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杰英眼睛微转,双眉一动,嘴角含笑道:“即是强人打劫,请求金大人派兵相助不是正好?”
孙为云苦笑一下道:“公子你有所不知,今年时疫流行,兵营之中早已经管制,纵是三尺童子也不得出入,凡是军营周围百丈之内不得有一人一物,就连猫狗畜生到了百丈之内也要乱箭射死,举火焚烧。.这是水大将军下的军令,全**队一体执行。现在此处时疫虽过,可是全国禁令未解,金大人现在能派的只有贴身卫队了。”
孙为云本是有备而来,心中早有安排,心中冷笑道:“汝口小儿,你是蓝家人又如何?华龙人这等低劣种族又怎会有什么真正才智之士?看我不将你们**于掌股之间!”
伸手将茶水拿起,喝了一口继续道:“话说回来,就是没有这禁军令,派军队押运也不能少于三千人马,这三千人马一路来回,费用全要由我地方财政支出。如今避税之风盛行,这税本就难征。这三千人马吃喝开销,只要一次就要叫我德弭三年捉襟见肘,实在是划不来,这等事想来金大人也能了解。”
金正厉不但长相粗砺性子也极是刚烈,听得避税,立刻将桌子狠狠一拍,高声道:“他奶奶的,孙大人此言确是不错,现在很多大商户每年捐上两万金币给国家,政务院便下了文书将其税务全免,其实他捐的也就是应交税的十分之一,致使税源大量流失,地方课税越来越难。他妈的,他们一个个富的缸满钵满的,上边却总是说什么国库空虚,要我们当兵的忠君爱国,体谅国家难处,叫我们如何对待下面兄弟……”
金正厉一翻牢骚发了足有一刻工夫,蓝家兄弟听的甚是无味,却又要随声附和两句,难受至极。孙为云心中暗暗得意,他对金正厉脾气极为了解,那避税之事乃是由来以久,开始之时本是为了鼓励平日乐善好施之人的一种形式上的嘉奖,审查极是严格。得了这种嘉奖之人,全是百姓称道的心地善良之人。但如今却成了奸商逃避课税之法,乃是当今最大弊端之一。
金正厉的刚直暴烈当地无人不知,这等不公之事他自然最看不过,牢骚连篇最是正常不过,一切尽在他计算之中,等了一阵,见蓝杰英已经被烦的差,时机已至,便打断金正厉的牢骚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在其位不懂其中甘苦啊。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一比四千五百万的税金放在我这里,我是如同刀斧横在头颈一般,天天都要冒极大风险,捎有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呀。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那库房抵挡一般强盗没有问题,但如是厉害的江洋大盗,给我出其不意的来一下子,我这人头就危险了。所以千万还请两位大人帮忙那。”说着起身便要下跪。
蓝杰英被金正厉说的心中烦闷,心中计算全被打乱,此种情形下,孙为云又要跪求,顾不得多想,急忙拦道:“孙大人这是干什么?”
孙为云道:“为云恳请两位公子援手相助,救在下一命那。”
金正厉此刻也停了牢骚,上前劝解孙为云道:“孙大人你切莫如此,你要知道这卡日钢干系重大,期间是一点差头也出不得的。此刻你将这大比的钱币交公子押运,不但耽误行程,而且风险大增,公子他也担当不起的。”
蓝杰英点头道:“金叔叔此言极是,孙大人,不是我兄弟袖手旁观,实在是这卡日钢押运干系太大,不但有强人虎视眈眈,还有各国各种势力搀杂其间,实在是棘手的很。”
孙为云心中冷笑,暗道:“你们到也知道风险,如不叫你们入得毂中,算我孙某人没得手段。”神态骤然一变,如同遭了雷劈一般,黯然垂首,半晌无语,心中似是无限悲戚,强然一笑道:“是孙某孟浪了。”那笑容令人心酸无比。
蓝杰英看了心中不忍,转过头去,不忍瞧他。正在此刻,门外一人直冲了进来,正是那周宽,他尚在门外便开始喊叫:“孙……孙……大人……大事……事不好?”
孙为云缓缓将头转过,目光呆滞,心中似是再无希望,如同死人一般,随口应道:“周宽出了何事?”
