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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栖溯》第九集 第一章 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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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天、灭地,很难吗?对她们来说,其实不怎么难。

重生、重建,能掌握吗?对她们来说,没什么不能掌握的。

笛火是烁乐里面很特别的一位。

火以善恶分界为线,主“杀戮”,辅“破坏”,战争与战斗,毁灭与排除。

所以说,这是她特别的地方?

是,也不是。

事实上,论能力,笛火的能力很不值得一晒。毁尽一切万物,杀尽所有阻碍,强悍!绝对的强悍,这就是笛火的能力。

对于很多生物来说,拥有这种无可比拟的力量是种毕生的追求,是可能穷尽一生要努力追求的境界,但对于极端的烁乐来说,当力量达到某种他人无法界定的境界以后,强悍这个词反倒是成为最容易表现的一件事。

水漪是所有烁乐里最不具战斗力量的一员,掌管治愈,兼辅预测,她虽打不过笛火,但要她在瞬间以水的力量淹没半个世界却是完全没有问题。

霜雪是所有烁乐里最不爱战斗的一员,管理延续,辅助隔绝,她是赢不了笛火,但要她在弹指里以冰的能力杀尽天下万物却也不是挺难。

鸣土是所有烁乐里最慈悲的一位,沟通为主,仿为特能,她败给了笛火没错,但音杀的威力想让一切归尘飘扬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就是这样优势,毁尽一切万物。杀尽所有阻碍,一人之下,万万生物之上!

如果以绝对地力量来显示强悍,如果单纯以弱肉强食这码子事来表示谁尊谁下,那么,对所有的生物而言,任何一个烁乐都可以是强悍的代名词。任何一位烁乐都可以是任何界门的最高顶点,以致于笛火这项毁天灭地的能力。真的,对于所有的烁乐来说,变得很不值得一晒。但是,笛火还是负责大部分地杀戮与破坏。

烁乐本来就是各司其所的,虽然展现地能力偶有重叠,但每个人还是都有每个人该负责掌管的一切,就像是人人都会打字。但总是得挑个打字的出来是一样的道理。

说了那么多,那么,这笛火究竟特别在哪里呢?

笛火,火之烁乐,毁灭管理者,她的特别不在于拥有有别于他人的特能,她的特别在于她所拥有力量地“含量”。

如果把烁乐们放在一个天平上秤,纯粹就以“数值”的方式来比较力量含量大小的话。就是一比六,都不见得能让天平有所倾斜。

笛火的力量含量是所有烁乐里面最深的,以致于在那场亘古久远的自毁自灭里,她也是伤的最重的一个。

创世纪元,那是一个仅有少数人才知道疯狂行动后果地产物。

一千一百万年前,窜改世界。扭转记忆,颠倒伦理,违背常伦,烁乐们有始以来最大、最具毁灭性的一次行动,赌上所有烁乐的性命企图把世界扭转过来。

她们以死相逼,自毁自灭,就像“双疫马”选了“隐山海啸”作为引子一样。为的,是把自己逼到最大的能力极限,为的,是颠覆“绝不可能”为“一丝奇迹”。

可双疫还有大海相激。但对万能地烁乐来说。这世上又有什么力量能把自己逼到尽头的?答案是:没有。

除了烁乐她们自己以外,任何力量、任何人物都不可能做到。于是她们只能选择自我攻击。于是乎她们只能自伤自残。

而力量越大者,回馈越庞大,能力越深者,攻击自然也越浑厚……喔~~似乎有些扯远了,让我们再把话说回来吧!

说到笛火的力量,这笛火的力量究竟有多少?

老实说,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烁乐的基本力量有一部分来自现世生物变动的衡量,火本表示“力量”管理,自古追求力量乃天下万物之本性。

所谓江山代代高人出,每一个时代总是不乏有超越前代者修为生物的出现。有所需便有所变,自然地,笛火的力量也成了烁乐里面波动幅度最宽的一位。

烁乐们不知道笛火的力量究竟有多少,笛火自己也不知道她地力量到底有多深,于是乎这项特别便使得她成了众人里唯一一个必须以“束缚”型态出现地烁乐,也是唯一一个要“多”透过“收、取”才能“表现力量”的烁乐。

可以这样说,烁乐里除了笛火以外没有人是以这样地方式来表现能力的。

于是,当云萧进到笛火的世界里,当笛火看到云萧的那一刻时,她很讶异,非常非常地讶异。

只因为她知道,这种“收、取”力量的方法有个非常致命的地方︱︱一个对她来说完全可忽略,对云萧来说却是不可忽略的致命处。

所谓天下万物溯出本源,元素一体权分七类,烁乐们在很大的某一方面便可以说算是个别元素的管理者。

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纵使如此,但又有何问题之来?

