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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风采》一七八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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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骀意气风发,志在江东必得,于是大摆筵席,置酒设乐于大船之上,宴请诸将。

时天色向晚,东山月上,皎皎如同白日。长江一带,如横素练,台骀坐于大船之上,左右侍御者数百人,皆锦衣绣袄,荷戈执戟。文武众官,各依次而坐。

台骀见南屏山色如画,东视柴桑之境,西观夏口之江,北望樊山,南觑乌林,四顾空阔,心中欢喜,谓众官道:“幸有诸位相助,令我自渤海一郡之兵,成全心中所图。今吾有数十万雄师,更赖诸公用命,何患天下不定?收服江南之后,我将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太平。”

文武皆起谢道:“愿得早奏凯歌。我等终身皆赖大将军福荫。”台骀大喜,恍惚有种将要解脱之感。

宴罢,台骀命韩暨制作图谱,将庞统的想法付诸实施,用铁索将战船结连在一起,上面铺上木板,以减少船身摇晃。

这样一来,台骀的战船或30只一队,或50只一组,都用铁锁连到了一起,并在船上铺了木板,士卒战马往来如履平地。晕船的问题解决了,不仅士卒为之欢呼雀跃,就是久经战阵、深明兵法的张郃,面对稳如泰山的船阵,也赞叹不已。

随后,台军铁索连船的弱点,被率兵巡哨的周瑜部将黄盖发现了。

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今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人。

黄盖本为南阳太守黄子廉后人,但家族分离,黄盖祖父迁到零陵居住。

后来乡亲都死去,黄盖生活艰难,但仍有壮志,虽然贫穷,仍常负薪警戒自己,又自习读书、学兵法。之后担任郡吏,再被考察为孝廉,升任公府。

初平元年,孙坚举义兵,黄盖跟随了他。孙坚南向击败山中草寇,北往打跑董卓,于是任命黄盖为别部司马。

初平二年,孙坚去世,黄盖先后追随孙策、孙权,披甲转战南北,冒死攻城略地。黄盖为人严肃,善于训练士卒,每每征讨,他的部队皆勇猛善战。

黄盖任石城(今江西省赣州市下辖县)县令时,当地的官吏,特别难以约束管理。

黄盖便任命两个掾史,分别主管各部门。他教导这两个人说:“我这位县令无什么才能,只是凭武功得官,不是做文官而出名。如今贼寇未被平定,我常有军旅任务,把一应公文处理事务全托付你们两位,你们应当监督检查各个部门,纠正揭发他们的错误。你们在本职范围内,办理或应承事情,若有蒙骗奸欺行为,我不管怎样都不会加以鞭抽杖击的处罚,你们只是各自尽力尽心,不要给他们带坏了头。”

开始两个掾史畏惧黄盖威严,日日恪尽职守,久而久之,这些吏员以为黄盖不看文书,渐渐荒疏了公务。

黄盖也不满他们的松懈懒散,不时有所省察,掌握到他们各有不守法的几个事例,于是把县内所有官吏请来,设宴酒肉招待,拿出违法乱纪的事例责问。

两名掾史无话可说,都叩头请罪。

黄盖说:“以前已告诫过你们,最终不会以鞭、杖来惩罚你们,绝不是骗你们的。”于是杀死这两个人,全县官吏震惊战栗。

后来他转任春谷县县长、寻阳县县令。他前后任职过的九个县,全都平安稳定。又升任丹杨都尉,抑豪强济贫弱,使山越诚心归附。

黄盖发现铁索连环的弱点后对周瑜说:“如今敌众我寡,难以长期相持。台军正好把战船连在一起,首尾相接,可以用火攻,击败台军。”

周瑜对黄盖能有此见解感到新奇,于是与之共同商议使台军猝不及防间接近他们的办法。

次日,周瑜鸣鼓大会诸将于帐下。周瑜说道:“台骀引百万之众,连络三百馀里,非一日可破。今令诸将各领三个月粮草,准备御敌。”

言未讫,黄盖进言道:“莫说三个月,便支三十个月粮草也不济事。若是这个月破的便破,若是这个月破不的,只可依张子布之言,弃甲倒戈,北面而降之耳。”

周瑜勃然变色,大怒道:“吾奉主公之命,督兵破台,敢有再言降者必斩!今两军相敌之际,汝敢出此言,慢我军心,不斩汝首,难以服众。”喝左右,“将黄盖斩讫报来。”

黄盖亦怒:“吾自随破虏将军,纵横东南,已历三世,那有你来?”周瑜大怒,喝令速斩。

甘宁进前告道:“公覆乃东吴旧臣,望宽恕之。”

周瑜喝道:“汝何敢多言,乱吾法度?”又叱左右,“将甘宁乱棒打出。”

众官皆跪告道:“黄盖罪固当诛,但于军不利,望都督宽恕,权且记罪,破台之后,斩亦未迟。”

