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继续说道：“师傅本来想乘天下大乱，有机可乘之时，兴复燕国。但自从赵匡胤在陈桥驿发动兵变后，没有战争、毫不流血得就夺取了江山，把皇朝更替对百姓的伤害减少到了最小。之后他又南征北战，统一天下，打下了铁桶江山。至此，师傅此生再无机会可兴复燕国，以至于郁郁而终。临终前，他将我和三个同门师姐妹叫到身边，告诉我们慕容世家的来龙去脉，并要我们发誓帮助大师兄复国。”听到这里，我问道：“你们有个大师兄？是慕容龙城的儿子么？”无崖子回答我说：“誉儿你猜的不错，早在我们入门之前，师傅就有一个儿子，名叫慕容正天。他大我们甚多，但之前一直在大周军中效力，想借机掌握兵权。后来赵匡胤建立大宋朝之后，他也仍然在宋军中为官。师傅是希望我们师兄妹帮助他暗中除去大宋官员，最终夺取大宋江山。”王语嫣问道：“于是你们就背叛姑苏慕容了。”无崖子点头到：“大宋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老百姓可以过上安稳生活。我们都是华夏子孙，汉人后代，岂能为胡人效力，杀害自己同胞，造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如果我们答应师傅，岂不是成为汉人的千古罪人。而当时我们又不愿意说谎话欺骗师傅，于是就当场拒绝了师傅。”我鼓掌道：“师傅你做的太好了，绝对不能去做汉奸，我为你感到骄傲。”王语嫣深思了一会，问道：“慕容龙城能放过你么？”无崖子叹到：“当然不能，于是一场大战就此展开。所幸大师姐巫行云和师妹李秋水都站在我一边，我们三人联手，才勉强与师傅战成平手。其实当时师傅因为重病在身，发挥不出五成功力，否则我们焉能抵挡得住。后来师傅见事不可为，就要我们三人立下重誓，今生不再踏入中原一步，更加不可干涉姑苏慕容之事。我们念在师傅授艺之恩，当即发下毒誓，这才可以全身离去。”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童姥会待在天山，而无崖子和李秋水一开始隐居在大理无量山，后来李秋水又去了西夏，原来是因为他们都曾发誓不再来中原。王语嫣问道：“外公你不是还有一个师妹么，她没有跟你们一起走么？”无崖子摇头道：“我们确实还有一个师妹李沧海，她其实是你外婆的亲妹妹，但当时她只有十一岁，根本无法分辨善恶，只道师傅说的就是对的，而我们三个不听师傅的话，自然就是错的。”王语嫣问道：“这么说她后来还是留在姑苏慕容了。”无崖子点头道：“是的，后来她嫁给了大师兄慕容正天，生下的儿子应该就是慕容博了。”王语嫣“啊”了一声，这才明白慕容复的奶奶和自己的外婆原来是亲姐妹，想到自己和慕容复的关系是亲上加亲，不由脸上一红。无崖子和我见了，都长叹一声。无崖子继续说道：“我们同门三人离开姑苏慕容后，就去了川中隐居。我们一起想出了一个门派的名字，叫做逍遥派，希望今后可以逍遥人间、不问世事。一开始几年确实过得很逍遥快活，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师姐离开了我们，远走天山。”说到这里，不由神色黯然。我心想，一定是李秋水陷害巫行云造成她无法生长，所以巫行云才离开的。无崖子继续说道：“而我和秋水师妹，也就是语嫣的外婆就去了大理无量山石洞隐居，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后来就生下了语嫣的母亲阿萝。”我问道：“无量山石洞里语嫣外婆的玉像就是这时候雕刻的么？”无崖子点头回答：“是的，当时秋水师妹见我为她雕刻玉像，一度欣喜若狂。但是玉像雕成之后，我不由想起了远在姑苏慕容的沧海师妹来，不知道她境况如何。唉，我们背叛师门，一定对师傅打击甚大，他自然会对沧海师妹大加灌输兴复燕国的信念，想必沧海师妹受其毒害甚深了，她今后再也无法享受到明媚的阳光和自由的生活，却成为了姑苏慕容兴复燕国的一颗棋子，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也就因此被毁了。”说到这里，无崖子有意无意得望了王语嫣一眼。王语嫣不由低下头去。无崖子继续说道：“因为秋水师妹和沧海师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秋水师妹就在我身边，可以时刻得到我的温暖呵护，而沧海师妹却留在姑苏受苦，因此我常常对着玉像出神发呆。”我问道：“语嫣的外婆多半生气了吧？”无崖子点头道：“不错，她非常不理解，为了故意气我，找了许多年轻面首在我面前**，后来甚至一起寻欢作乐，而我知道她事后又将这些人杀害沉于湖底。”王语嫣“啊”了一声，叹道：“外婆怎么可以这样呢！”无崖子说道：“我一气之下，离开了无量山玉洞。谁知秋水师妹竟然变本加厉，与我的徒弟丁春秋勾搭上了。唉，当初我收了苏星河和丁春秋两个徒弟，不但教他们武功，还教他们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工艺杂学，贸迁种植之术。苏星河遵我之命，每一门技艺都用心学习，深入钻研。