我不得不说,这问题大了,尤其是当它还跟云萧掌控力量时所用的方法这码子事结合时,那问题可还真真严重得不得了。

难以想象?不,其实它很容易想象。

还记得吗?力量收取第一步骤为假设冥想。

“想象有一个可以收纳强大力量的空间存在,想象在这个空间之下『所、有、的、力、量、都、不、能、外、泄』。”

也就是说在这个容纳空间里任何元素都是无法取用的,白话一点说就是只要元素处在这个空间里头。任何力量将都完全无法使用!!

要知道烁乐们以元素为体,其本身所拥有地基本条件便是她们有着最无杂质、最纯粹融合力的强势力量在。

她们或许不能改变个人体内元素的含量多寡,但借着“无排斥性”的融合与“强势”的力量将想掌控的元素控制在“某一个特定的位置点”上却不是很困难。

这是一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地问题,至少对笛火来说是这样的。

以融合来说,笛火为火之烁乐,其身拥有着百分百净度地火元素,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贴近于这种极致的存在。想借着“净度”的相融性藉而进入她的火掌控范围里可说是不大可能的一件事。(元素相融性,唯有净度大于或等于才能相融。详情请翻照第七集。)

而就算真的好死不死地融合进入了,以力量的相拼抗衡加减计算之下,其自主权也依旧还是在笛火自己手上。(元素相抗性,即当本身意识元素跟外在融合元素相佐违背时,主导权取决于双方地元素力量大小和两对应含量的总力。)

这种元素的相融性与相抗性本来就是一个潜在的控制危机,可基本上它对人体的影响倒也不是很大。

因为相抗性的发挥顶多只能将元素“定点化”,而人们也不会无聊到没事在自己体内去弄个限制自己的力量控制出来。要知道若是事事都得花个步骤才能驱动元素,那也实在是太费力了些。

没错!这就是整个问题的症结所在。

笛火愿意以“收、取”地方式来控制自己的力量是因为她知道,不论以相融性还是相抗性来看,这种方式都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就算是最有可能造成笛火“相抗性”困扰的“她”也得要经过笛火的意愿后,多透过个力量的传输与归溯才有可能对笛火造成威胁。

可对云萧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以相融性而言,云萧身上至少各元素的含量有九成是来自于各大烁乐地传输。就“自我意识”和“外在意识”来说便已输了一截。

而以相抗性而言,虽然就单元素的比较下,云萧还调和过“她”的力量,反而会比各大烁乐强,但烁乐们本是单元素体构成,云萧则是属于多元素体构成(而且其中还有几个不正常)。再加上相融性的含量多寡原则下,就演变成了除非有相当恢复的程度可能状况后,云萧才有可能不受限于这项潜在危机控制,否则只要她们高兴,随时都可以将云萧的力量强制控制在“收”的范围境界内。

打个简单一点的比喻来解释的话,就是云萧自己在体内弄了个变相的力量抑制装置出来,而这开启地钥匙还好死不死地在别人身上,让烁乐们在必要时还可以控制力量大小。客气一点,就是让云萧地力量用的少点,严重一点。就是让云萧完全使不出力量来。

很容易让人忽略地原理。但却隐藏着很广大的潜在危机。

这一点霜雪知道、鸣土知道,而笛火自己更是清楚不过。所以当笛火看到云萧的那一刻。她有些冷漠地、不屑地外加有点讶异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水漪这家伙……到底又在搞些什么鬼?笛火瞇了瞇眼,有些淡淡地看了正昏睡在她跟前的人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很冷,仿佛不带任何感情波动一般,看得人心顿时凉了一半,但这冷却又跟霜雪给人的冰冻感完全不一样,不是那种如入冰窟的发抖,却是另一种从脚底麻到头顶的战栗感,就像一股赤色的冷焰在跟前缓缓燃烧着,看久了,反而是让人不寒而栗。