周瑜怒气未息,众官苦苦告求,周瑜说道:“若不看众官面皮,决须斩首,今且免死。”命左右,“拖翻打一百脊杖,以正其罪。”

众官又告免,周瑜推翻案桌,叱退众官,喝教行杖。将黄盖剥了衣服,拖翻在地,打了五十脊杖。众官又复苦苦求免,周瑜霍然站起,指黄盖道:“汝敢小觑我耶?且寄下五十棍,再有怠慢,二罪俱罚。”恨声不绝而入帐中。

且说黄盖因几句话白挨了50军棍,军中很多将领都比周瑜的资历要老,现如今不但要受到周瑜的管辖,还亲眼看到老将黄盖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一连昏死过几次,不由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军中将领交口连连,大多埋怨周瑜下手太重,黄盖守口如瓶,只是长吁短叹,似乎有许多难言的隐情。当他的密友会稽郡山阴县(今浙江绍兴)人阚泽(字德润)抱着怀疑的态度前来视疾时,黄盖才道出了实情,二人商议一番,写下诈降书信,并决定由素有忠义和胆识的阚泽替他潜去台营代献诈降书信。

这边的台骀可谓已经是老狐狸一只了,坐等看戏的台骀面对潜至的阚泽和诈降书,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我黄盖受到孙家的厚恩,本来不该怀有二心的。

但是从现在的形势上看:用江东六个军的兵马,抵抗中原百万军队,兵力悬殊,必然大败,天下人都看得出来。

东吴的将士,不论聪明愚蠢,都知道这样做不行。周瑜小子,心胸偏窄目光短浅,骄傲自负,竟然打算以卵击石;再加上他擅自作威作福,没有罪的人却受刑罚,有功劳的人得不到赏赐。

我是东吴的老臣,没有原因的被他侮辱,心里非常怨恨他。听说大将军真心待人,虚心纳士,我愿意率领部下投降,来建功雪耻。

粮食武器,和船一起献给您,泣血向您表白,千万不要怀疑我。”

台骀向来用人不疑,一看黄盖说不让怀疑他,就对阚泽说道:“黄老将军在信中说千万不要怀疑他,我台骀素来以诚待人,他既要降我,我怎会怀疑他呢?况且黄盖资历深厚,怎能忍受周瑜大辱!

你回去告诉黄公覆,我定帮他报棍下之辱,大事成后,你二人将在江东享有荣华富贵。”

虽然阚泽既具胆识,又能言善辩,但台骀既然已经深信,他便稍作发挥而回去复命了。阚泽离开台营回去之后,又使人给台骀带去了密信,进一步约定了黄盖来降时的暗号和标识。

这期间,台骀一面令卞喜对庞统严加看管,又大肆宣扬庞统的妙计,务必使他的假降变为真降。另一面则让张允暗中在水军大营下游一里开外布置铁链二十条,层层叠叠,犬牙交错。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黄盖选定天刮东风之日,选取艨艟战船十艘,装上干荻和枯柴,在里边浇上油,外面裹上帷幕,上边插上旌旗,预先备好快艇,系在船尾。

黄盖先派人送信给曹操,约定投降日期,当时东南风正急,黄盖将十艘战船排在最前面,到江心时升起船帆,其余的船在后依次前进。

台骀军中的官兵都走出营来站着观看,指着船,说黄盖来投降了。

这时,谋士沮授发现了问题,黄盖所率船只船身飘忽,吃水不深,显然并没有率领部下前来,却驶来了足足十艘艨艟战船。

此刻战船离曹军还有三里多远,那十艘船同时点火,火烈风猛,船象箭一样向前飞驶。

庞统看到这种情况,准备私下开溜,却发现情况不对。

按理说那些在连环船上的士兵看到火船应该惊慌失措,争相逃命,怎么却仿佛视之而不见一般,莫非是吓呆了?

庞统见众人无一动作,于是也不敢造次,只能驻足观望。

火船转瞬即至,可是眼看就要冲到台骀水军大营,将他十万将士付之一炬,却再也不得寸进。黄盖在其后的小船之上正庆幸计谋得以施展,却被蔡瑁水军迎头兜了个正着。

看着火势熊熊的十余艘战船,就这样被阻挡在台骀大军面前,黄盖心如死灰,沉到了谷底。

原来台骀得到黄盖的日期之后,便令汉阳文聘出击,准备给孙刘方面来个出其不意的反击。

看着庞统的小脸在火光中明暗不定,台骀笑呵呵地说道:“士元的确好计谋啊,我有这铁索连环船,今日定能一举攻破孙权,到时定表奏以赏你奇计。”

庞统看着台骀邪魅的眼神,心中如巨浪翻滚,惶恐间只能拜谢不迭。

201年6月中,黄盖火船因为燃尽可燃之物而自熄,黄盖等百余人尽被蔡瑁所擒。火息之后,台骀令张允除去铁索,严阵以待的大军以未燃尽的十艘大船残骸为先锋,顺流而下,铺展长江三十里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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