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气候逐渐转暖,此刻的夏城正是最怡人之时,欢声笑语充斥在各个角落,街道两旁的阁楼为了吸引顾客将四周从新装修,也涂上鲜艳的画色。再加上这里的街道十分宽阔,可供马车、大轿轻松通过,使得看起来十分的大气。
夏城作为万商国都城,占地面积与人口数目都为全国之最。这里的法纪、警卫自然是极为重要,难度也更大。而神夏堂就是为此而设立的有关部门。在其内,由神夏大都督统领,并设三位都尉辅佐其维护整个夏城的内外居民的安危。
这座巨大的城池共分四大区,这四大区又分十八府,人们将其简称为‘四区十八府’。这‘四区十八府’共有四名刺史大人以及十八位知府共同管理。在其之上,这些官员汇总听命于光禄大夫,也就是德明王李景懿。
现夏城外附近的一处有一小湖泊,湖边栽满了白桦树,树上修长的枝干上此时已长满了嫩芽,使得这一片空气清新不已;小湖的水与护城河是连通的,所以可以经常看见鱼虾在湖中游动,因地势优势,不仅是树木,就连湖边的花草也长得十分茂盛,正因如此,附近时常还能看见小鹿与野兔在周围漫无目的游荡。
如此生机昂然的地方,早在十年前就被人将之买了下来,并在湖的南边山岗上建了一座山庄。这座山庄样式十分简朴共分两层,除了内设一间房以外,四周皆由青色的石柱支撑,上面则是巨大的镂刻精致的八角木顶。但这栋建筑并未在四周用墙封闭,只是简单的挂了几窗布帘,随着微风伴着绿叶与鸟鸣舞动。从远处看去,就像一座巨大的亭子。
山庄内部十分空旷,除了外边的数名侍卫把守,其他的都是身穿轻薄白衣的侍女们。
山庄北边的阳台上,一男子披头散发的躺在摇椅上,只见他赤裸着上身,披了件宽大的白色长袍,身旁还有两名侍女扇着扇子,一脸安详的睡着了。
慢慢的,太阳来到了对面,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皱了皱眉,艰难的睁开了眼,然后起身站了起来。从其面容上看,与龙源竟有着六分相似,只不过身材比龙源高一些,也更壮一些。由于刚刚睡醒,他一眼朦胧的看了看四周,就在这时,发现了一只野兔在远处的一颗树旁趴着,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向后一招手。
没过多久,一侍女便拿来一张木弓与一支箭,他二话不说,舔了舔嘴唇立刻将手里的弓搭箭拉满勾弦,瞄准了野兔。他身旁的两名宫女见了,纷纷一副害怕的模样,转过身不敢再看。
“报!”
就在松开弦之际,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看着偏离的箭矢射中树干,野兔受惊逃跑。他放下了弓,一脸不悦道:“说吧,最好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那名传信的侍卫听了,害怕的咽了口口水,颤声道:“王爷,静王妃与袁小姐又发生了冲突,此刻正在大闹呢。”
“又开始了嘛,这个臭婆娘到底是想干嘛?!”他将弓箭丢向那名侍卫,坐回在椅子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自言自语道。
“兮月呢,她有没有出事?”他拿起一杯茶,边喝便问道。
“袁小姐被推道了,似乎手臂有些擦伤。”那侍卫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
“真是反了她了,仗着自己是左相独女,还真以为没人敢动她了不成!”其他人低着头,神情自然,像是早已习惯。
“准备一下,帮本王宽衣,回府。”
就在他回身之时,忽然顿了顿身形,他走向了一名宫女身前,开口道:“你的袖子怎么回事?”
那宫女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她低头一看,发现袖子下端有一些污渍,小心回道:“回王爷,这应该是奴婢之前煮水时不小心蹭上的吧。”
“你是新来的?难道不知道进道楼内前必须要一尘不染的嘛?!”
那宫女听了,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失声道:“这…这是奴婢第一次来,未听他人提及,请…请王爷责罚。”
望着跪伏在地、缩成一团的宫女,他嘴角微微翘起,用手托着那名宫女的下巴,见其头抬起。
“多大了?”
