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发过去的地址收到了吗？”

苏凡在电话里问。

“是的，刚才你们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对面传来的自然是秦江的声音。

“对于那个所谓的‘大道教’你听说过吗？我总觉得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也许是何怡羽和这个奇怪的女人串通好的阴谋？”

“这个‘大道教’是有的。”秦江说，“之前我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就听到过有他们的传闻，一直以为都是普通的江湖骗子。只是这个叫‘释善悟’的……异能者吗？还真的没有人想过……”

“你觉得是真的吗？”

“姑且先试一试吧。”

“这种话不是你的风格啊……”变成了合作伙伴的关系，苏凡对秦江说话的口气也不再客气了。

“的确不是我的风格。”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总之，今天，骷髅王或者何怡羽，两个都解决掉最好。如果不行，我至少要解决掉一个。”

“于是我要怎么做？”

“一会去到那个地址之后，门口有一辆车牌是K4539的面包车，那是我们派出的转播车。和里面的人联络上之后，他们会给你一个小型的摄像机和一把手枪……”

“手枪？”

“没错，手枪。”秦江森然道，“摄像机的通讯范围和电池有限，确认双方开始接触之后再打开拍摄。并不需要拍到起因结果，只要把战斗场面拍下来就好。手枪的话，如果骷髅王和那个老骗子能干掉何怡羽当然最好，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在混乱的时候……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苏凡说，“但是如果两边陷入苦战呢？我应该帮那一边？”

“这还用我教你吗？骷髅王和那个家伙，只要确定了身份就已经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可是杀死何怡羽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秦江突然换了一种语气，

“苏凡你是想要替代何怡羽坐上那个位置吧。”

“当然。”

“如果现在你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时机做出什么选择，那我真的怀疑你能不能坐那个位置……”秦江郑重其事地说。

“我当然能。”

苏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刚刚把手机放进口袋，门口就传来了不耐烦地敲门声：

“喂！上个厕所也要这么久！为一个不存在的家伙守门很辛苦的你知道吗？”

“好了！”

厕所门打开，隐身的苏凡出来了。

“嘛……你丫刚才肯定是给秦江那个家伙打电话来着吧！”

何怡羽开玩笑似的说。

“是啊是啊，商量一会就把你做掉呢！”

苏凡也用开玩笑的语气敷衍。

“好怕怕啊！你准备怎么把我杀掉呢？”

“果然还是一枪崩死最方便。”

“嘛……真没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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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边吐槽着一边来到了帝都市内某个高档小区的门口。

“唔……这个物业公告板上还有‘大道教’和这个叫什么释善悟的家伙的宣传海报……这种公然宣扬封建迷信竟然没人管管么……原来衰老这种蛋疼技能还能包治百病……真敢吹……”

突然发现了没人吐槽的何怡羽转过头四处张望，

“咦？人呢？”

“在这。”

冷冷地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

“你刚才跑哪去了？”

“哪也没去，只是单纯地觉得吐槽的话太抬举你了而已。”

“于是就是这里了，不知道人在不在……”何怡羽用商量的口气说，“我们怎么办？”

“你问我干蛋？当我不存在。”

“嘛……那么装作被骗的无知群众混进去好了。”

“……虽然实在不想吐槽，但是你以为现在还会有人不认识你吗？”

“这些人要是认识我还会被骗？”

何怡羽对于苏凡的说法不屑一顾，径直往那个地址走过去，然后走到和纸条上一模一样的门牌前，按下了门铃……

“谁？”

里面是一个粗犷的声音。

“呃……释善悟大湿在么？”

“找他有什么事？”

“还挺警惕……”何怡羽心道。

“呃……我想得‘大道’白日飞升。”

他随口胡诌了一句。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哦……你是西城分站王明推荐来的吧……”

“呃……你怎么知道……”何怡羽有些诧异。

“刚才那句话不是王明教你说的吗？”

“哈哈……我开玩笑的……当然是……哈哈哈……”

随便说一句都不小心说到了切口上，何怡羽越来越觉得这个“大道教”根本就是个搞笑团体。

“那么欢迎，请问这位道友贵姓？”

