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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天龙》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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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崖子又说道:“你既然拜我为师,我现在就把逍遥派的绝技传授给你,你练成之后,必然可以打赢丁春秋。”我点头答应。于是无崖子教我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这六路功夫,合起来就是“天山折梅手”。随即无崖子便将“天山折梅手”第一路的掌法口诀传授了我。这口诀七个字一句,共有十二句,八十四个字。我记性极好,无崖子只说了三遍,我便都记住了。这八十四字甚是拗口,接连七个平声字后,跟着是七个仄声字,音韵全然不调,倒如急口令相似。无崖子随后教我去屋外奔跑,在奔跑之际,念诵这套歌诀,这首歌诀的字句与声韵呼吸之理全然相反,平心静气的念诵已是不易出口,现在奔跑中念诵更是困难,其实就是要训练调匀真气的法门。无崖子要我再诵歌诀,顺背已毕,再要我倒背。这歌诀顺读已拗口之极,倒读时更是逆气顶喉,搅舌绊齿,但我凭着一股毅力,不到天黑,居然将第一路掌法的口诀不论顺念倒念,都已背得朗朗上口,全无窒滞。次日,无崖子又教我第二至第六路掌法的口诀。到天黑时我已将六路“天山折梅手”的口诀都背得滚瓜烂熟。次日无崖子便传授我应用之法,这“天山折梅手”虽然只有六路,但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我凭着记性极佳,竟然尽数学会。无崖子说道:“我这‘天山折梅手’是永远学不全的,将来你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好在你已学会了口诀,以后学到什么程度,全凭你自己了。”随后无崖子又传了我如何将北冥真气自丹田经由天枢、太乙、梁门、神封、神藏诸穴,通过曲池、大陵、阳豁而至掌心,这真气自足经脉通至掌心的法门,是他逍遥派独到的奇功,再教我将这真气吞吐、盘旋、挥洒、控纵的诸般法门。我练了没到天黑,便已纯熟。无崖子又传了我九种手法,命我以所学手法自行练习。我但觉无崖子所传的法门巧妙无比,气随意转,可用这法门化解任何进攻,而且化解之中,必蕴猛烈反击的招数。我又练了一日,便将九种法门完全练熟。无崖子又惊又喜道:“想不到你天资如此聪慧,不到两天时间,就已将这天山六阳掌尽数学会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你已然学会了,身上还具有小无相功的功力,现在我便教你。”接下来无崖子便传授我小无相功的修练心法口诀,我学会之后就自行修练。因为我自身功力甚为深厚,况且还从鸠摩智身上吸取过小无相功的功力,因此现在修练起来事半功倍,很快就已经小有所成。

无崖子问我的内功修练状况,我不明其意,回答说虽然目前我的小无相功修为不深,还不如九阳神功和易筋经内功,但毕竟刚开始修练,只要假以时日,必定可以不相上下。无崖子摇头道:“你并未明白我传你小无相功的真正目的。我当日已经说过,你的内力远在我之上,况且你修练的易筋经内功与大无相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完全可以将你从他人身上吸来的内力练化精纯、收归已用,而我说过小无相功只是细枝末节。”我听了不禁奇怪,于是问道:“既然如此,师傅你又为什么要教我小无相功呢?”无崖子不答反问:“你修练易筋和九阳神功之后,还吸收过别人内力么?”我想了一想,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吸人内力是和阿朱一起去天宁寺救丐帮中人,当时先用悲酥清风将西夏“一品堂”高手迷倒,再吸他们的内力。之后先练易筋经、再练九阳真经,确实没有再吸过内力,于是摇了摇头。无崖子点了点头,再问:“如果现在再让你去吸人内力,你可否做到?”我连忙点头,心里想道:“我可以先用北冥神功吸他内力,再用易筋经融练吸收。”无崖子点头道:“你是先用北冥神功把他人内力吸到膻中气海,再用易筋经练化吸收至丹田中,是不是?”我茫然得点了点头,心想应该就是这样的呀。无崖子说:“你这样做没有充分利用到自己的两个丹田,而把分开使用了。”我一愣,不禁问道:“人还有两个丹田么?”无崖子点头答道:“人不止有两个丹田,事实上人有三个丹田,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学武之人都只用一个丹田而已。”他见我仍然不懂,于是继续说道:“上丹田是为眉心印堂穴,中丹田即是膻中穴,下丹田为脐下三寸,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我们所修练的北冥神功,就是用膻中气海来贮存真气。而我当年之所以要修练小无相功,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多学一门绝技,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尝试将膻中和丹田同时进行修练,让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达到相辅相成的作用。”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是让身体有两个丹田,好比装着两个发动机,轮流使用,这样就不会枯竭了。无崖子又道:“你可以将少林寺的易筋经内功和九阳神功合并相融同时修练,是因为这两门内功都是佛门内功,彼此相融,况且它们都是将真气引入丹田为最终目的。就算你可以融合阴阳真气并都引入丹田达到混沌,也仅仅是在下丹田内而已。”我听了不住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我怕北冥神功是道家内功,况且北冥神功汇集真气于膻中气海,与易筋经内功或九阳神功这样的佛家内功彼此冲突,所以从来没有试着将它们共同修练过。”无崖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后来我被丁春秋这个逆徒打伤,再也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了。所以今日我把小无相功传授给你,希望你可以完成当年我没有完成的任务。”我不禁大为佩服,由衷赞道:“师傅你真是厉害,不仅可以修练学来的功夫,还能够发扬光大、开拓创新!”无崖子笑道:“武学之道,本来就应该一代强于一代,岂能象姑苏慕容一样,一代比一代差。”我心想不错:慕容龙城武功绝世,不仅有北冥神功、大小无相功等上乘内功,还开创出了“斗转星移”之术;但到慕容正天手里,只继承了“斗转星移”和部分上乘内功,但北冥神功、大小无相功都被他舍弃了;还到了慕容博,却只学会了“斗转星移”和参合指,但似乎并没修练过什么上乘内功;而最后到了慕容复手里,就只剩下“斗转星移”了,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武功越练越差。

