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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官》第22章 县委组织部多了个勤杂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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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大功告成一半,那是因为张世全同眼下才进来的程明仁一样,都是选调到组织部帮助工作的。.只是张世全比程明仁早到了小半年,早到是早到了,但限于自己的资质,小张一直以来都没有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这也是他迟迟没有转正的原因。即便你舅舅是财政局局长,如果惹恼了组织部的部长、副部长照样让人头痛不已的,谁让你头上的官帽子在人家手里拎着哩。何况牛满仓只是个副局长,能不辞退张世全回原来的乡下农村就不错了。尽管没有提高干工作的能力水平,但在组织部待着,小张察言观色、阴谋算计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将重点放在组织部仅有的二个缺编上。

这不,程明仁来了,就多了个竞争的对手,自然而然就视程明仁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所以,看到程明仁不辞辛苦地干着勤杂工的活时,在别人都说“好”时,老是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假积极”之类的话,有时还在程明仁刚打扫过的地方吐点啖、扔点碎纸之类,破坏人家的劳动成果不说,还成心恶心人家。

干部科任红霞任科长例外的原因在于,她觉得一个堂堂正正的知识分子,就知道干些个粗人也能干的粗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自己数次或是暗示或是明言,可这个“憨货”都不置可否的笑笑了事,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力所能及的活,日子会过得充实点。因为他的行为完完全全玷污自己“三级见报”的美名,所以在组织部一致对他好评的时候,任科长不太高兴,不太赞成。“一天到晚就知道干些个勤杂活,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同时,心里总在思量,什么时候跟部长提提,让他到干部科帮助工作,反正干部科文字基础不扎实这一点在组织部是众人皆知的。

任红霞不是个很外露的人,因此她对程明仁有点超乎寻常的关注和关心都埋藏在心底,其他外人都不知情,包括程明仁本人。程明仁除了来报到时和任科长有过亲密接触之外,后来的日子里,都不敢正眼瞧瞧她,说真的他确实有点儿后怕,为自己见到组织部发生的鲁莽行为。另外,任科长老是对他呼来唤去的,让他抄写文件、刻写钢板、参加文件油印的,让他帮助小张整个材料什么的;要么见他闲下来时,很是严肃地告诫他,要好好珍惜时间,抓紧着点学习学习以前部里的如总结报告、领导发言之类的材料,有时叫小张一搬就是一大满抱的材料,搞得小张还有点不好意思,对他表示歉意地笑了笑。此小张非彼小张,此小张是一女性,也是一干部子弟,叫张彩红。别看张彩红比任红霞只少了几个月份,但在自家科长面前有点紧张,说话做事都放不敢放得太开。这一点,让程明仁也开了眼,明白了点道理:那就是领导怎么年青、何等可亲,但终究是领导,必须全身心的尊重,哪怕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或是顶了领导莫大的黑锅,也不得有一丁点儿的不满;人家领导一个巴掌过来,自己得笑着用脸主动地挨上去,面部肌肉还得相当的放松,让领导的手不至于打自己一个人的巴掌就感到疼痛或麻木,那同样是自己的大错。同时,应该谦恭地感谢领导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如果可能的话,如果领导手不感到疼痛或麻木的话,或者为了领导过过手瘾、挠挠手痒痒,则请领导再多赏自己几下。因为那也算是一种奖励,君不见领导为什么只打我而不打你呢?那是领导眼里有人,把我当自己人了。你难道没看到吗?自家的爹娘才打自家的孩子。

张彩红和自家科长任红霞的关系不至于程明仁引申想像的那样,但机关的道道基本上就如此。因为程明仁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总结归纳和准确判断的能力,所以他对任科长的非难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相反总是乐呵呵的愉快地接受,并且保质保量地完成。为此,任红霞有气还没地方撒,只能在心里“怒其不争,哀其不鸣”,总算寻个机会让他一展才华。同样,张彩红越来越亲近程明仁了,当得知程明仁比自己大时,就一口一个“张哥”的叫着。在她来讲,自从程明仁来到组织部,自己挨的批少了很多,因为大部分的工作都让自家科长安排这个“傻子”去做了。

面对任红霞任意支使自己名义上的办公室成员干这干那的,何厚土没有丝毫的异议,好象程明仁到组织部除了干勤杂工的活,打扫卫生什么的外,就是帮助各个科室干点事,尤其要帮干部科,尤其要帮任科长。因为他懂得干部科在组织部的重要性,因为他了解任科长的家庭背景。有时,他有感谢程明仁的冲动,因为他的憨厚和傻气,自己有了接近任红霞科长的诸多理由和借口。

