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灵伊没有理会他，用刀尖挑起青龙剑，做了一个花把势，往城墙丢去。青龙剑堪堪如同刺入豆腐一般，滑到剑柄处，然后纹丝不动。

叶小龙再看眼前，麻灵伊人已经不见了。

“废物！都是废物！”叶小龙爬起来冲着周围的人大发雷霆，双眼赤红。

仍然坐在地上的女子依旧看着青龙剑，口中喃喃道：“哦，人人之战，尚可避免，人妖之战，不可阻挡！”

茫茫天地，我独一人漂泊。

这种感觉苏枉曾经经历过。那是他苏醒的那一天，他背着棺材，从地底下，一路到费城，并回到家乡。大抵物是人非，不足为外人道也。

云大陆要为石紫忆办一场葬礼，可是苏枉拒绝了。入土为安，何必生人再去叨扰？

当时他没有落泪。

——因为他的泪早已在漂泊中流干。

“我要去找到血色的真相，一个月后，我将归来。”

归来干什么？

——以仇人的血祭奠仁厚的地母在天之灵。

云大陆想了想，说：“我欠你一个葬礼。”

现在苏枉又是一个人，他处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浓烈的孤独感……

***

小海城隶属盛海，此次临近高考，学校附近人流不知多了多少。

此时盛海城门口，小摊小贩就在城墙边上摆出一条街，卖蔬菜的，卖水果的应有尽有，人来人往，吆喝不绝。

此时走入一个一男两女的组合。

一个女孩黑发如瀑，面容淡漠。穿着白色的连尾衣，显得飘逸绝伦。

另一个女孩戴着白色棒球帽，下巴很尖。衬衣和铅笔裤的搭配，略显削瘦。

她们后面跟着一个大叔，胡须唏嘘，眼神深邃，颇有梵高自画像的风格。

看到前方人群聚集，大叔目色惊疑不定，低声道：“算命的。”

算命，占卜，这种活动曾经是巫族的特权，但是这个昔日的皇族被铁骑踏破领地后，就逐渐没落。

而在各地这种迷信活动并不受待见。最常见的就是算前程和姻缘。

“临近高考，所以算金榜题名的考生居多。”大叔补充。

那位中年人见围观者众多，微微一笑。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瓷碗，又接过那个少年的三枚铜币，一张黄符。

“小伙子，请你滴一滴血媒在碗里。”中年人对面前的人道。

求卜的少年怀着奇怪的心情，滴入一滴食指的血在碗里。

“我虽然招牌是神算子，但是我实际上是相术法师。”一边唠嗑，自称相术法师的中年人一边飞快在碗里做文章，最后点上一根松香，口中喷出阵阵烟雾。

一旁的少年插话道：“嗯，其实我才是相术法师。”

而这边，相术法师的绝学彻底展现，烟雾渺渺，然后在空中漂浮着，形状不定。而鬼算子口中不断呼出烟气，落在碗口上的烟气居然慢慢凝固，最终显现出一片丛林的景色。

景色之中，有一座破庙，像是山神庙，因为牌匾上书：冥府山神庙。

还在看热闹的观众都惊呆了，这些奇异的景象展示这个相术法师真的有两把刷子。

相术法师收了卦象，朗声道：“诸位，今日三卦已毕，多谢叨扰。”他身边的少年叶恃适时地拿出一个布袋子，朝周围人拢去，大声吆喝：“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父老乡亲的照顾……”

走到大叔跟前，大叔信手扔出一团银两。

叶恃诧异地抬眼望望，大叔温和地对上。这是老板和董事长二人也在观察这叶恃：他二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掼在脑后，额前一点尖尖，一看就是那种很自信、很机智的人。

相术法师尤其擅长面相，对叶恃这个意外之徒，很大程度上就是叶恃属于传说中的一种面相——英霸之器。而且叶恃身高八尺容貌甚伟，人见人异。

叶恃微微一笑，继续收银子去了。

待二人收摊之际，人群散的差不多。毕竟集市上有趣的东西太多了，而人的注意力也不会太过集中。

“呵呵，两位大师，请留步。”大叔一个跨步，拦住二人。

鬼算子目光轻轻一扫，大叔瞬间感觉被史前巨兽盯上一般，这种感觉虽只有一瞬，但是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二位大师，请留步，萧某有要事相商。”

相术法师摸摸肚子，转头问：“现在是不是到午时了？”

叶恃架起推车，露出两只健美的臂膀，道：“是吃饭的时候了。可是这位大叔……”

相术法师道：“这位大叔也没有吃饭，想必两位姑娘也饿了吧。”

董事长和老板面面相觑，望向大叔，大叔爽朗大笑：“哈哈哈，那便这边客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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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考试季。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大考，备受各界关注。

“号外，号外，某学霸强势提前批！一流大学、国外名校竞相争抢！”

“语文大考落下帷幕，妖孽云集！”

“理综和文综的考试在明天也即将拉开帷幕！”

“……”

苏枉被人流簇拥着，他个子还不高，相当不起眼。虽然力量上绝对不弱于这些游客，但是也不好在集市上掀个人仰马翻。他被挤到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圈圈里面，围着一个颇大的空地。

空地上有一个中年文士，布衫，面前是一个推车。推车上的宽阔木板上摆着些许颇神秘的用具，墨碟，黄纸符，铜币以及半角之类的。然后还插了一个竹竿，上面绑着布条，写着叶恃三个字。

一旁站着一个青年，气定神闲地立在那里。

这是做什么？耍杂技么？苏枉心念要去小城门口和叶悦麻灵伊汇合，压抑住少年心性，转身向外挤去。

但是接下来这两个人的举动便让苏枉挪不动脚步，移不开目光。陆续有三个人上去，他们都说出自己的要求，最后一一实现。最后一个人是要寻找一座庙宇，在那里有他后半生的姻缘。

结果自称相术法师相术法师的中年人用烟雾模拟出了这个场景。而且煞有介事地算出求卜者后半生的婚姻状况：千里姻缘一线牵，断桥残柳有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