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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栖溯》第九集 第二章 思乡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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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天都,一个在人间的世界里算得上是颇有名气的城镇。

它有名,不是因为它商业繁华,也不是因为它占了什么军政重要地位或者交通要塞,相反的,天都城的位置可说是有点偏僻,甚至是有些远远不及其他繁贸大都的城镇。

但它确实有名,有名在哪?有名在啊,这天都城是现存世上唯一一处几乎任何术法都无法在此使出的城镇。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奇妙的现象,就元素的净度生气含量而言,天都城并不算一个荒凉无生气的地方。相反的,天都城虽然落后,但其间的每一吋土地却全都拥有高净度的术法元素含量。但很神奇的,偏偏它就是不能拿来“用”。别说是要取用外在的能量来施展一个术法,只要这人是在天都城里的,就是自身元素的术法也很难在此施展开来。

曾经就有人试验过,一个AAA的炎系术师,在天都城里就仅仅能弄个小火点烟出来。

究竟是怎样的原因造成天都城这种奇妙的现象?真不好意思,到现在呢,都还没有人有个半点头绪来。而这奇妙的现象,就使得天都城里成了个全由不会术法的人搭建出来的居住环境。

在云萧那个世界里,会术法跟不会术法的其实各占了人口比例一半左右。一个家庭里也总是会有的人能学术法,有的人不能学术法。这使得绝大部分地区地人口比例也都是由这两类人相互交织组成,像天都城那样只纯由不会术法的人所构成的地区可说是翻遍整个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城存在。

人文地理总是互相配合的,天都城的特殊状况使得天都城长期皆处在一种完全无术法沾染的状态,少了术法所带来的便利性,相对地,很多技艺或技术便只能改由依靠人力来完成。

于是乎在很多地区里因为术法的关系而渐趋没落地技术,便藉此而得以在天都城里被保留了下来。连带的也间接保护了一些早该失承的技术、特产或是绝技,让天都城在这重重影响下多了一层古意盎然的神秘面纱。是以天都城自古便被称为“古城”,亦有“神秘之都”的美称在。

白咰很喜欢天都城,因为很多东西总是要越是古老才越有味道,术法虽然方便,但许多物品却都是需要那种自古的传承才能有那分展现的。

譬如说,“食物”,那就是一项很实在也很吸引人地例子。

庙口老店的牛肉面、周家老铺的鱿鱼羹、天都特产的古豆花。还有那福记满楼的十八番,天都城里什么都有,什么都卖,又以这百年老店特产特别多,随便报出个名来都能叫白咰口水流满地。

是以当云萧他们一行人知道自己竟好死不死的从界门裂缝又“跌”回了人界,又好死不死的正好跌到了天都城附近之时,这可想而知,向来就被冯亦称作米虫的白咰是怎样也不可能会放过这种机会地了。

不过若是这样。那冯亦倒也没什么意见,正好他接到了一份消息,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就顺便让云萧开心一下也不错。

想着想着,冯亦对于白咰提议要到天都城去晃上一晃的提议也就默许了。

只不过呢,当一行人才刚踏进天都城没多久。冯亦就已经深深地开始暗骂自己,后悔了起来,只因为某个人打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那嘴巴可就永远都没阖上过……

“冯亦,我还要吃牛肉面……”

我忍。

“啊啊啊!!尧家豆花,是尧家豆花!冯亦,快啊!”

我再忍。

“花生糖!喔耶!我的最爱啊!冯亦,钱!”

忍下去!

“豆子汤!豆子汤!快!快!钱!钱!钱!”

忍!忍!忍!

“喔~~小笼包!人人都爱吃、的~~小、笼、包!冯亦呦,来付帐呦!”

……忍无可忍!

“妈的!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心疼地掏出了钱付帐,冯亦火大地对着白咰吼着。

真是够了!打从进城开始老头就一直吃吃吃吃吃个没完。虽然白咰从以前就很会吃。但也没这样会吃过,本来就剩地不多的银两竟是被白咰吃得仅剩下个个位数!再这样让白咰吃下去。难保他们接下来就得一路乞讨到钱庄门口去提钱了!

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御部总领要靠乞讨过生活?这要是传出去能听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钱,突然发觉这是很有可能实现的一件事,冯亦脸色登时已经黑了一半,并很确定那个在自己头上正微微突起跳到快爆掉的东西叫做青筋,偏偏此时的白咰还不知死活地又跑到了个小摊子前面蹲着向冯亦招手,气得冯亦是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冯亦,钱!”伸手。

“……不、给!”