她看着云萧,一语不发地看着,红色的冷眸里似乎还掺和了一种让人完全读不出的情绪,然后在那不长的寂静之中,她,缓缓地伸出了手。

细长的手指在空气中慢慢递出,顺着云萧的发端似碰似摸地滑落,划过了额前,划过了眉心,划过了眼角,划过了脸颊,就这样沿着云萧的脸庞慢慢地向下、向下……最终。那葱白手腕停在了那透着无血色地颈子前。

手,停;眼,看;心,更冷。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说不出的诡异感,仿佛身处在满是高温的赤焰里,想躲。想闪,但却是无处可逃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漫天火焰扑身袭卷而来,若不是清铃的声音从空气中突兀地冒出打断这气氛,当真有种在劫难逃的感受在。

“呵呵……笛火、阿火、小火火、好妹子、乖妹妹,我说你不会真那样狠,就这样想掐~~死~~他~~吧?”一声轻笑从前方左手处传来,断了这无言的寂静,也断了那带点煞气的动作。

听着那声音。笛火笑了,缓缓地抬头向前望去,只看得原本完全空白地前方却在剎时之间影像丕变,竟是硬生生地在那空无之地里出现了三个残影来。

除了水漪、霜雪、鸣土以外,倒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本领胆敢这样跟笛火说话了。

“舍得出来了?我还当非得到我真下手了,你们才肯出来呢!”讽讽地低哼了一句,笛火收回了纤纤玉手后直身,就这样漫不经心地朝着她们三人的方向走来。

闻言。水漪用手指搧了一下前方,有些大惊小怪地低叫了声,“怎么这样说呢,人家是怕他醒来嘛!你该知道了吧!他跟咱们,那个时间可是得算地稳稳当当才行,多一秒加一分都会是个劫。要不是你都真动了杀意了。我才不会这样冒险勒!是说你干嘛呢?有必要不高兴成这样吗?”眨了眨眼,水漪笑呵呵地指了指云萧的方向说着。

这才发现到不知何时云萧的颈子上竟是渗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人是依旧没意识没错,但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对周遭的压力做出了该有的反应来,显然刚刚的笛火是真动了杀意,若不是水漪出现地早,就怕她真会动手掐下去也不一定。

眼角的余光轻轻地扫了云萧一眼,笛火毫不在意地拨弄了一下秀发道:“不过是觉得你在拐着弯做事很无聊,想帮你省点捷径罢了。我说你们倒是好闲情、好逸致啊?竟是想那样做来。怎?真的认为他能通过那一关的劫吗?”

红色的眼眸直视着众人,疑问的话从那优美的唇间溢出。竟是夹了点讽刺的味道在。

知道笛火意指为何。几人倒也不在意。鸣土耸耸肩,有些淡淡地接下了话。“试试又何妨?成,是命;不成,也是命。至少这成与不成总是由他定就是了。”

她看了眼一旁地云萧,只是心里头倒也不免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是希望他成多些?抑或希望他不成多些?

“是吗?”笛火的唇角微微地上扬,“随你们吧!你知我向来不太爱拐弯抹角,成也可,不成也罢,但该做的,我绝不让它少,这点我可是丑话说在前了……”

她冷冷一笑,笑容里藏着一股睥睨的韵味。是!她可以忍,可以等,可以欣然接受任何结果该有的一切,只是二选一的答案里,她却总是较为偏向另外一边地。

“甚么话啊!我可没说要你少做些什么,不是吗?”双手环胸,水漪了然地一笑,她从未说过要笛火为云萧少做些什么,或多帮他些什么。

同情的劫、权力的劫、**的劫、绝望的劫、亲情的劫、友情的劫、爱憎的劫、悲愤的劫……这十丈红尘里,谁人不是劫劫相应?谁又不是劫劫相生?注定的,便是想躲都不行,如果云萧过不了这一层层地劫,那么这最后地结果,纵使是“她”再不愿,却也势必无话可说。

“喔?”笛火颔首,突然之间倒是有点讶异了。瞧着水漪那带些玩味的笑容,她好奇,依照她对水漪地了解,她可不相信她会这样好说话,莫非她想……

心思一转,笛火狐疑,正想开口再问清楚些,三道人影倒是“啪”的一声,有默契地瞬间消了散。

笛火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一楞,下一秒却是想到了什么般回头望去,果见得前方不远处,云萧正撑着头有些吃力地从地上坐起。

