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电话的人根本就是凶手，而且是一个精通用针灸针杀人的凶手，”李福森顺着卢令的思路往下想：“他存心栽赃嫁祸，之所以收拾屋子就是为了掩饰他到过的痕迹！可惜的是，他万万没想到，荀行昆是个不修边幅的家伙，他收拾屋子就是在画蛇添足，反而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是啊，他没想到，是因为他不了解荀行昆，之所以不了解，是因为他们不熟悉，”卢令急急地说道：“再来看这个死者，他究竟是谁？他又怎么会到了荀行昆的家中？他和荀行昆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被杀？姓雷的那小子没见过死者，但他和荀行昆是很熟的朋友，交往很密切，假定他没有说谎，那么他没见过的人说明也不是经常出现在荀行昆周围的人，这两个人都不是荀行昆的熟人，可是他们为什么同时出现在了荀行昆的家中，而且还自相残杀，不，自相残杀这个词不准确，应该说，凶手为什么把谋杀地点选在一个不熟悉的人的家中？他又怎么知道他要谋杀的对象在荀行昆的家里？”

“不通，不通啊！”李福森苦恼地喃喃着：“为什么呢？没理由的啊！”

“没理由的唯一理由就是――”卢令拖长了声音说道：“巧――合！”

“巧合？！”李福森万万没想到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卢令居然得出这么一个古怪的结论。

“死者是在客厅遇袭的，张德舟说过，他很可能是被瞬间致死，所以客厅不应该会很混乱，可是客厅却被彻彻底底地收拾了一番，再来看卧室，这里应该是一个无关的区域，可是我们看看这间卧房，”卢令分析道：“它也很整洁，如果说凶手收拾客厅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痕迹，为什么连卧室一起收拾了？这说明他到过卧室，看看这书柜，看着这衣柜，不但收拾了，而且你闻一闻，消毒水的味道，擦得干干净净，这些地方是不是太整齐干净了一点？如果雷泽没有说谎，那么这些就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荀行昆做的，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收拾这些地方？总不会是因为洁癖吧？他不但是在消灭证据，也是在掩饰他的动机。”

李福森忽然打了个响指：“他在找东西！”

“是的，他在找东西！”卢令重复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件可能是属于荀行昆也可能是不属于荀行昆的东西，但是对于这个人而言，它非常重要，而且，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在找这件东西。我们可以设想这样的场景：第一种可能性，他正在寻找，可是没料到第二个人这个时候也进入了荀行昆的房间，于是他躲了起来，猫在暗处，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偷袭了对方，也就是死者；第二种可能性：他悄悄潜入荀行昆的房间，却突然发现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已经在里面了，为了灭口，他下了杀手。”

“什么样的东西会值一条人命？”李福森拧着眉头：“钱？”

但是这间堆满了破旧家具的寒酸屋子完全嗅不到财富的味道，荀行昆当然不是什么有钱人。

见卢令望着一大柜子书发呆，李福森失笑：

“总不会是什么武林秘籍吧？”

卢令被逗笑了，显然他也认为这是一个荒谬的念头，他挠了挠头：“张德舟说凶手是个高手，死掉的那家伙至少也是个格斗高手，不管是谁，请高手是要花很多钱的，所以他要找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但是一个老中医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呢？”

“灵丹妙药？”李福森索性把玩笑进行到底：“吃了可以成仙的？”

“要真有那东西，荀老爷子肯定自己享用了。”卢令干笑了两声，李福森的幽默对他效果不大，他并没有感到轻松或是好笑，嘴上的话纯属应酬，心念早已转到另一边去了。

“所以他成仙了嘛！”李福森却再接再励：“所以找不到了嘛！”

“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很关键。”卢令说：“我要再去找找那姓雷的小子，还有荀行昆在美国的那个女儿，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说完他便拿出了手机，上面早已录入了雷泽的手机号码。

“您所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对于一个已经做好准备的人来说这显然是一件不愉快的事，卢令板起了脸。

“好了，好了！”李福森劝道：“你看看，天都要黑了，下班吧！人家说你是战斗机那是恭维你，你真把自己当机器用啊！事情是做不完的，明天再去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庙里只有一个和尚呢？跑光了可就剩下泥胎菩萨了。”卢令摇着头：“我可不喜欢冒这种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