“嗯~~这个好象也不错,我正缺着用,这个也……嘎!冯亦,你刚说啥来着……呃……”白咰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还想问个清楚冯亦说啥时,却在接触到来人那杀人的目光时,顿时收了口。

只见得冯亦一脸晦暗地盯着他手上的玩意猛瞧,双手关节正有一阵没一阵的捏得吱嘎响,眯着眼,翘起了食指,“用、力”地指了指白咰手上的那一堆东西。

喀!

白咰有些僵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顺着冯亦杀人地目光看看自己手上地一堆东西,又抬头看看冯亦。再看看手上地东西,又看看冯亦。

突地,冯亦冒出了个怪声怪调地“哼~~!”声,剎时顿有风雪狂飙配上修罗地狱哀嚎声的“奇妙”背景出现,惹得白咰脸上是降下三条黑线,嘴角也忍不住地抽搐起来。

“呃……我放、放回去就是……现在就放……现在就放……”尴尬地抹了抹汗,开始将东西一一放回小摊上。白咰边放,心边痛个两下。却在放到最后一个时停了下来。

白咰嘟着嘴,犹疑的目光死死地看着手上的小玩意,想放下去,但又忍不住缩了回来看看,又想放下,却又再缩回来不舍地摸摸捏捏,一只手就这样伸出去缩回来、伸出去又缩回来了个好几次。差点惹得小摊老板直接抢回来不卖。

终究,白咰还是舍不得那个小玩意,抬起头,抿着唇,泪眼汪汪地转向冯亦,一脸委屈地看着,那眼神摆明了就是在说,“好啦!就这一样嘛!让我买啦!”

冯亦挑眉。半眯着眼,甩了甩自己手上的钱袋子,嘲讽地朝着白咰看了一眼,虽没说话,但那眼神就是在回骂,“你妈的钱都给你花光了。你还好意思讨?”

白咰双手合十,眯着眼拜托,一脸不死心地继续哀求,而冯亦则是铁了心地打死都不肯给,这不给也就算,还不断地甩着钱袋外加用眼神嘲讽着白咰,偏偏白咰这人厚脸皮惯了,秉持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美德,白咰当然是十分有骨气地给他……继续求下去。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条小路在大街上眉来眼去地比起默剧。如果不是旁边人太多。云萧还真想趴在地上大笑一番。

不错嘛!看来白大哥跟冯亦地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居然已经达到“心意相通”︱︱那种完全不用言语只凭眼神就可以互相沟通的神奇境界了!

三个大男生站在大街上定格。一个是转过身去笑到快要直不起腰,一个是青着脸掐着钱袋看着来人是巴不得冲过去狠狠剁个三五刀先,一个则是比着手划着脚可怜兮兮地不断哀求,这样一个好笑的组合想不吸引人的目光都很难。

周围的人潮顺着目光渐渐地聚集了过来,眼看着人有越往自己这聚拢的感觉,冯亦的脸色说有多不好看就有多不好看。

没办法,身为杀手地原则之一就是能不引人注目就尽量不引人注目,虽然冯亦很早就转换到御部去,但有些习惯却是早已根深蒂固,怎样也改不了的。

“云萧,我们走,别理那世纪大米虫。”拉起云萧的手臂,冯亦决定不再去理会白咰缠人的要求,拖着云萧转身就往后头走去。

“啊!冯亦!你别走啦!拜托,给我一点钱让我买就好啦!就一点,一点就好,好啦好啦……等……老板,帮我把这个东西留着,我等会就来拿……”眼看冯亦是丝毫不理他的往前走,白咰也只能转头跟老板交代了声,便急着跟上去继续完成他的“卢”人大业是也。

被冯亦这样拖拉着走,云萧是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其实冯亦是很喜欢跟白咰闹着玩的,因为白咰的脸皮还真他妈地够厚,什么阿哩不达的事情他都敢做敢说,还做得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样。相较于冯亦自己来说,他则是属于拘谨派的,凡事总是喜欢讲求计画详策,可以说两个人是近乎完全不同的个性。

