行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