丁春秋初时假装每样也都跟着学学，学了十天半月，便说自己资质太苯，难以学会，只是专心于武功。如此十年八年的下来，他们二人的武功便大有高下了。当年我曾定下规矩，他二人谁要做掌门，各种本事都要比试，不但比武，还得比琴棋书画。丁春秋品行不端，心术不正，他对各种杂学一窍不通，眼见掌门人无望，竟敢做出这等禽兽之事来，想勾引秋水师妹骗取上乘武功。我心里非常生气，便想去劝说秋水师妹离开他，顺便收拾丁春秋。丁春秋与我交手，我武功高他甚多，本来已将他制住，想不到秋水她竟然偷袭我，在我背后向我出手，将我打成重伤。丁春秋这逆徒更乘机将我打入深谷之中，我险些丧命其手。我大徒儿苏星河赶来相救，却也非其敌手。后来他装聋作哑，瞒过了逆徒耳目，我才得苟延残喘，多活了三十年。星河的资质本来也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他给我引上了岔道，分心旁鹜，去学琴棋书画等等玩物丧志之事，我的上乘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会的了。这三十年来，我只盼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将我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派他去诛灭丁春秋。可是机缘难逢，聪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养虎贻患的覆辙；性格好的却又悟性不足。眼看我天年将尽，再也等不了，这才将当年所摆下的这个珍珑公布于世，以便寻觅才俊。所幸老天有眼，让我见到了誉儿你，我的一番心愿终于可以了却。”王语嫣在旁边听到自己外婆李秋水的恶行，不由一滴滴眼泪掉落下来。

我不由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师傅，你心中至爱到底是何人？”无崖子不禁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你为何如此好奇？也罢，反正我时日无多，就一并告诉你吧。其实我心中所爱一直是秋水师妹，对沧海师妹只是同情怜悯。”我不甘心，又问道：“那你对大师姐巫行云呢？你们不是一起生活了数年么？”无崖子奇怪得问道：“到底什么原因使你对此事如此好奇？”我回答道：“我在大理无量山的时候，曾见到天山童姥要派她手下神农帮的人收编无量剑派，听说这个天山童姥的名字好象就叫巫行云，她是否就是你的大师姐？”无崖子长叹一声道：“就是她了，想不到她现在成了天山童姥。其实我对她只有尊敬和仰慕，但却并无任何情意。她比我早十多年入门，武功高强、远胜于我，我和她在在一起，自惭形秽，感觉配不上她。”我心想，这倒是和《侠客行》里的石清一样，不娶梅芳姑，却娶了闵柔，男人都不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

随后我想起一事，又问无崖子：“当年你们同门三人一起背叛姑苏慕容，慕容龙城的儿子慕容正天正在军中效力，后来他没来找过你们麻烦么？”无崖子答道：“慕容正天是姑苏慕容的嫡系传人，本来应该继承师傅的一身绝技。可惜他受师傅误导，却没有完全学成。”我不由问道：“这是为什么呀？”无崖子问道：“你知道姑苏慕容能够成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威名的绝技是什么？”我回答说：“斗转星移。”无崖子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武林中人只道是斗转星移成就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名，却不知道仅靠这手功夫，焉能成此威名。”我不禁奇怪得问道：“这功夫不就是慕容龙城创造的么？”无崖子说道：“‘斗转星移’是师傅所创，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气却不是师傅一人所能创下的。逍遥派的武功皆传自姑苏慕容，而姑苏慕容武学渊博，你只学了一门北冥神功而已。”我点头说道：“我听说还有小无相功和八荒**唯我独尊功。”无崖子问道：“你知道的还不少，谁告诉你的。”我只好撒谎道：“是吐蕃国师鸠摩智和我说的，他修练了小无相功，据说可以模仿使用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我听他说，八荒**唯我独尊功威力极大，练成之后杀人不用第二招。”无崖子说道：“这个和尚知道得不少，不知道他是缘何知晓的。这两门功夫的确有此功效，但却也存在着巨大的破绽。”我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无崖子答道：“八荒**唯我独尊功威力固然是大，但修练极其困难，非常容易走火入魔，而且每三十年都会返老还童一次，功力尽失，此时便是极大的危机时刻。