人哪,总是会被跟自己不同特性的人吸引,因为那个人身上会有着自己完全没有的特质,所以会有点羡慕,有点想学、想亲近。

当然,冯亦是不会真想学白咰那种厚脸皮地方式的,但多少带点羡慕倒是真,因为白咰总是笑嘻嘻地做着很多他不愿去做的事情,所以羡慕之余冯亦也会想小小地跟白咰唱反调,好藉此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堕落成白咰那副德行才是。

而白咰虽没说,但捉弄像冯亦这种正经八百的人却是他很喜欢玩的一件事,否则凯凯拉跟奇因斯相比,他也不会显得比较爱捉弄奇因斯了。

该说是人类的劣根性呢,还是自我地挑战欲好呢!总之这两个人实在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云萧在心里闷笑着,对于这两人的互动模式他实在不知道该下些怎样的评语好,只能说添增了他不少生活乐趣是真,但就不知道冯亦这阵子血压是不是升高了点了。

“呃……是说冯亦,你现在是要带我往哪啊?”

不过一个走神,冯亦就已经连拐了七八个弯去。眼看着冯亦熟稔地在大街小巷穿梭着,云萧不免有些好奇。他本以为冯亦是要拖着他找个休息的地方,可看他熟悉地跑来跑去地模样。想来他竟是有目地的了。

“等会给你一个惊喜。”冯亦笑着,拉着云萧继续往前走。

两人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最后在一个偌大地宅子门口停了下来。

冯亦看了看宅子,便叫云萧在一旁先等着白咰过来,自己就先走过去敲门去。不过与其说是用敲的,不如说是用按地,就看得冯亦在门上的雕花上头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那栋木扇大门便吱嘎吱嘎地打了开,一个少年人从里头跑了出来,满脸戒备地开始对着冯亦说话。

“闇的分部?”好不容易跟上来的白咰正喘着气,弯着腰休息,看着冯亦与那少年的样子,颇有兴趣地说了句。

白咰会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天都城的另一项不成文地特性就是它有着很多组织的分部在。

所谓隔墙有耳,一个组织。最怕的一件事不外乎就是所谓的机密外泄。

在这术法盛行的年代里,要想知道一个人心里所想的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窥心术的建立,更是将组织地这种危机拉到最高点,再加上术法所带来的不可思议性,似乎即使是保密机密防护得再严谨。都掩不住有一丝泄密的可能在。不得不说,对于很多组织来说,术法这玩意实在是让他们又爱又痛到极点。

而如果就这一点而言,那天都城就真真提供了一个不错的环境在。毕竟减少了术法这一个威胁在,就只要防范人为方面的可能就好,这对很多组织来说,确实是可以少掉很多麻烦。

“应该。”云萧饶有兴趣地说着,心里头不免也疑惑着,不知道冯亦是要来这里干嘛用的?

出外旅游也快两年了,除了上一次到分部那发个讯息要奇因斯帮忙调些隐黯地资料外。冯亦几乎没到过各地的分部去。而今来到这,却是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少年还在那头跟冯亦说着话。也不知道冯亦说了些什么,就见得那少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过不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跑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就对冯亦鞠了个躬。

“云萧,老头,过来吧!”冯亦笑吟吟地对着两人喊道,招着手就要两人跟着过来。

云萧跟白咰相视看了一眼,耸耸肩,便快步地跟了上去。

那中年男子领着三人进入厅堂,便要几人先在那边候着,等他进去拿东西。

偌大的厅堂里,冯亦笑呵呵地等着来人拿东西过来,他边笑边走,显得非常开心,看得云萧有些好奇连连,却不知道冯亦在高兴些什么。

“冯亦,你到底是要来这干嘛的?”终于忍不住发问,云萧偏过头,竖着耳朵听着。

“呵呵,猜啊!我说了要给你一个好消息,这不,我就带着你来领这个好消息啰!”冯亦一屁股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拍着脸,摆明了一副吊人胃口样。

“消息?我说什么消息竟是可以惹得我们冯大首领这样开心来着啊?”云萧眨眼,忍不住调侃冯亦,从冯亦开心的表情来看,应该算是个不错的消息吧!

“啧!别说我,这消息听了,难保你不会也跟着跳起来!”

“喔~~所以说……是跟我有关的消息啰?”

冯亦点头,摊手。

“跟本家有关的?”

冯亦再点头,含笑。

“跟大伯一家有关?”

“嗯。”

“跟谁有关?”

