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可雨和风交杂着，英子和舟麟吃过午饭，略加休息就又回到了工作室，读第三十节：芳芳应用基因工程的思路，开发出一种植物性食用疫苗，区别于从血液进入体内循环，而是给灰鸽口服，通过消化道进入灰鸽五脏六腑。这是第十种疫苗，芳芳通过心电图仪安置了联心镜。芳芳观察到灰鸽在心中升腾了第十种懊恼。

在灰鸽小时候，父母和姐姐们把他当成宝贝，跟在大人屁股后边，上厕所都得报告一声。他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灰鸽没有学到动手能力，也没有接受启蒙教育。他的童年就在娇惯中度过了。

舟麟评到：长辈们没有文化，他们又不懂教育，灰鸽自然就没有什么启蒙教育。即使到了学校，也是中国式的灌输式的教育，数理化语文政治，到了大学，还是在听教师讲过时的知识。从来没有一位教师让学生大量的阅读什么？也没有家长和教师阅读过柏拉图的《理想国》。“《环球时报》有篇文章说：世界上最好的中学不在美英等国，而在芬兰。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ＯＥＣＤ）最新教育质量调查结果显示，芬兰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中学教育。从１９９８年开始，经合组织的成员国和少数其他国家（地区）启动了国际学生评价项目。该项目通过一套能够测量教育结果的国际教育质量指标和对各国（地区）学生进行抽样测试所取得的结果，来描述各个国家（地区）的教育质量水平，主要依据是学生的阅读素质、数学素质和科学素质。调查结果显示，芬兰学生的数学和阅读名列第一，在科学方面则是与日本、中国香港和韩国并列第一。

教育专家认为，芬兰高质量的教育有３个主要特点：上课时间短、假期长以及尊重老师。以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一所学校为例，该校有３１７名学生，均来自芬兰市区。１３岁的学生朱克苏说，他和同学们每日上课的时间不长，还有长达１０周的暑假。

在朱克苏的英语课上，课本是多余的，其他课程的情况也是如此。该校教师塞维林坎加斯说：“让学生们讲述与他们自己生活紧密相关的事情是更好的教学方式。比如，他们今天的家庭作业就是写一篇名为‘我最喜欢的宠物’的作文。”

学生伊内兹?卡科兰塔喜欢电影和表演，她正在看卓别林的《大独裁者》。另外一名男学生喜欢军事科技，忙着完成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炸弹的拼图。维克托?桑德则是狂热的哈利?波特迷，正在看厚厚的英文版《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他说：“这本书还没翻译成芬兰语。”另一名学生维勒?鲁奥斯塔利恩拿出了同样是英文版的《银河系漫游指南》。这些学生都只学了３年英语。自经合组织开展教育质量调查以来，芬兰在阅读能力方面一直居世界领先地位。教育学教授瓦利加维说：“我们对这项调查结果并不感到吃惊，因为我们一直拥有阅读的传统。在４００年前的芬兰，牧师会测试夫妻二人的阅读能力，那些不能阅读《圣经》的人就不能结婚。”

校长凯苏说：“我们成功的秘诀很简单，就是我们的老师。在芬兰，教师是个很受尊重的职业，每年只有１３％的申请者被容许加入教师队伍。因此，要想迈进这一行业必须面临激烈的竞争。你必须拥有５年教育经验，并具备硕士学位。”

芬兰教育还有一个特点：学生没有排名次的压力。瓦利加维教授不赞成英国式排名次的教育模式。他说：“这种竞争性的教学方法会降低学生的整体水平。我们这里的‘差生’成绩也十分优秀。与其他国家相比，芬兰优等生和差生的差距并不大。如果我们过分强调竞争，差生将落在后面，并且，这种差距将越来越大。”

芳芳观察道，灰鸽的父母也有过两件值得灰鸽回忆的事。孩提时，父亲闲暇时要给他讲一段中国武侠故事：侠盗杨香武身怀绝技,行走如飞，身轻似燕，而且妙手空空。他偷入皇宫,盗去康熙皇帝的珍宝‘白玉九龙杯‘,但未几却辗转落入他人之手,幸杨香武把它盗回,送还康熙.康熙跟杨打赌,如果杨可以从宫中再盗走九龙杯,便赦免其先前盗宝之罪.。结果,，在绿林豪杰的配合下,他历经艰难曲折,终于成功地三次盗取了稀世之宝。灰鸽第一遍听得很吸引人，有空就嚷着让父亲讲故事，可听了几遍，他就不爱听了。他父亲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讲出什么完整的古典文学故事。而他的母亲，学古人考过灰鸽，韩信走马分油。她讲：有两个人一同去打油,用十斤的油篓往回抬.走到岔路口,两人想分开油,但只有一个三斤的葫芦和一个七斤的罐,这两个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分了.，这时韩信骑马经过,他没下马,对他们说了三句话。这两人就把油给分开了,你知道是怎么分的吗?