随后无崖子便教我他研究所得的中、下丹田共同修练的方法口诀,希望对我的进一步修练有所帮助。我又问起无崖子关于上丹田的修练之法,但无崖子的回答让我大为失望。无崖子认为上丹田主神,修练之法应该是以心意为主,最终达到控制外物的目的,但具体的修练方法他也不知道。我心里想这也许就是现实生活中所讨论的意念、精神力之类的东西了,只是这过于虚幻,让我无从练起,只得暂时作罢。

正在此时,却见山道上走上一队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乡农打扮。苏星河“咦”了一声,随即过去对他们打手语交谈,不一会,回来对无崖子说:“师傅,丁春秋这叛徒来了。”我一听,立即说道:“师傅、师兄,弟子学艺有成,待弟子除去这个叛徒,为本派清理门户。”无崖子点头道:“好罢,一切都交给你了。星河,送我回屋。”于是苏星河唤两个弟子送无崖子返回木屋。我对苏星河说:“师兄,待会我与丁春秋交手之时,望你帮我照顾语嫣,她不会武功,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我可不愿意象上次我与黄裳交手那样,王语嫣被兵痞俘虏被缚受辱的事情再次发生。苏星河点头道:“没问题,师弟尽管放心。”

这时只听得山下丝竹之声隐隐响起,一群人缓步过来,丝竹中夹着钟鼓之声,倒也悠扬动听。乐声渐近,来到十丈开外便即停住,有几人齐声说道:“星宿老仙法驾降临摆鼓山,聋哑弟子,快快上来跪接!”话声一停,咚咚咚咚的擂起鼓来。擂鼓三通,镗的一下锣声,鼓声止歇,数十人齐声说道:“恭请星宿老仙弘施**,降服聋哑的幺魔小丑!”只见山道上二十余人一字排开,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丝竹锣鼓声中,一个老翁缓步而出,他身后数十人列成两排,和他相距数丈,跟随在后。那老翁手中摇着一柄鹅毛扇,阳光照在脸上,但见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颏下三尺银髯,童颜鹤发,当真便如图画中的神仙人物一般。我心想,这个童颜鹤发的老翁,正是中原武林人士对之深恶痛绝的星宿老怪丁春秋。他因星宿派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给女弟子阿紫盗去,连派数批弟子出去追捕,甚至连大弟子摘星子也遣了出去,但一次次飞鸽传书报来,均是十分不利。最后听说我抢了神木王鼎,还将摘星子伤得半死不活,丁春秋又惊又怒,又听到聋哑老人近年来在江湖上出头露面,颇有作为,这心腹大患不除,总是放心不下,夺回王鼎之后,正好乘此了结昔年的一桩大事,于是尽率派中弟子,亲自东来。