“安雅小姐。”

“安雅姐……又是喜事……呵呵……不是吧!总不会是安雅姐要结婚了吧?”云萧侧头想了会,人生喜事不外乎升迁、升等、发大财与办喜事。

论发财。雷克雅够富裕,似乎有发没发都无所谓;升等,他出门前安雅姐才刚升等过没多久,短短两年,应该不足以再升一次;升迁,自己本身就是最高的财务总理了,要升上去是不可能了。

想来想去。目前可以称之为安雅姐地喜事除了结婚,要不就是生子了。

“聪明。虽不中亦不远矣。”冯亦点点头,笑吟吟地说着。

没想到真给自己猜中,云萧着实楞了一下,“真地?安雅姐要结婚了?哇哇!谁啊!对象是谁啊!”

他兴奋地在空中比手划脚,令人兴奋的消息果然会让人跳起来。

“还能有谁?就凯凯拉祭司啰!”冯亦抚掌而笑,从旁边地人手里接过了那封信递出,“自己看吧!”

是信耶!云萧眨眨眼。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抽出信来。

信里头有两张纸和一束小压花,一张是制式化的喜帖,一张则是一封书信,娟娟的细体印落着好看的字,那是云萧所熟悉地,亦是安雅姐写给他的一封信。

安雅姐地信耶!云萧兴奋,有些颤颤地摊开了信,细细地读了起来。

云萧:

你过得好吗?写这封信时正值春天雪融。外头的天气又冰又冷,就不知道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冻着?饿着?累着?有没有好好地顾好自己不要逞强呢?

我们都很想你,最近听到冯亦传来的消息,知道你们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案,身体正逐渐的好转当中,我们全家都觉得很开心兴奋。虽然说冯亦说了尚有旅程要走。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但没关系,我们愿意等你回来,也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不要放弃,或许会苦,或许会累,但请你坚持下去,就为了我们好好地坚持下去,你的家,我们帮你保留着。你的位子。我们始终为你空着,就等着你回来跟我们团聚相会……

看及此。云萧鼻酸地吸了口气,安雅姐向来就对他百般疼爱,这一字一句透露地都是点点的关心与期盼,让人心头热,心上暖,忍不住红了眼眶来。

另外,跟你说一件事,我跟凯凯拉在去年九月结婚了。本来我是打算等你回来后才举行的,但凯凯拉很烦,吵得我头都晕了,被他吵得受不了了,只得跟他先完成形式上的结婚。婚礼很简单,就我们一家人和奇因斯而已,既没有大肆宴客也没有散出消息,因为我本想着等你回来再正式补办一次的,但计画总是赶不上变化,有件事逼得我不得不提前正式举办……

云萧忍俊不住,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安雅姐边写边骂的抱怨声与最后的苦笑声,扬起了嘴角,眨眨眼,继续往下看下去。

我怀孕了,就在两个月前。考虑到孩子的将来与流言地可畏性,父亲决定在近期内把我们的婚礼正式办完以让众人皆知。云萧,我不知道这封信到你手上会是何时?我们的婚礼敲定在六月下旬举行,如果你们的路程可以的话,不如回来聚一聚,让我看看你可好?或者至少,回来看一眼你的侄子如何?

院子里地黄枝花开了,黄枝花语是幸福,我把最美的幸福送给你,祝福你,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安雅

拾起了那束小碎花,干燥的花朵揉着枯萎的味道,清的、淡的、香的,散在空中飘扬,虽仅淡薄,但却是那样的令人怀念,那样的熟悉。那是属于家里的黄枝花香,不论多淡,混地,永远是家乡地味道。

转着手里的那朵碎花,嗅着那股怀念地芬芳,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欣喜,有感动,有思念,有怀伤,而最多的,是一种想哭的冲动。

良久,云萧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他才轻声问:“冯亦,从这回到家要多久的时间呢?”