周宽大口喘着气道:“大……大人,大事不好,强人打劫务政衙门,守卫们死伤极重,大人你快快去看上一看。”
孙为云心暗道:“来的极是时候,哼、哼、看你门如何?”略一运功,整张脸刹时全无人色,吭了一声,向后倒去。
蓝杰英身形一晃,在孙为云尚未倒下去的时候将他扶住,伸手一摸脉门,只感觉脉跳极弱,却是不乱。正待仔细查看,那周宽却突然扑上前来,抱住了他的腿哭号道:“这位大人那……您快救救我家大人吧……。”满脸泪水,甚是激动。
蓝杰英经他一闹,只得放下孙为云道:“你莫哭,你家大人不过是背过气去罢了。”说着在孙为云人中掐了几下,手放到他背心灵台,便要输过少许真气。
孙为云如何敢让蓝杰英输入真气,真气入体定和自身功力相冲,他身负武功之事立刻暴露,急忙哼了一声,幽幽转醒。装模做样两下,晃着身体道:“几位大人,在下先行一步了。”说着便着周宽扶了他象外转去。
心中数着脚下步子,等着身后的大鱼上钩。果没行了两步,金正厉道:“且慢,来人,火速知会大力带人赶去财务衙门,我随你一行。”
孙为云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这蓝家之人到了这种境地尚不出手吗?”他此刻已经快到门口,再有两步便要行出厅去,心中焦急,如是蓝杰英不中计,其后当机会不再。几步之间额头汗水已经落下,此刻他是真的着急了。
蓝杰英对孙为云适才的脉象存了疑心,大凡心急昏厥之人,其心脉跳动也必杂乱,但孙为云心脉弱而不乱,大是古怪,但也猜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张了张嘴又闭上,心中去是不去委实难定,此行一去便牵扯进去,这比税款定要帮忙押运,其间多少事情都要接踵而来。此情依然不去,太令金正厉难做。于情理也难说通,心中正犹豫不决,身后蓝杰煜叫了一声道:“我也随你前去见识见识何等强盗这般大胆。”
蓝杰英豁的转过头去,双目如电逼视蓝杰煜,蓝杰煜见了嘟囔了一声底下头去,但话已出口再难更改,蓝杰英也暗叹口气心道:“罢了,想他乃我华龙官员,纵有盘算也不过是为了将税金押走,就随他去吧。”也只得跟上。
孙为云听得后面脚步,长出一口气,放下胸中大石,就势转过身来道:“多……多谢……两位公子。”
几人出了将军府纵马急行,片刻工夫赶到财务衙门,衙门里人声鼎沸乱做一团,文职人员一个个两股颤栗躲在桌下座后,各个面无人色,有认得金正厉的,见他来了如同来了救星一般,高声叫喊着,一路爬滚躲到几人身后。金正厉和蓝氏兄弟一声长啸,腾身上了房顶。孙为云见他们去了,低声吩咐了周宽几句,也急行进去。
金正厉和蓝氏兄弟在房顶飞身而过,见在库房之前有十一人被看守兵丁团团围住,那群人手持钢刀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如虎入羊群,众兵丁见他们冲来轰然撤退,见离的远了立刻晃动手中兵刃高声叫喊,真冲上前去之人却是没有。凡是逃的慢的立时被那群人一刀两断砍做两节,手段异常毒辣。
金正厉厉喝一声,腾空而下道:“他妈了个把子的,真是没了王法,还不于我住手。”
那群人本是扶日神教派在德弭的行动小组之人,平日里竟做些大买卖,凡是上手决无活口,是以长久以来尽管失踪之商户不断却没有人怀疑其中之事,盖因手段干净,无人知晓。
平日里他们出动都是由上面下令,孙为云虽是德弭的长官,却是无权命令他们。原本见了金正厉便该抽身撤退,这次被孙为云指使那队长甚是不满,一腔的唳气正要发泄,见了金正厉和蓝家兄弟狂吼一声不退反进,当头一刀砍了过去。
金正厉没料到这强盗如此大胆,竟是丝毫不惧。要知道强盗一般听了人们喊喝都会心神震动,力求逃避。
此刻他身形未停,更未出手,但那刀极是迅速,此刻已经到了头顶,再想躲避已嫌不及,只得将铁手功全部运起,全力前冲,想扑到风次郎怀中,求个两败俱伤。但这一刀满含风次郎的凶狠暴戾之气,刀势极是凶猛,他虽有铁手工夫,也难以抵挡,眼看金正厉便要命丧当场。蓝杰英长啸一声,身形急进,挥袖一扫分水刀出手,拦挡风次郎钢刀,脚上劲力一放,点在金正厉后背。
风次郎只觉得手中钢刀一震,去势一顿,而金正厉得蓝杰英一点之力,身形骤然加速,一闪扑入风次郎怀中。金正厉手上的铁手功几十年的锻炼何等坚硬,加之一扑之力,双手如刀顿时**风次郎胸膛之中。风次郎只觉得胸口巨痛狂叫一声,一横手中钢刀,以求两败俱伤,却不料着钢刀不是他平日惯用兵刃,锋忍角度略偏,只砍到了金正厉肩头,便觉得胸口一震被蓝杰英一掌打的飞了出去。挣扎爬起,低头观看竟见到自己跳动的心脏,那心脏一跳一跳和他平日杀死之人并无两样,嗷的一声吼叫,将刀一横,切腹而过,气绝身忘。
孙为云近来之时正是风次郎身亡之刻,他只呆的一呆,再看剩下的十人已经被蓝家兄弟困住,两人如同穿花蝴蝶,东西闪动,一手长袖如刀,接迎钢刀,另一手晶莹如玉拂扫而过,将十缠住。金正厉肩头流血,双手直架钢刀,须发皆张每掌劈出如同金刃破空,定将一人击的飞了出去。他呆的着片刻工夫又有一人被蓝杰英点倒。孙为云心中焦急,趁人不备,反手在脚下丢出一棵迷踪烟雾弹,砰的一声浓烟弥漫,眨眼将众人淹没。场中剩下之人招呼一声便再无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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