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明年小学毕业后初中去哪儿上?”飞狗问他俩。
“不知道,可能是就近吧。”八两一边咬着馒头一边说。
“跟咱们那时一样,肯定是就近上学大拨儿轰,不是九十六就是一一六。”小锐说。
“**,可别去一一六,忒乱。”三百叼着根烟踏着脱鞋在旁边晃悠。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一六门朝后,后面怎么说的来着?”飞狗问了一句。
“我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流氓野妓什么的。”
“嘿嘿,有小孩,注意点儿影响,别乱说。”
“我靠,都什么年代了,这些小学生肯定明白什么意思。是不是,你俩明白‘野妓’是什么意思吧?”三百问半斤和八两。
“我知道,野鸡不就是吃的鸡吗,这鸡不是家里养的,可能是在山里抓的,所以叫野鸡。”八两说。
“不是吧,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半斤问八两。
“那你再说说什么是野妓。”三百又问半斤。
“是*。”半斤对三百说。
“你瞅瞅人家就知道,我再给你补充一下,野妓就是在大街上揽客的*。你俩懂了吧。”三百用自豪地口气对他俩说。
“啊……”八两有点脸红。
“八两你也向半斤学学,你俩每天都在一起,这知识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咧?”三百走过去拍了拍八两的肩膀,表现出他好像是个“文化人”的样子。
“你丫别在小孩面前把自己弄地特像个流氓行吗。”飞狗对三百说。
“不是特像流氓,而是本身就是流氓。你丫也别在这装逼,我他妈胡同根子里长出来的就这德性,就跟你丫不是似的。”三百说。
“好好,为你能承认自己是流氓而干杯。”我拿着杯子和他的啤酒瓶子碰了一下,用力大了点儿,杯子里的雪碧溅出了一些落到了手上。
“我是流氓我怕谁。”三百继续说。
“你丫敢大声喊出来吗。”飞狗对三百说。
“那有什么,我是流氓我怕谁!”三百提高了嗓门儿喊了一句,还拉了一个长音。这句话产生的效果倒是把我们都逗乐了。
“**,声太小,你得让马路对面的老太太们能听见。”
“不喊了,你丫拿我当猴耍呐。”
“你要是能让对面老太太听见我给你条中南海,要是听不见你给我一条。来吧。”
“这是你说的?”三百准备开吼。
“当然,不过得换句台词,改成我是流氓谁怕我。”
“行。听好了,我是流氓谁怕我!”喊了两遍,这回声音大了不少,长音也很长。
此话一出,对面的老太太们纷纷有了反应,都朝飞狗家的房顶看了过来,当时我突然想到了一首歌的名字,“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老太太们嘴里不知道在叨唠些什么,朝三百指指点点的,可能在想如今的小青年都敢当众承认自己是流氓了,还能用这么洪亮的声音吼出来。
这时正好有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女从街上经过,手上还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听到三百的喊声抬起头向上看了看。
“儿子,看见没有,这就是报纸上常说的失足青年,你以后可千万别像他这样。”
“嗯!”那小孩看着他妈那双满怀着希望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街上还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小青年路过,其中一个一边看着三百一边对另一个说:“看见没有,傻B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三百吼完这嗓子,转头对飞狗说:“给我买烟去。”
我们挺早就散了,那时天已经快完全黑了,我没喝酒,所以我还能清醒地走回家,街边上的两个牌桌围满了人,坐着的用力摔着扑克牌,站着的大声呐喊助威,这阵势真不像是在玩敲三家儿,一个个的都拼了老命了。院门口王老太太坐在门口儿的板凳上扇着扇子,以她为中心左右两旁还各坐着三个老太太,都同样地以不快不慢地速度扇着扇子,我他妈猛一看还以为是七仙女下凡,王老太太这街道居委会干部还真有号召力。
我在走过院子细长过道时隐约地看见地上有一小摊屎,我确定那是屎,可我分不清那到底是人屎还是狗屎,那摊屎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暗色的光亮。
从那以后我总是能想起那晚在院子过道上看见的那摊被月光照的发亮的屎,它似乎是我头脑里一个可以用来求证的证物,它让我相信我曾在那年炎热夏天的夜晚确实一次次的颓废地游荡在那片胡同中。
未完待续
作者题外话:谢谢读者们的浏览,留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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