“……至少三个月,你要回去?”冯亦偏着头。不禁拧眉地问。他可以体会云萧的感动,但不是他不认同,而是他担心时间会不够。

从魔界地界门裂缝“跌”回人间界的瞬间,云萧虽然很好运地遇上了“火”替他将体内的元素暴动平稳下来,但严格来说,身体的状况还不算完全痊愈。

白咰说了,七大元素本以相生相克互相平衡存在。若是一般人,少了谁、多了谁。本来是可以用自身主元素的生克来互相补补就足,只是偏偏云萧的体质特殊到了极点,元素间相容范围的狭隘性与动态性根本无法让他像常人一样用“自生”地方式来让元素达至平衡。

不用笛火指引,白咰大概也能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估计云萧还得见上三个,那才算是真正的痊愈。

白咰边分析边说给两人听,只是在说地时候心里头不免也升起了个小小的疑惑。不敢说自己对烁乐有一定的了解,可依他和笛火接触的经验来说,他还真不相信笛火会帮云萧帮得这么干脆来着。

疑惑归疑惑,对于烁乐的思考与行事,白咰向来不会去详问为何,是不想,也不该。

关于白咰这样的解说,云萧和冯亦倒也不是很讶异。

走了快两年。遇到了那么多事情,很多东西虽然没有太过明确的指示,但相关地关连要让人归纳出一定的取向倒也不是很难,就跟侦探在推理凶杀案的道理是一样的,早知道了事情不会那样简单,这种归纳的推断倒还挺能让冯亦接受的。

而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云萧对于白咰这种说法却也没太大意见,只是直觉里却还是对白咰的说法有一点感到不对劲,尤其是当白咰把自己跟那群女孩间地关系形容成医患时,云萧更是觉得这种说法不对,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总括来说,对于云萧还必须见上剩下的三个人这事是他们所一致认同的倒是没有错。

而既然有了目标,那么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成了主要的关键,那就是“该到哪里去找剩下地三人”才对?

魅彤不在,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往狐谷的方向去,不能去狐谷。那就相当于不能问银。也不能重回魔界里,于是乎霜雪、银、水漪、桃花、鸣土、热唇草这几个曾经给予云萧他们指引的就去了大半。就剩下霜雪和桃花。

霜雪在白玉山里,白玉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大小小也有十来个山峰峡谷什么,偏生白玉山是单素偏向,人是没法在上头用个飞翔术或漂浮术啥的,想要在那么个大山里找到冰雪幽谷的存在,也只有金鹫这种上古翔兽才可以在半天的时间飞尽白玉山里找到正确位置。

可是召唤金鹫的代价太大,饶是白咰,也从来没在五年内连续召唤金鹫两次,除非金鹫自动现形,不然天知道白咰这次召唤完后会不会瘫死在床上不动。

好吧!没有金鹫,那双疫总是可行了吧!到底双疫也是上古翔兽一员,虽没金鹫快速,但一天内骋驰白玉山也不是很难。只可惜他们始终不知道召唤双疫的代价是什么,在没弄清楚代价以前,只怕任谁都不敢轻易妄动。

这讨论了半天弄来弄去,去霜雪那问,好象也成了不可行之事,那么就只剩下桃花了。

可如果桃花也像上次那样说,要云萧问自己本心就知道的话,那就干脆由云萧自己决定就好,压根也不需要再去找些什么来了。

行!问自己就问自己,反正他们这趟旅程老是出玄事,解释不了的事情多地数不清,很多事情都是歪打正着,索性只要能达到结果,过程怎样就不用太在乎好了。

但偏生问题就出在,云萧自己也没什么头绪在。

虽然效法着上次问自己那样地问法问了自己不下好几遍了,但这次却是完全没有半点头绪可言,脑袋里一片空空白白,什么感觉都没有,惹得云萧这下是尴尬连连,连该怎么办都没有主意了。

一直到今天,几个人还是没想出下一个目的该往哪去。

“反正……反正也不知道该往哪去嘛!”云萧吐舌。心虚地擦擦汗,小声地咕嚷一句,知道冯亦心里其实急,这话他倒也不好意思大声说。

不是他自己不紧张,而是他心里头总是有种“不必担心”地感受在。为什么可以这么有恃无恐云萧自己不知道,但反正他就是这样感觉,是以他觉得就这样回家去看看倒也无所谓。

不过这话要说出来。第一个不赞同的恐怕就是冯亦,到底冯亦的个性一板一眼惯了。若是这目的没给冯亦一个足以行动的理由,估计他是没那个胆冒这份险的。

果不其然,眼看着冯亦沉默不语地低头思考,脸色有越来越黑的趋向,云萧也只能干笑,眼珠子转啊转,脑袋瓜里刮啊刮。拚命地开始找起“合理”理由来游说。

“没有啊!冯亦,这个我想说老待在这想,不动也不是办法啊!线索也不可能凭空掉下,总是得决定个方向走嘛!正好安雅姐来信,不如……不如我们就边走边想嘛!也许……也许这样走走晃晃也会有什么意外地线索也不一定,了不起……了不起一有线索我们掉头走就是嘛,对!大不了就是这样而已嘛……”头头是道地解说着,只是这义正词严的说法到了嘴里连云萧自己都认为那只是借口了。更何况是冯亦?