“我姓苏，叫苏樊塔巴。”何怡羽胡诌道，完全不理会身后空气中射来的想要杀人的目光。

对面的人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是被这个奇怪的名字吓到了。

“呃……我是藏族的。”何怡羽胡扯完全不用打草稿。

“藏族有‘苏’这个姓么……”中年西装男小声嘟囔道。

“嘛……为了孩子上学方便点，只好改个汉族姓了……哦，我忘记提了么，我儿子在四中上学叫苏凡来着……”

大概是觉得何怡羽怎么看也不像有儿子的人，中年西装男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哦！你是电视上老出来的那个……”

“糟糕……被认出来了……”

何怡羽心道不妙。

“李四！李四快来！”

中年男子兴奋地对着门内招呼着，不一会就跑出了另一个中年西装男，只不过这个比前面一个猥琐多了——第一个西装男最多说想个包工头，这个怎么看都是搞传销的那种……

“哎呦**……”出人意料地传销男是一口流利的帝都腔，“这不是电视上老出来，师父提过的那个……”

何怡羽完全搞不清状况，于是只好拱了拱手：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没想到换了这种小说里的台词之后两个人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在下张三，这是在下的师弟李四。师尊云游四方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师叔能够拨冗前来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哦这是你家啊……”何怡羽突然意识到不对，

“等等……你管我叫什么来着？”

“师叔啊。”

“咱是师叔？”

“嗯！师尊曾经说过您是师祖最得意的弟子来着。”

“呃……这个师祖是谁……”

“太上老君。”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何怡羽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做出扶额的动作掩盖过去：

“哦……师祖他老人家啊……好久没见了……”

“师叔请进请进！”

两人殷勤地把何怡羽引进房间。

何怡羽走进去，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像，有太上老君的，也有那个叫释善悟的老骗子的类似于艺术照的东西，然后出人意料地还有所有异能者一起拍的广告照片……

“嘛嘛……这是啥……”

“哦……师尊说的，他的所有师兄弟的合照。”

“那你师傅呢？”

“当时他已经下山游历去了。”

“哦！对对，想起来了……民国初年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何怡羽已经懒得吐槽了，虽然说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的话……可是这种坑爹设定完全接受不能。

“哦……那个……张三李四是吧……”

“师叔有何吩咐？”

“你俩人的名字为啥这么暧昧？”

“这不是我们本名来着，这是师尊给起的道号……”

“啧啧啧……起的真是文雅……”虽然说实在不想吐槽，但是就是忍不住，“大师兄果然是文化人……呃……这么说起来，我师兄得等到晚上才能回来喽？”

“嗯！和我们几位师兄一起。”

“几位师侄啊……咦？你们有很多师兄弟么？”

“是啊是啊！师父收了很多弟子的，上个星期还召回了已经出山许久的大师兄来指导我们呢！”

“不会就是骷髅王那货吧！”何怡羽心中暗道。本来扯了半天他是越来越怀疑这帮人是异能者的，但是听说了这个神马大师兄，一下子又觉得似乎靠谱了。

“好吧……那么这段时间，本师叔就来考教一下你们的功夫吧！你们发个功我看看。”

“唉……不瞒师叔说，我们两个才入门一个月，还只是学到师门的皮毛，实在是惭愧，惭愧……”

“嘛！咱没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很强了呢！”何怡羽完全忽视了自己推到橡皮的过往，毫不脸红地开始自吹自擂起来，“只学到皮毛说明你们师父的教育水平有问题。”

“呃……师叔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天赋异禀世尊也常常提到，但是我们只是凡夫俗子而已……”

“凡夫俗子也不该什么进展都没有啊！等你们师傅回来我要代师尊太上老君执行门规。”

何怡羽大义凛然地说。

“说一点进展也没有其实也不对……”

“哦？”

张三拿出了一块橡皮立在桌上，然后退开三米……

一瞬间，何怡羽愣住了——

这景象似乎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

张三对着橡皮挥出一拳：

“喝！”

他大吼一声。

橡皮应声而倒……

何怡羽突然只觉得全身发冷：

“等等……好像故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