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一声低咳,公孙巧开口说道:“闯王遣人送还多尔衮的原书,以示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谓深获古人遗风,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既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显得雍容大气,是天朝对虏之正招。但其妙处还不在这里……”说着停了下来。
众人都目注着他,等他下文。
公孙巧见此情景,不无得意地一笑,看了看卢云天,继续道:“闯王在回复多尔衮时,只派出两个无名小卒,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告诉对方,彼是夷狄之辈,不配和华夏上人平等往来,极尽蔑视之意,而又让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窝囊也窝囊死了。”
武皇等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这一节他们委实没有想到,公孙巧的剖析合乎情理,谁都听出不是无稽之谈,顿时让他们陷入尴尬境地。
武皇心中羞惭,但觉卢云天的目光似乎正直直注着自己,满是嘲弄之色,不敢抬头看他。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淳于姗姗愤愤斥道。
老武皇赶紧转移话题道:“胡乱闯,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闯王环视了众人一下,眼中蓦地精光大盛,其人瞬间变得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我肯若与鞑子联手,天下早已是大顺的了。且事成之后,我有十分把握,令鞑子株守原来领地,归回天朝属制。”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笃定,不容人不信。“为什么不这样,只为我要叫后世子孙牢记,什么时候都不能勾引外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鞑子占我中国,我大汉多少好儿女死于其屠刀之下?切记,切记!”
殿中的人一时勾动亡国之痛,无不凄然。
“崇祯南迁,我据有中原之地,鞑子虎视在辽东,我既不与鞑子结盟,势必两面受敌,似此情势该当如何应对?”说到这里,闯王忽然停住了。
卢云天觉到闯王、李岩的目光注在了自己身上,显然要以此军国大事来考量他一下。忍不住心中热血沸腾,两位这样的人物如此看重他,叫他如何能不受宠若惊!他自制力超强,很快平定了一下心绪,调动平生最大智慧,审度筹算应对之策。
武皇、公孙巧等也是瞑目静思,用心考虑。
卢云天缓缓道:“大明王朝风雨飘摇,整个北方已难施号令,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全仗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可以说这是崇祯手里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队伍,他对之寄予厚望。但若他被迫南迁,这支大明王朝的顶梁柱就要被我大顺、鞑子夹在其中,进退不得。崇祯深知这支铁骑对于大明王朝的重要意义,自要不惜一切代价为之找一条活路,与鞑子媾和?那他将冒天下之大不韪,被天下所唾弃,与大顺接洽才是唯一出路。则我可以之为筹码,逼其就范,令其与我划疆而守,互不相犯,然后借助关宁铁骑,先荡平女真鞑子,再徐图后事。”
“高!”公孙巧击掌道。武皇虽不言语,也是暗暗佩服。
闯王两眼放光,神情又是惊异,又是赞赏,他这几十年无一刻不在研究当年的形势,得出这一堪称绝妙的计谋可说在情理之中,想不到卢云天一个后辈小子于须臾之间就瞧出来,怎能不对他刮目相看!他却不知道,卢云天腹笥极广,详知当年天下大势,背地里常加以研究,是以才能有如此精到见解。
他哈哈一笑,道:“大气虫,凭我的本事,率义军精兵,打鞑子个七零八落,屁滚尿流,你信不信?”
老武皇沉默良久,道:“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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