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妃笑着点下心婉的脑门，指端三根琉璃白玉护甲熠熠生光：“你这张嘴儿可真是厉害。不过，妹妹，你今日是怎么发现那芜兰草的古怪的啊？”

心婉道：“本来没有什么，只是太医一说是芜兰草，我就起了疑心。芜兰草并不是什么剧毒之物，而且也是要长久接触才能生效，但是我在姐姐宫中住了好些日子，倘若真有芜兰草在她宫中，我应该能察觉才是。”

若妃点头，心婉接着道：“后来许太医说要姐姐服下解药，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解药才是重点，凶手的目的不是让姐姐中毒，而是要害她流产！我断定姐姐从未接触过芜兰草，所以便大胆猜测，凶手是用了赤幽粉和七夜沉香，造成中毒的假象。细想之下，我和姐姐是一路过来的，宴席上也是坐在一起，要想让姐姐中毒而不被我发觉，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离开我去与众妃合奏弹琴。于是我便趁那些奴才将琴收走之前去查看，果然教我发现了赤幽粉。之后我又在月灯上找到了混有七夜沉香的香烛，这才真相大白。”

若妃听得入神，此刻不由得赞道：“恩，幸亏有你这个妹妹在，不然这冤屈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弯腰折了朵“狮蛮”*，放在手心里随意把玩，笑着向心婉道：“妹妹你方才提到那盏月灯，我仿佛记得，那灯是皇后为了这秋江聆月，特意挂上去的，是不是呢？”

心下思虑周转，心婉轻声道：“灯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的香烛。任何人都可以趁人不备给灯换个烛心儿，所以这事目前来说，还不能明确是谁做的。”

若妃轻轻冷笑，唇角藏着冽人寒意：“秋江聆月的题目，不也是她拟的么？看她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对宫里众位姐妹也向来礼敬，从不摆皇后的架子，没想到心思却这般毒辣！”

心婉微微摇头：“我觉得不像。姐姐你仔细想想，柔嫔刚刚进位获宠，风头一时无两，贤妃本就执掌后宫，又有太后的背景在。我若是皇后，绝不会在此时动手削弱你和妍贵嫔。否则今后宫中将无人可与杜家犄角相抗。”

若妃冷静下来，沉吟道：“恩，是我糊涂了，怎么说椒房宫也是她的地方，倘若出了事，她头一个脱不了干系――皇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心婉继续道：“那一日我去找寻七夜沉香，开始时一无所获，后来看到了桌上皇后的画，才发现那盏月灯。那画中景象无一不是比照椒房宫内众人合奏的情景而作，但是却在窗外画了一轮满月。我正奇怪着，问了宫女才知道，其实外面早就挂了一盏琉璃月灯出来，只是我一直没注意罢了。”

“于是我出去看那盏灯，却被告知，那灯内的香烛出了问题，好好的灯被弄的都是黑灰。贤妃娘娘看了觉得不好，就叫人把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