他所练的那门“化功**”,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那神木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当年丁春秋有了这奇鼎在手,捕捉毒虫不费吹灰之力,“化功**”自是越练越深,越练越精。当年丁春秋有一名得意弟子,得他传授,修习化功**,颇有成就,岂知后来自恃能耐,对他居然不甚恭顺。丁春秋将他制住后,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因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难熬难当,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星宿老怪得意之余,心下也颇为戒惧,而化功**也不再传授任何门人。因此摘星子等人都是不会,阿紫想得此神功,非暗中偷学、盗鼎出走不可。

阿紫工于心计,在师父刚捕完毒那天辞师东行,待得星宿老怪发觉神木王鼎被盗,已在七天之后,阿紫早已去得远了。她走的多是偏僻小路,追拿她的众师兄武功虽比她为高,智计却远所不及,给她虚张声势、声东击西的连使几个诡计,一一都撇了开去。星宿老怪所居之地是阴暗潮湿的深谷,毒蛇毒虫繁殖甚富,神木王鼎虽失,要捉些毒虫来加毒,倒也不是难事,但寻常毒虫易捉。要像从前这般,每次捕到的都是希奇古怪、珍异厉害的剧毒虫豸,却是可遇不可求了。更有一件令他担心之事,只怕中原的高手识破了王鼎的来历,谁都会立即将之毁去,是以一日不追回,一日便不能安心。他在陕西境内和一众弟子相遇。大弟子摘星子已武功全失,被众弟子一路上殴打侮辱,虐待得人不像人,二弟子狮鼻人狮吼子暂时接领了大师兄的职位。众弟子见到师父亲自出马,又惊又怕,均想师命不能完成,这场责罚定是难当之极,幸好星宿老怪正在用人之际,将责罚暂且寄下,要各人戴罪立功。这一日来到中原,没找到我和阿紫,却听说聋哑老人苏星河发贴邀请天下棋道高手共来擂鼓山切磋棋艺。丁春秋见苏星河违背了自己装聋作哑的誓言,心里十分恼怒,就赶来擂鼓山,想一举杀害苏星河。

丁春秋的大弟子狮吼子一见我,就立即告知丁春秋,是我拿走了神木王鼎。丁春秋闻言,向我说道:“阁下何人,为何要抢夺本派法宝,快快还来,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否则,哼哼!”丁春秋身后的众人颂声大作:“师父功力,震烁古今,你小子敢和咱们作对,那真叫做萤火虫与日月争光!”“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可笑啊可笑!”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洋洋盈耳,丝竹箫管也跟着吹奏。我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神木王鼎,手上轻轻使力,便将小鼎捏得粉碎。丁春秋大怒,但怕我和苏星河联手攻他,于是转向苏星河问道:“他是你找来的帮手么?”苏星河摇头,答道:“你自与他交手,我不会插手。”我则说道:“今日我替逍遥派清理门户,除了你这叛徒!”丁春秋哈哈大笑道:“既然你要为逍遥派清理门户,我们就按本派方法比个高低。”随即大袖一拂,打倒了旁边两颗松树。我冷笑一声,手指一划,同样将两颗松树切倒。丁春秋双袖疾挥,将旁边的松树打倒一片,而我则轻描淡写得用手指虚划便接连切倒了剩余的松树。丁春秋眼中斗然间发出异样光芒,左手袍袖一拂,一点碧油油的磷火射向松树射去,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接着他双手催运掌力,推动火柱向我烧去。我微微一笑,右手一挥,一道灼热的劲风从我手上发出,向松树直劈过去,不仅点燃了三丈内的松树,而且将这些松树尽数劈断,向丁春秋疾飞而去。王语嫣站在苏星河身后,见我使出此招,立即叫道:“段公子好一招燃木刀法。”丁春秋见数根燃烧的松树段向他飞去,双掌齐出,将这些松树段尽数击飞,然后大袖一拂,数十道碧油油的磷火向我疾速射来。我双手左右张开,再往前合击,一招“白鸟飞霜”使出,顿时寒飙铺地、旋风狂卷,不仅将丁春秋向我射来的数十道磷火尽数扑灭,而且将地上被他点燃的松树上的火焰也尽数扑灭,掌力威势不减,冰寒的掌风继续向丁春秋压去。丁春秋出掌相迎,一接到我的掌风,不禁脸色一变,立即倒窜出去,一反手,抓住一名门人,便向我掷了过去。苏星河一见,不禁变色道:“小心,是腐尸毒!”我右手五指合拢,一挥而出,将五道剑气合并发出,但见一道劲气沿着地面射向三丈开外,将这名星宿门人劈成两半,左右分裂而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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