瞥了眼云萧。笛火冷哼了声,心里头顿时因为被打断而起了些不快,甩了甩头不悦地转身,就近找了个石子坐下,望着前方,倒也没什么打算去理会些什么来。

这一头来人不想理,另一头云萧正挣扎着要起身。

抚着头。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云萧只知道全身地筋骨好象给人拆过一样。又酸又麻又痛的,惹得他是眉头频皱,禁不住眯着眼开始思考起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跟着冯亦和白大哥顺着热唇草的指示往南方走去,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魔界真这么安静来,这一路上是既没大事也没小事发生,平平稳稳,比当初他们前往白玉山时还要平静不少。

就这样走了几天。紧接着,他们来到了一大片的草原前。

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他们站在草原的路口看,那草很高,几乎可以高至他们的腰上,冯亦说怕草里会有危险,便决定了先在前头为自己两人开路来。

这一开始倒也还颇顺利,冯亦拿着鞭子边扫边在前头开路。而他们俩就这样紧紧地跟在后头走着。

而异变,似乎就是那时候产生地。

原本草高至腰的草原竟在下一脚出去地那一剎那瞬间消失!软厚的泥土在一眨眼后竟是变得空空如也!

完全让人来不及反应的状况,就像是整个空间突然消失一般,当场所有人全都往下“掉”了下去。脚下踩的土地顿时没了踪影,一颗心登时是给哽到了喉咙里,叫都来不及叫。

印象。就到此为止了。

云萧只记得自己当时是吓得闭上了眼,向下坠落的那一刻里似乎有道艳红色的光芒从自己的颈前射出,然后再醒来就是现在此时了。

等等……红色!红光!

忆及此,云萧倏地有些睁大了眼,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头一看,只因他想到了一个很大地共通点!

几乎都是这样的,不管他有意识也好,没意识也好,在他进入到那些个奇妙的地方前,总是有一道特别的光芒先行闪过他眼底。然后待他回过神后便会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了另一番的天地处。而身边附近总会有位……

四周景色是那样的如虚如幻,红焰赤火所搭建的奇妙景色虽是吸引人。但却是半点也没减少过她的存在感。

坐在不远处地前方眺望着远方,白细的手指拨弄着冗长的秀发把玩,血红色的长发比若四周的赤焰更加艳红,沿着身躯流泄至地画了个弧后散落,感觉上,似乎也在她的周围围上了一圈火焰一般。

看到来人,云萧微微地一怔,心情不免有点雀跃,看来……他地运气倒还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人了。

云萧顿了半晌,脑子里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慌忙地起了身。也许是遇到多了,所以有点习惯了,他站稳了身子,不急着去审视自己的状况,不急着去细细品尝这周遭的一切美景,反倒是张口就要问话。

是!他想说话,他想问问题。

云萧不是傻也不是呆,一次又一次奇妙的相遇早让他累积的问题堆成了小山高。而他虽不曾跟白咰或冯亦讨论过这些的种种,但在魔界的行走日子里倒也曾自我整理过。

总归来说,他有一箩筐的问题想问,早在心里头暗自提醒过自己,若待下次机会再来时,他绝对绝对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行。而今机会就在眼前,再加上有了前面的几次经验,总是觉得他与她们之间相处地时间短促地很。也不知道是否算是自己的第六感使然地结果,但云萧现在只急着想将脑子里的问题理清先,省得又莫名地失了这个机会,那心里又得继续把问题给搁着等待下一次,虽然有些唐突,但一心悬着这些个问题的云萧倒也没去思考的太多。

他张口,正想开始问第一个问题时,却没想到,笛火倒是比他先快了一步。

“直走,右转。不送。”手指圈着发丝划过一圈又一圈,笛火头抬也不抬地轻声说了句。

六个字淡淡地从笛火口中吐出,细绵婉转的声音飘在空间中悠悠递送,不大,但却清晰万分,冷淡地语调让即使身处在满是火焰周围里的云萧所感受到的却是比冰还要窒冷的感觉。

云萧打了个寒颤,伸在前方的手指顿时有种僵住的感觉。他甩甩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办法。是人,都有一种类归的习性在,总是爱把类似地东西就给划做同一类上。

若是平时,云萧倒也不会这样的怀疑。到底这空间里就他和笛火两个人,既然他没有说话,这六个字又传送地清清楚楚,自然是笛火说的不做其他人想。

只可惜云萧遇到烁乐一族的人向来不是对他和颜悦色。就是对他多所体贴的。有问题可以问,不知道怎样问还会帮你自动发问诱导解决,就是冰冷如霜雪也在末了时还会来几句叮咛嘱咐,好心得让云萧认为她们就好比自己的亲人一般,愿意提供任何他想要的资讯给他。

这层的归类让云萧很自动自发地将笛火算在了一块,以致于在笛火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下,云萧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听错了”?