而这小无相功固然可以以假乱真模仿使用其他门派武功招式，但假的真不了，若是碰到功力不足的对手自然可以战而胜之，一旦遇到功力相当的敌人，模仿的招式是绝对无法与真正的招式相提并论的。毕竟每一种武功招式创造时都有相应的内功心法，如果用小无相功来催动使用，难免似是而非，根本不可能达到这门武功招式本来的作用。”我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说这个慕容正天受慕容龙城误导，没有学到他的全部功夫？”无崖子说道：“其实姑苏慕容除了八荒**唯我独尊功、北冥神功、小无相功之外，还有一门内功心法，叫大无相功。”我不觉一惊，问道：“还有大无相功么？”无崖子说道：“北冥神功、大无相功、小无相功其实一脉相承，只有尽数修练，才能够达到最佳组合。北冥神功可以吸取他人内力，但吸入的内力若不完全消化吸收，就算不会对自己发生反噬，但至少也无法顺利使用。而大无相功颇为精妙，可以融练消解吸入的内力，甚至将其完全转为已有，将来再使用其他门派的招式，就完全一样了。说起来这门内功与少林寺的‘易筋经’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小无相功模仿使用其他门派的武功招式，则完全属于细枝末节。而我正是因为没有学到大无相功，又无法得到少林寺的易筋经，所以才一直没有去吸收别人内功。”我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无崖子继续说道：“姑苏慕容正是因为可以先吸他人内力，再将这些内力转为已有，最后使用其他门派的武功招式，这才创出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来。但修练这三门内功所耗时日甚长，完全练成恐怕要花半生精力。而姑苏慕容志在兴复大燕，自然不愿意把时间全花在修练武功上。所以慕容龙城创出了‘斗转星移’的功夫来，想以四两拨千斤之法来达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作用，从而不用把时间精力都花在修练武功上。其实‘斗转星移’只是四两拨千斤之术，想要使用得当，还是需要看使用者自身内功深浅。如果使用者碰到功力不如自己的对手，固然是可以挥洒自如、轻易取胜；但一旦对手功力超过自己，就无法发挥作用了。而大师兄之前就修练了师傅所授的上乘内功，之后再练习‘斗转星移’，就认为足以维持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威名，便不再花时间去修练北冥神功和大小无相功了。而师傅他之所以违反慕容氏武功一脉单传的做法，收我们几个为徒弟，一来固然是为了让我们协助慕容正天兴复燕国，二来也是不希望自己的武功失传。”我听了恍然大悟，心想老金的书交待得也太不仔细，居然漏掉了这么多细节。不过转念一想，原著里二月八日虚竹见到无崖子之后没多久，无崖子就传他功力，然后就散功死去，根本没这么多时间向虚竹说明整个逍遥派的来龙去脉。而如今只有一月底，我提前来到擂鼓山，赢了珍珑棋局，见到了无崖子，况且我功力深厚，远胜无崖子，他也没必要立即传功力给我，这样他就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我讲清历史事实了。想来“斗转星移”和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张三丰的“太极拳”、周伯通的“空明拳”一样，想要克敌制胜，必须先要在内力上胜过对手才行。

听了这么多故事，我对无崖子说道：“师傅，我前年曾和丁春秋的徒弟交手，抢了他修练化功**的神木王鼎，估计他最近就会来中原找我报仇。你说我现在的武功能够打赢他么？”无崖子呵呵笑道：“你的功力远高于他，只是我不知道你的武功招式如何？”我回答道：“我只会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后来又有机会学到了少林寺的若干绝技。”无崖子喜道：“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我闻名已久，却无法得到，深以为憾。你居然可以都学会，再加上你已修练少林寺的“易筋经”内功，我所缺少的四门武功你已得其三。”我问道：“还有一门武功是否就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无崖子点头道：“正是。擒龙功你学会了么？”我点了点头，随即虚空抓起了一块石头。无崖子喜道：“如果你将北冥神功和擒龙功互相结合、同时运用，就可以达到隔空吸功的效果了。”然后他就教我将北冥神功和擒龙功的内功心法互相配合运用的法门诀窍，我功力深厚，自然很快就学会了隔空吸功的方法。我心想：这是将北冥神功和擒龙功结合使用才达到隔空吸功的效果，今后就称它为“北冥龙吸功”吧。另外我又想到：以前看香港王晶拍的电视剧“天下第一”里的朱无视和“小鱼儿与花无缺”里的江玉燕都练成了隔空吸功的绝技，想不到我今日也能够有此成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