“十…十六。”
“好了,本王也就问问,又没说罚你。”他闭眼深嗅了一口气,用手在那宫女惊恐的脸上抚摩着,阴柔道:“好了,换身干净衣服,将身子洗干净,这次本王就饶了你,但下不为例哦。”
说罢,他便回屋去了。
夏城万里区位于整个城区的西北下方,共有三府在此,是四大区中最小的,同时也是相对来说较贫乏一处,这里居住的大都是平民百姓,几乎没有官家子弟与行商富人的府邸于此。
虽说如此,这里的居民幸福度一点儿都不比其他三大区低,贫乏虽然使他们无法体验富足带来的物质满足感,相对的也少了人与人,商家与商家甚至官与官之间的互相攀比、勾心斗角的明暗斗争。非但如此,越是离皇城越近的地区,反而越是不太平。其中,城内最大的几个帮会总部都设立在那,每每夜里,这些帮会免不了相互接触,有时还会发生争斗,导致那里的居民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人心惶惶。虽然府上捕头与神夏堂的人严加打击,但还是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杜绝该类事件。顺之,万里区还成了不少落难之人、心灰意冷的追梦者的栖身之所。
下午早些时候,一行四人在西门大街上并肩慢行着,这四人手持唐刀,身着同样的制服,从袖子上的花纹可以看出他们是神夏堂的人。
看其神态与走路的姿势,都十分的轻松,凡是向他们问好的百姓,也都笑着一一点头致意。
他们一路边说边笑,不约而同的走进了一家茶馆内,坐在了靠在门外的一张桌上。
这间茶馆不大不小,共有两层,构架十分平整简易,房顶是青瓦硬山式屋顶,装修虽未使用贵重材料,但简单的花草书画足以让客人视觉上感到舒服,从这可看出老板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在这附近的街道小巷大都是这样结构的一二层的房屋,几乎看不到高层阁楼出现在此,就算有也不会有富商会买下在此做生意。
茶馆内,四人各要了一杯茶,看他们脸色不一,可见都有心事。其中一高大强壮满脸络腮胡的正滔滔不绝的狂喷着;其它三人只能听着,根本插不上嘴。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日子过的既麻木,又没有追求感,我这一身本事都毫无用武之地,这政策真是浪费人才。”
“好了,大胡子,你就别再唠叨了,你有几斤几两,哥几个都清楚的很。”在大胡子对面的高瘦小眼男人有气无力道。
“我说小七,你是不是一天不怼我,心里就难受吧,我就不信这么一天天混日子,你就受得了?!”
“还别说,我倒挺安于现状的,吃喝不愁,再加上又没人管束,自在。”另一位身材稍胖的年轻男子开口道。
“二胖,你个单身汉就别说了,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当然没压力。”小七斜看了一眼道。
那大胡子听了,立刻耷拉着脑袋,愁起脸说道:“说到钱,我这个月的月俸早就光了,离下次月俸还有十日,家里又得省吃俭用。唉,可怜我他妈连酒都喝不着了。”
其他几人听了,也都下意识的望了望空扁的荷包,顿时情绪变得低沉了下来。
这时,之前没说话的那个男人放下了手里的茶,缓缓开口道:“比起现在同尘区的状况,万里区可谓是风平浪静,人人安枕而卧了。”
一听他提起同尘区,其他三人脸上又浮现起另外一种神色。
“嗯,说起同尘区,那可是乱成一片了,自从那公羊家连着死了两人之后,他们可是发了雷霆之怒了;听说公羊家老家主现在已经不在府中,不知前往何处了。”
“老的虽然不在,还有小的啊。自五日前那公羊家老二公羊胜回来后,直接将公羊府外边的十八条街的帮会全部肃清;不光如此,官场上之前所有站在公羊家另一面的大臣们现在也收到公羊家一干的强行镇压,看其态度,这是要重整朝纲的架势。”
“这公羊家的突然发难,让我们神夏堂的人处境很是尴尬,一来不能乱了次序,得报民众安危;二来还得调和官府与那些帮会的矛盾;三来还不能插手公羊家的行事,更不能得罪于他们。”那人抬起了头,露出了他那张轮廓方面的脸庞,黝黑的脸上熙熙攘攘长着几根胡须,在其下巴上还有着一道很深的疤痕。
“唉,确实如此,前几日我与都尉大人前往朝中汇报时遇见了同尘区的哥们在一块聊了会儿;听他们说,现在他们那些人真的是里外不是人,那边儿都不敢得罪,一旦处理不得当甚至还有脑袋搬家的危险。”小七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一比较,还真是咱们这最好了,哈哈哈。”
说着说着,几人灰色的心情恢复了些,又开始有的没的继续吹牛了。
“唉,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六王爷大婚,那位许久未回的逍遥王也要回来了。”
“哦,是吗?不过这根咱们有啥关系,像那种大人物怎么着也不会来这万里区的。”
“说的也是,来来来,咱们还是继续喝茶吧。”
这时,坐在茶馆里屋那桌上的一人抬起了头,只见他撑着脑袋望向大门处,直接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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