或许是之前的烁乐给云萧的感觉太良好,也或许是云萧真的打从心底认为她们不会去拒绝他的问答。所以当云萧的脑子还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听错了?”之时,他地潜意识已经很自动的帮他归类成“肯定是听错了!”

云萧都还没让思绪再跑一遍,嘴巴倒是自动先张了开,就这样让问题的开头给滑出口中,“对不起,我想请问……”

云萧挥着手有些慌乱地想继续发问。只是这次更惨,一句话还说不到七个字,云萧就看到笛火扬起了手,轻轻地往下一挥。

手腕上的红布随着动作抽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红布下挥,就看到一道红光瞬间从笛火的方向飙出,竟是直直地向前打了来!

还来不及低头看清红光是要往哪去,云萧顿时胸口感到一阵重击,五脏六腑像是给人硬生生地狠砸了一下,疼得他差点没弯下腰来。整个人就这样往后弹飞了出去。

这一击足足把云萧打飞了至少百来尺有。沿着地拖了几公尺远,虽然没叫云萧当场呕几口血来表示不满。但气血翻腾地不顺感却是让他在摔落地后呛得几欲咳出血来。

“咳……咳……”没有料到笛火会出手攻击他,云萧只能抚着胸口有些狼狈地咳着。

“右转,不送。”头不回,纤纤的玉指稳稳当当地指向了云萧的右方,又是四个字从笛火口中说出,只是这次的语调却比前次还要来得更冷、更淡,也更令人发寒。

云萧顺了几口气,抓着胸口的衣领有些难受的半扶起身子,他不明白笛火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也不清楚笛火为什么会攻击他,只是无端挨了人一掌,任谁都不会什么都不问就走人的。

云萧下意识地望过去后想再问些什么,只是话才刚到嘴边,笛火却回头了。

她并没有回身,只是将头那样微微地侧了边,转向云萧那边看来。

绝世容颜,回眸一瞥,却是杀气万千。

云萧一颤,剎时间整张脸全白了下来。

只一眼,只一眼就好,竟有漫天的恐惧扑卷而来的震撼感,似乎只要自己一个小喘气,对方就随时会将自己给做了一般,吓得云萧连叫都不敢叫出口,当下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向着笛火所指的右方跑去。

“十个字,二十二秒,我说小火火,亲亲小妹子,你可还真是创下个好记录了。”眼看着云萧地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彼方地尽头,水漪是笑咪咪地又从笛火身旁现身。

只在她现身后的下一刻,鸣土跟霜雪也跟着现了形。

没去理会水漪话里头明显地嘲弄,笛火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云萧离去的方向,好半刻后才悠悠开口。

“水漪,你说过。你不会要我少做些什么是吧!”她轻声地说了句,深沉的目光看向水漪。

这话可有意思了,明着说是不会要她少做些什么,暗着里却是指明了说水漪不能“管”她会做些什么,一句话里竟是暗示明喻两相夹杂。

水漪一楞,半晌后笑了声,身为烁乐一族总体地发号施令者。身为笛火的亲亲好姊姊,她又怎会不明了她这妹子想说些什么?

挑挑眉。水漪有些无谓地耸耸肩,“是啊!我是说过,我不会要你少做些什么的。”说完促狭地一笑。

都说美人一笑该是千娇百媚,春风洋溢暖暖和煦的,可偏偏水漪这一笑却让人从头冷到脚,惹得鸣土差点没回房去拿个棉被来裹着,就连属雪的霜雪都忍不住将手放在了臂膀上。

“这可是你说的……”笛火冷笑了声。扬起了右手向周围的空地里由下而上抓捏了个弧度。

不似水漪她们利用各种方式来观察云萧,笛火对于观察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兴趣。这一次,在众人眼前出现地却是一个透明的红璃沙漏来着。

