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那人正俯在桌前写着什么。
“臣妾参见王爷。”
“这‘荷’是你画的?”
“是。”
“功底不错,可惜少了点生气,”端木枫放下笔:“‘鲁班木’是何物?做此何用?”
凝雪眼中闪出一丝惊讶,但转瞬便恢复如常:“臣妾在‘三和县’的时候结识了一位技艺高超的木匠师傅,据说他祖上有一个叫鲁班的木匠,手艺惊世,他唯恐自己的手艺失传,便用九块木头做了一个玩具,命他的儿子随意拼拆,结果他的儿子每次拼出的图形皆不相同,十分有趣,同村的孩童们见了便争先效仿,后人认为此物能让孩童变得更为聪明,便代代相传,此物因是鲁班发明的,顾而后人叫它‘鲁班木’。”
“你的故人倒是不少,”端木枫的脸色看不见喜怒,沉默片刻,听他唤:“小春子,还不快承上来?”
“是,”小春子躬着腰,小心奉上一个镶金紫檀小木盒。
不待凝雪开口,小春子已打开了盒盖,只见那盒里整齐的摆放着九根小木块,那木块打磨得十分平整,面上雕有细竹纹路,做得极为精美、小巧。
“娘娘,请看!”小春子用手轻轻指了指木块的底端,只见那九根木块底部都刻有一个细细的“枫”字。
小春子凑近她耳边,道:“娘娘,王爷为这九根小木头,可花了不少心思。”
凝雪听了,俯身一礼,淡淡道:“谢王爷。”
“太医说你不易劳累,以后不可过多走动。”
“是。”
“晚了,你安寝吧,”端木枫转身欲走。
“王爷,”凝雪叫住他:“再过几日,是小苗的生辰,臣妾想见她一面。”
端木枫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他道:“往后你想知道小苗的近况,可直接问我,不必费心打听了,这王府里,没有人敢忤逆我的意思。”
凝雪心里一痛,幽怨地看着他:“她在哪里?”
“皇家道观。”
凝雪缓缓俯下身,嘤嘤道:“从前臣妾年幼愚钝,屡次触怒王爷,臣妾知错了,求王爷不要责难小苗,她身有天残,需妥善照顾,求王爷开恩放她出来与臣妾相聚。”
端木枫稍一用力,轻轻托她起身:“凡入皇家道观者,未满三年不得出观,这是先皇定下的铁律,任何人不得擅改。”
凝雪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透出一丝幽怨、一丝隐怒。
端木枫看着她受伤的眼眸,心莫名的一颤,再出口时,他的声音竟透出一丝温软:“你好好养着,三年后定会相见。”
她轻咬朱唇,再看他时,那双诱人的黑眸中,已涌出点点泪光。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滚落下来,缓缓落进他的心里,他的心慢慢浸湿一片,突然,他感到了一丝后悔。
“雪儿,”他一把搂住她,将她箍进怀里,这一刻,他只想这样无所顾及地拥着她。
她轻轻埋在他的怀里,任泪水横飞:“为何送她去那里?”
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却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她的心阵阵发疼,那疼一波一波迅速蔓延,引得她的身子微微轻颤。
她轻叹一声,轻轻推开他,他却将她箍得更紧。
她放弃挣扎,用从没有过的哀伤语气恳求他:“臣妾好累,王爷请回吧。”
她的话语让他坚硬的心,突然感到一丝隐痛,看着她梨花带泪的娇颜,他的神思缥缈。
怔忡之间,她已轻轻脱离他的控制,俯身下去,躬身一礼,只听她悦耳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缓缓响起:“臣妾恭送王爷。”
半晌,他回过神来,木然地收回自己的手,再看她,她已面无波澜,方才的一切,仿若只是恍然之间的一丝隐念,如梦一般眨眼既逝。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锁起,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夜,凝雪很晚才入睡,第二日,她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刚洗漱完毕,言诗来报:“辰时秦娘娘过来探娘娘,见娘娘安歇着,便回去了。”
“可留下什么话?”
“秦娘娘说,娘娘怀的是王爷的长子,万千贵重,娘娘身子弱,不可累着,娘娘若是想她,着奴才们传个话儿,她自会过来,如今娘娘要千万保重自个儿身子,才是要紧。”
一丝淡淡地香气飘来。
“今日换了新香么?”
“回娘娘,那是‘美人香’的花香,听说是外邦进贡的极品花种,那花儿花期虽短,花香味却清香郁长,言香姐姐知娘娘爱香,便从内务司里寻了些花种来,种在咱们园子里,刚巧这几日开花了。”
“她倒是个有心的,”凝雪见桌上放了一个食盒,便问:“又是北边送来的吗?”
“宋娘娘一早便命人送来了,”言诗忙打开食盒:“娘娘,这盘凤梨香酥糕吃相真好,娘娘偿点吧。”
凝雪瞄了一眼,却是毫无食欲:“送到西妃院去吧,搁着也是浪费。”
“是,娘娘。”
“叫言香准备一番,我要去南妃院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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