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胡家破落后,胡贤贵下落不明,他的妻子跟一个外地来的棉花匠私奔了,自今沓无音信。从此,十岁的彩霞便辍学在家跟叔伯过日子。过不了多久,婶子待她不好,甚至有时虐待、毒打她,她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夏天,伤口化脓,痛得她满地打滚,她的婶子依旧对她不理不睬,于是让人打发她到乡下的外婆家去。
胡欣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跟周冰荡商量,他也坦诚答应将她接过来,并把她送入县一小读书。
过不了多久,胡彩霞又独自跑回了她的外婆家。他们又将她接回来念书,彩霞死活不肯回来。在那段日子里,彩霞除了帮老太太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外,其余的时间就是跟孩子们玩尜尜,捉迷藏等。久而久之,她慢慢地变野了,满嘴脏话。有一次,她竟当着众人的面说表姐的**大而丰满,还在吃饭时脱下臭袜仍在桌面上,老太太恼火了,顺手捡一根棍子抽她,彩霞跳骂着用十分粗野的脏话回敬她,并挑畔地对老太太翻白眼,吐唾沫,老太太直气得口吃,你……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娘把我气得半死,难道你还要将我气死不成吗?要不,你去将爹娘找回来。胡彩霞抿着嘴嘻笑,我不去,要我去找我爹,您得给我买一件裙子。老太太气得直跺脚,伸手给她一耳光,我给你裙子,她抚着脸蹶着嘴大声哭了,哭得如此伤心,老太太顿然生悲了,她也呜呜地抽啜起来,娃,谁叫你爹不争气,才让你们受尽苦头,我都快让泥土盖在头上了,还能养你一辈子吗?老太太老泪纵横了。胡彩霞却堵气站起来抹着泪说:“婆,咱不上学,人家都唤我大姑娘,班上那群小毛童欺负我,用木棒戳我这……”胡彩霞伸出手指指她的胸脯,真的么?嗯。她点点头说。
老太太骂道:“***驴碎,没娘教没娘养的东西。是谁,你告诉我。”老太太心肠软下来了,然后又说:“明天你去学校,那群小毛童再敢欺你,你跟老师说,看那帮小毛童怕不怕。”
只要你肯念书,我就给你买裙子好不。
胡彩霞掂着双脚跳了起来。
从些,胡彩霞的坏习惯改了许多,老太太的脸上逐渐活泛开来,总认为一个闺女改掉坏恶习比一个男孩子要快,逢人直夸耀外孙女懂事了。老太太希望她多上几年学,多识些字,将来好替她写信,算帐的活。学校离村庄约五里路,一条羊肠小径,离学校不足五里,小径荆棘丛生,不料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雨,山间的蘑菇似雨后的竹笋破土而出,密密地潜藏在树丛中、松土间,胡彩霞便让几个野惯了的小毛孩哄去树丛中寻蘑菇。小毛孩趁她不注意,大伙便一涌而上笑嘻嘻地围住她,彩霞,陪咱们玩玩游戏,她惶惑地问:“啥游戏?”这…这…,让大伙瞧瞧,她慌忙得直摇头,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如果让外婆知道了,非打折我的腿不可。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子冲过来野蛮地准备解她的裤腰,而这个时候,一个猎人模样的汉子大声吼道:“你们在干啥!有没有看到一只黄羊从这里窜过?”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敢耍野,再敢动,老大毙了你们。你,还有你,都是哪家的?爹娘是谁?你们知道在干些什么吗?不去学校而跑来密林中欺梅郭老太的外孙女,如果让她知道啦,非扒下你们的皮不可。
几个小毛孩子慌了起来,然后一轰而散。
老太太知道此事后,先在门角落里准备些刷条,逼着胡彩霞跪在她的面前,接着用刷条一根接一根地抽,胡彩霞却一声不吭,也不哭,抽一次,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后来,老太太反而仍掉手中的刷条嚎声痛哭。胡彩霞的心软了,她忍痛将老太太搀扶到房里去。
原来,那个猎人果真将此事告诉了郭老太太,胡彩霞才挨了一顿皮肉之苦,但她并没有嫉恨那位猎人,反而十分感激他。从此以后,胡彩霞每天穿梭于那条S形的官道上,放学后还替外婆煮饭,扫地。
和煦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胡贤贵醉昏昏地躺在三轮车上打盹。他睡态十分难看,嘴角流诞,自从悬赏通告贴出来后,他的心中便充满了发财的**,一旦发现那个可疑的家伙,他就会立刻跟警方联络。他依稀记得,凶犯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叫啥名字,家住何住。
待他醒来时,已时近黄昏,他将三轮车停在阳光网吧门口,等了许久也没什么客人,于是干脆伸直腿在车上继续打盹。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听到有人呐喊,他吓得睡意全消。一溜烟钻入一条小胡同里,接着又钻进几个皮肤黝黑的三轮车夫来,胡贤贵忙问:“伙计,外面情况怎么样?那人揩了揩脸上的汗滴,说,外面很糟,四处都是警察,看来,他们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哩!一个面似瓜皮的家伙道:“咱们自食其力,也当咱们是贼哩。
嗨,你们有所不知,山城在争创全国文明城市,正值严打期间。胡贤贵说:“文明个P,满街的妓女,他们不去管管、查查,揪出几个妓女、嫖客让我瞧瞧,那才叫创建文明城市呢。”
街上的喧嚣声消失了,胡贤贵仍不放心,他跑出胡同望着清冷的大街,偶尔看见几辆三轮车在人群中一闪便不见了,胡贤贵帐然而归。
冷冷清清的出租房里,一片阴暗潮湿,简陋不堪,并且不时地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尿味。内墙壁残缺不堪,频于废墟,房子的主人不久前迁入了新居,因此旧房里堆置着一些残砖之类的东西。一到夜晚,床下的蝈蝈在鸣叫,砖里的蜈蚣在爬行,横梁上的老鼠趴在上面往下瞅,一眼接一眼地瞅着胡贤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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