灰鸽分了几次都没分开。有一次瞎猫碰着死耗子，给分开了，把他妈妈乐够呛。捧着灰鸽的脸亲了又亲，兴奋地好像灰鸽长大了就是韩信一样。

戴明说：“中国社会主义教育的观念。影响了这个城市的商业和企业创新的发展。灰鸽在1998年辞去了公职，面对在市场买与卖、作买作卖才能生活的环境，钻营投机，唯利是图成为主旋律，他当时的心里茫然了。而且他在８２年高中毕业时曾办过个体执照，但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助他，父母姐姐还都泼冷水。一个大企业家的好苗子就这样被扼杀了。”

英子批到：真是可惜了。

多里像上帝一般站在门口说：“市场就在人们的生活中，有街头货摊、家具市场、建材市场、服装市场、农副产品市场，钢材市场、汽车市场、劳动力市场、金融市场等等，都在作买卖赚钱。而且都要投资，要获取收益，还不时的遭受挫折与失败；他要求人精明，知识全面，要懂得分析行情，要了解地区、国家和世界的经济走向。灰鸽在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1980年至1998年，想站在时代大潮的浪头上，可他的父母姐姐没有站在时代的前列，没有在风起云涌的经济大潮中支持勇当弄潮儿灰鸽，结果他孤掌难鸣，浪费了18至36岁期间的黄金岁月。他是中国高中毕业生最早有个体执照的人，可在没有任何人支持下流产了，他在1991年去深圳想干一番事业；但不知从何下手，又回北方了。在1998年终于一咬牙，断了与国有企业旧娘的奶，那都36岁了，最后一个人拼搏到四处流浪的境地。回想起来，北方社会陈旧观念和无知的家庭，影响了他十八年，而且在社会中又没有先进的大量的书来读，没有开阔的视野。父亲只是一次次忠告，好好工作，别出什么事？我是在为子女好。可最后孩子要饭了，他们却见上帝了。那么谁来替在这个社会中奋进而摸不到门的灰鸽买单，谁来同情这代人，同情大多数当了社会的牺牲品的这代人，你想让谁来买单呢？”

芳芳说：“你们看，灰鸽到了不惑之年，有一天愤懑的去网吧，看到了《爱的教育》一书。书中有一段：今天，教育局督导到学校里来，说是来给予赏牌的。那是有白须着的老教师，在功课将完毕的时候，和校长先生一同到了我们的教室里，坐在教师的旁边，对三四个学生做了一会儿考问。把一等奖的赏牌给与代洛西，又和教师及校长低声谈说。“受二等奖的不知是谁？”我们正这样想，一边默然地咽着唾液。继而，督导高声说：“多里此次应受二等奖。他答题、功课、作文、操行，一切都好。”多里心里一惊，又有跟我同名的。

大家都向多里看，心里都代他欢喜。多里紧张得不知如何才好。“到这里来！”督导说。多里离了座位走近教师的案旁，督导用悯传的眼光打量着多里的蜡色的脸和缝补过的不合身材的服装，替他将赏牌悬在眉下，深情地说：“多里！今天给你赏牌，并不是因为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并且并不单只因为你的才能与勤勉；这赏牌还奖励你的心情、勇气及强固的孝行。”说着又问我们：

“不是吗？他是这样的吧？”

“是的，是的！”大家齐声回答。多里喉头动着，好像在那里咽什么，过了一会儿，用很好的脸色对我们看，充满了感谢之情。

“好好回去，要更加用功呢！”督导对多里说。

功课已完毕了，我们先出教室。走出门外，见接待室里来了一个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做工人的多里的父亲。他仍然脸色苍白，歪戴了帽子，头发长得要盖着眼，抖抖索索地站着。老师见了他，同督导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督导就去找多里，携了他的手一同到他父亲的旁边。多里震栗起来，学生们都群集在他的周围。

“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吗？”督导快活地对铁匠说，好像见了熟识的朋友一样。并且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恭喜！你看！你儿子超越了五十四个同级的学生，得了二等奖了。作文、算术，一切都好。既有才，又能用功，将来必定成大事业。他心情善良，为大家所尊敬，真是好孩子！你见了也该欢喜吧。”

工人张开了口只是听着。他看看督导，看看校长，又看看俯首战栗着的自己的儿子。好象到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这样虐待儿子，儿子却总是坚强地忍耐着的。他脸上不觉露出茫然的惊讶和惭愧的情爱，急把儿子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我们都在他们前面走过。

卡隆、克洛西同到多里家里来。大家都向他道贺：有的去拖他，有的用手去摸他的赏牌，不论哪个走过他旁边总有一点表示。多里的父亲用惊异的眼色注视着我们，他还是将儿子的头抱在胸前，他儿子啜泣着。“

灰鸽好象感到芳芳讲的故事，灰鸽在学校和千万个学生一样，从没有受到学校的鼓励，社会一学年一学年的抛弃着他。但他似乎听到了这个故事，他的心在苏醒。芳芳渗透似的总结说：“物质的阳光照在身上，只能暖和肌肤于一时；只有精神的太阳才能照临心灵的隐秘之处，才能暖透一生一世。行吟人生，才能边走、边思、边悟，收获一路的缤纷风景！”

戴明感慨的说：“我国的教师水平差得太远了，灰鸽感到苦恼的也是我的体验。在灰鸽的心智里，大都来自于后天的自我阅读。也缺少来自教师的爱的教育。上面是一个意大利四年级小学生在一个学年十个月中所记的日记。该著作由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耗时近十年完成。我应该感谢这部伟大的记录。”

芳芳说：“无论哪一章，哪一节，作者都把“爱”表现得精髓深入、淋漓尽致，大至国家、社会、民族的大我之爱，小至父母、师长、朋友间的小我之爱，处处扣人心弦、感人肺腑。每个人，不论有钱、有地位，还是贫穷，都需要不同方面的爱的教育，他才能接近完美。”

多里接过话茬：“爱是人类的永恒话题，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而在教育中，爱更是教育的灵魂和生命。对孩子进行爱的教育，是教育的关键，也是教育的基本要求。爱需要教育，教育也需要爱。你们看：灰鸽好象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好象回到儿了时，但那个角色是缺少社会关爱的孤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