看着云萧支支吾吾地说着,用手搅着衣角,磨着牙,在那想着更好地理由,冯亦忍不住是莞尔一笑,“行了!你别解释了。越描越黑,我并没说不行不是吗……”

这话一出,别说云萧瞪大眼了,连白咰的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没办法,实在是没法想像冯亦会答应的这样干脆嘛!事关云萧的生死、生死耶!通常不都会磨个两三天,又是劝又是说的说破了嘴才行吗?难得他这次倒是答应的这么干脆。

瞧着两人瞪大着眼,有些楞楞地看着自己,不敢相信的样子,冯亦是越觉好笑,挥挥手。松了松气。靠着椅背说道:“其实也像你说地,一直待在这。线索也不会掉下来,不如就边走边想,想着了,大不了就是立刻改道掉头走,想不着,到时就真只好杀上白玉山吧!嗯……我想,也许先捎个信给奇因斯让他帮我找个百人来,若是想不着后回去,正好把这百人给带了走,就不信把白玉山逛上一遍,我还会没线索来……”

冯亦撑着下巴,突然像是走到了一条明路一般,豁然开朗,“嗯,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其实也可以叫奇因斯帮我做做嘛!这个主意好,我得再想想,还有什么能叫奇因斯先做的,对了,也许还可以叫他帮我查查……”

越讲到最后,越像在说给自己听,弄到末了冯亦还是有办法不浪费掉一丝一毫的时间在半路上,惹得云萧跟白咰是瞠目结舌,差点没被他最后这一句话给呛到,对于冯亦的尽忠职守还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冯亦还在那掰着手指头在一旁算着要奇因斯先帮他做些什么做些什么来,眼看着这件数一件一件地增多,已经接近了二位数的边缘,白咰的脸色渐渐地布满了同情,而云萧脑子里顿时勾起了奇因斯接到冯亦消息后那张酷脸吃鳖的模样。

想到奇因斯的样子,云萧就有点好笑,呵一声,忍俊不住就要笑出声来,只是声音才刚卡到喉咙,他地脑海便顿时一片空白,“九十五”的数字在一片白茫的意识里出现,一闪而过的数字让云萧所有的动作戛然止住。

那只是一种小小的瞬间恍神,过后一切无痕,云萧眨眨眼,有些顿了顿,是他……太过神经质了吗?

甩甩头,云萧并没有继续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把所有地心力全放到了回家的心思上,继续地说着话。

三个人在宅院的厅堂里热络地讨论,想着要从哪里走,经过哪些地方,该买些什么东西回去……冯亦请来了人要他们帮忙准备些东西好让大伙能上路,云萧则是一边高兴地说着,一边和白咰讨论该往哪边走好,思乡情切,在在表露无遗。

几个人开心地在那堂上讨论的兴奋连连,也许是因为在自家的环境里,所以很放心,又也许讨论的声音已经占据了他们全部的心力无暇分神,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们所在厅堂不远处,一个相貌不起眼的打杂小厮,正缓缓地、缓缓地往后方的大门移动着。

他的动作很自然,非常地自然,偶而会停下来跟屋里地人打打招呼说声吃饱了没,偶而则弯弯腰,捡捡路上地小垃圾拿去丢掉,出了后门,也依旧是那样不疾不徐地步行着,有的时候会路过小摊前,停个半秒晃晃看看,有地时候遇到熟人,又留下来跟人打屁哈拉一下。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晃,一路走一路晃……终于,他来到了个人烟较少的小巷里,然后,他顿了顿,左右的眼神瞄了瞄附近,再下一刻,发足,向前奔去,紧接着,身形一闪,完全消失!

电光石火一剎那,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没有人知道这人是怎样不见的,也没有看见他究竟是往哪个方向离开。

风声,呼呼地在两旁吹起,恍惚里,正夹杂着悠扬的笛声缓缓飘荡、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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