在程明仁为自己“勤杂工”的“事业”所带来的一致好评而有点洋洋得意时,令他沮丧的一幕却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悲剧般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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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程明仁打扫完地板后,拿着抹布去水龙头冲洗时,满脸晦气的张世全同志迈步走进了办公室。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竹质笔筒子下方的一个黑点,象是看自己多年未见的亲爹亲娘似的,想将未见的多年通过很短的时间一下子弥补回来;又或象是看到了自己的弑父仇人,妄图用目光将对方杀得死上千回百回的。沉默的状态保持良久后,感到有点儿口渴,站起身走到茶水橱前,按照惯常的动作,顺手拿起一筒物件往自己水杯里倒了倒,然后弯腰拿起热水瓶倒上程明仁一早就打来的开水。重新默然的回到桌子旁边进行着下一轮的苦思冥想。刚准备送水嘴里时,在嘴唇刚接触水杯的刹那间,小张张彩红的声音响起来了,“张世全,张世全,电话,财政局打来的!”

“砰”的一声巨响,小张猛地将水杯一放,火烧**似的跑到一楼值班室接电话去了。

当他再次坐回办公桌时,程明仁发现他的脸变得更加晦气了,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张世全的晦气,是因为昨天相亲的事。人家女方是一高中老师,刚从师专毕业,要人才有人才,要肚才有肚才,一见面张世全就一见钟情了。人家女方呢,刚开始还有点心动,虽说张世会个不高,人长得有点一般,但两支钢笔在兜里一插,让人家姑娘误认为是一文化人。自然文化人见文化人,心和身也就由陌生变得不太陌生了。如果说,张世全不怎么吭气,人家姑娘倒不会发现什么马脚,毕竟大家都文化人,有点矜持那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可张大哥同志,偏偏喜欢卖弄前几天没日没黑生吞活剥的“劳动成果”。在人家姑娘面前,背起诗来。

按说背上一、二首倒就罢了,毕竟辛苦了几天,下了番大力气,还能噱噱人。可当他在背《小儿垂钓》时,“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这几句背得有点象样儿,摇头摆尾的。可坏就坏在,他看人家姑娘有点高兴,妄想使人家更高兴,于是乎自顾自的对诗进行了一番评头论足。可偏偏人家姑娘学的就是中文专业,对诗还了解得不至一点、二点。当张世全点评道,“你看那平头的尺子学起了锤子,好笑不?池塘里的鱼精,它又凭什么不吃人呢?也不知诗人是怎么写的。如果要我写的话,一定……”

等他回头一看时,刚才还听得入神,陶醉于自己表演里的女老师,竟然不知了去向。后经媒人一问,原来人家姑娘说他衣兜里插支笔,如同猪鼻子里插根葱,没文化偏要装成个文化人,纯粹恶心文化人。另外,还让媒人带话来,说以后不要随便着文化人,随便亵渎祖国的传统文化。本来应该死心了,不是吗?可是张世全不想放弃,人家长得确实挺俊俏的,也挺有文化的。所以,央求着舅舅牛满仓牛副局长给人家姑娘和姑娘家里说说,看看事情能不能挽回。刚才,楼下的电话彻底打碎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

“奶奶个熊,你小子看我笑话是吧!指不定哪天,老子我捏死你!”有点儿失去理智的张世全盯着一双能够杀人的眼恶狠狠地看着坐在靠近门口办公桌的程明仁。心里面想着,手里记起了刚才的口渴,拿起杯子往嘴里倒。

“噗呲!”一声,张世全鼻子里面闻到了一阵恶臭,嘴里面尝到了一阵咸酸苦涩的味道。只见自己嘴里喷溅出来的是一滩黑水,用手在嘴上一抹,将整个脸的半边都漆上一层水墨山水画。刚才还低着头的程明仁,听到声响后,抬眼望去,恰好瞧见张世全的狼狈样,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又准备低头看任科长交待的几份文件材料。

“砰”的一声,一个水杯砸在了程明仁的办公桌上,杯里的黑水自然也飞溅了他一身。吓得程明仁惊了一大跳。

“你,你干什么?”当看清水杯是张世全扔过来的时候,程明仁慌忙问道,语气中夹杂点恐惧。说真的,他不想招惹任何的是非,只是一门心思的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组织部工作人员。来组织部帮助工作的这段时间里,程明仁想得最多是怎样才能留下来,哪怕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办事人员也好,哪怕是一直帮助工作也成,压根儿没想过当科长之类的领导干部。