沙漏约莫有半个人高,里头正装满了细碎粉亮地红沙,而更显诡异的是这沙漏早已经给人倒放了过来,只看得底下的沙瓶已盛住了九成的细沙,上方的红沙仅剩不到一成,却也正一粒一粒地往底下拚命掉。感觉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不断地流失中,让人升起一种恐慌感。

看着沙漏一粒沙一粒沙地往下慢慢滑落,笛火竟是眯起眼笑了,“人哪……总是要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点责任,你说是吗?水漪……”

她笑,扬起的手指却在下一瞬间梳过了发梢。待手方离发之时,一条鲜红地发丝早已垂落在细长的手指上。

笛火摊开手,任由那线发丝在掌中摊平。

奇妙的事情却也在此时发生了,只看得那头发像是有生命一般,竟是开始在笛火手上打起层层的小圈子来,每圈一圈,一段红玉的实体就凭空出现在空气中,每往后一圈,那头发便又少了个几吋,一直到最后整个头发全都圈完为止。竟是在笛火的手上出现了一根红玉白髓雕锲而成的笛子来!

笛火右手轻拿着那根玉笛转。左手却也在同一时刻收掌又开,就看一颗像小指般大小。血红色的红宝顿时出现在她地手心里。顶级的红宝透明水漾,毫无杂质,闪着星光,是那样的幽幽发亮。

看着这两样物品,笛火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也没有多做迟疑,便将红宝石往笛身侧边镂空雕锲处放去。

剎时之间宝石融入,红光万丈,不过就是弹指间的功夫,那红宝却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更为红艳地红玉白髓笛,鲜红得像是用血下去染过色,亮眼得好比用火去烤的通红了一般。

和云萧的方式不同,这便是笛火“收、取”力量的特别方式。以玉笛为媒,红宝为源,需要的力量由红宝来提供,展现的术法将透过笛声来一一现化,力量所需的多寡由红宝大小来掌控,不会少一分,但也不会多一点,一切都控制得稳稳当当,亦是所有烁乐里唯一一个必须多透过这项程式才能展现力量的一位。

抚着那玉笛雕花,笛火有些忍不住想自嘲一下,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千万年的沉睡到头,醒来的第一次力量使用却是用在这种地方,该说是太过可笑或是太过无奈呢?

她摇摇头,无言地拿起了玉笛。

明眸皓齿,朱唇红玉,水漪等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笛火将那玉笛放在唇边吹奏起。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细绵婉约,称不上清雅迷人,也说不上华丽醉人,只知道那一段曲在山谷里绕啊~~绕啊~~地绕行着,就这样绕出了山外,绕出了结界,绕出了魔界,绕入了人界,绕进了人心,纠缠了心智,然后,勾引出了无穷无尽地**。

那一首曲,笛火喜欢称它做“诱惑”。扩大**,无穷诱引,而其中,勾的最深也最多地,是“杀”的**。

笛声悠扬,醉人心肺,如饮甘露,甜美芬芳。

听着笛声的传递,看着沙漏里渐快的沙粒,水漪瞥了眼右手缠绕在指间的丝线,突然间,有些微微地扬起了唇角。

“看来,我是得再加点丝,再拉紧点了……”她道,稍稍地收放了一下指间的力道,瞧着那线忽紧忽松地荡漾着,心里头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

笛声,还在那悠远的传递着。

静静地侧耳倾听那份诱惑,细细沉醉在那曲优美的音符里,许久,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水漪笑了。拢起了双手又在自己的跟前划了开,剎时一面古筝便从空间中缓缓地现了形,放在跟前,凝心观望。

侧身,是抚弦,起手,是挑线,古筝琴弦一十六,丝丝线线荡人心肺。

弹着、奏着、和着、响着,那琴声和着笛声在空间里飘扬,轻轻柔柔,若有若无,仿佛之间还多了一股深深的思念,敲进灵魂,刻到了深处,无穷怀念。

听着那曲,看着那人,鸣土和霜雪无言相看了一眼,有默契地弯起了眉。轻启朱唇,让声音溢出口中和;起身行走,静坐一旁侧耳倾听。

很久很久以前她们都是这样的,在自家的空间里,在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回忆里,有人歌,有人奏,有人舞,有人弹,有人听也有人看。

物过境已迁,人事早已非。

回首今朝,千万光阴逝过,放眼未来,多少未知交织其中。

是啊!很久以前她们这样过,却是不知很久的以后,她们是否还有机会,能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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