“干什么?哼!老子今天揍死你!”想想以前对程明仁的不满,以及今天他对自己不幸的嘲笑,新仇旧恨一齐涌到了张世全的脑门。

“我又没有惹你,真是的!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撒气!”程明仁一边回着,一边继续看看手中的文件,没把张世全的话当回事。其实,他是想回避,“咱惹不起你,还能躲得起吧!”这时,一团黑影过来,只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怪痛人的哦!正准备抬头查看个究竟时,鼻梁上又挨了一拳,这下子血流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程明仁已经被冲过来的张世全打翻在地。

“不好啦!打架了!”干部科过来找程明仁的张彩红大声叫着。呼的一下子,部办公室的屋里屋外挤满了人,打架的两人也被拉扯开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熊勇林副部长从办公室的屋外挤了进来。当看清眼前的场景后,熊副部长少不得哄散围观的人群。

“行啦,行啦,大家都回自己办公室上班!散了,散了!”在副部长的威严和呵斥声里,围观的人群都回到了各自的科室。

“你们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我看平时大家都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啦?都吃了枪药?有问题不能通过组织解决的,非得动手?!你,就你,张世全先讲讲是怎么一回事。”本来熊副部长想,这两个家伙都是自己直接或间接地调选到组织部帮助工作的,自己有能力、也有信心管好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这下好了,两人竟然打起来了,处理自己人的事情,熊勇林想“一碗水端平”。这是因为,两人当中,如果论关系的话,熊副部长该帮张世全;如果论为人处世、工作能力的话,熊副部长想帮程明仁,另外他也知道程明仁是被动的一方,准确点讲,更有可能是受害的一方,是个被人欺负了的主。但是肥大脑袋的快速运转、左右权衡后,认为这件事的处理得慎重些、得现实点,所以还得走关系的路子来处理。于是,熊副部长决定偏帮一下小张,至于小程嘛以后再补偿,以后工作中再多表扬表扬就可以了。这样,随口给了张世全一个“恶人先告状”的机会。

“部长,这小子他刚才趁我去接电话不在办公室,偷偷往我水杯里倒墨汁,还嘲笑我,后来不但打翻了我喝水的杯子,还上来踢了我几脚,打了我几拳。你看,我胸口现在疼痛着哩!”边说边作势捂住自己的胸口,强装痛苦样。

“部长,我没……”程明仁刚要开口辩解,就让熊副部长打断了话。

“好啦,好啦,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犯得着动手动脚的吗?拳脚能解决问题吗?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志吗?我看,这样啊,小程你错在先,所以你先向小张道个歉。小张呢,就大度点,毕竟你比人家小程早到组织部工作嘛!发扬发扬老同志的风格!我看就这样,好吗?!何主任。”整个事情,还没弄清,敬爱的熊副部长就给事件事情定了性,宣布了处理结果。

当了多年的办公室主任的何厚土,在自己的老领导面前,只得点头称好。毕竟自己以前是老熊推荐,才当上办公室主任的嘛,虽然后来自己改换了“门亭”,但也是工作使然不是。不是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吗?常务副还是部里的二把手嘛,老熊再怎么老资格也只能是三把手。所以,你老熊对我再怎么有恩,但也得服从这个大势的需要。为了你,我怎不能耽搁自己的前程,是不是?但在今天这件事情上,尽管何主任知道不是程明仁的错,也只得“服从”领导的指示和要求,犯不着为了一个新丁甚至是个连新丁都不如的“临时工”跟人家领导倔,划不来哈!

为了自己今后的前途命运,为了给儿女们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程明仁以此为借口说服了自己,强忍着委屈和身体上的疼痛,不得不违心的向张世全道歉。

“世全同志,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程明仁一边说着,一边还略微弯了弯腰,算是向张世全鞠了个躬赔礼道歉了。

“这不行!他刚才还打了我,把我杯子摔了。这样处理,太便宜他了!”张世全小人得志的嘴脸暴露了。

“这小子得寸进尺哦!不知好歹的东西!”少不得,在熊勇林和何厚土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道。

“好吧,我就好人当到底,满足满足你,将来也好要你跟你舅说个好,方便我弄几个小钱花花呢。可你小子也太张扬、太嚣张了,终究会吃亏的。”熊勇林心里如是想,并如此断言道。

“你这家伙,老子早想把你撵走,只是有这老熊给你撑腰,有个财神爷的副局长舅舅。你就得瑟吧,祝你蹦得越高,摔得越惨,最好摔死!”一脸平静的何厚土在心里诅咒道。

“小张,你就大度点,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吗?何必搞得剑拔弩张的呢?难不成在我们两位领导面前还让你打小程吗?我看这样吧,小程你帮小张把杯子拾捡起来,就行了。啊,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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