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防卫衙门内府,孔跃正在书房与一个人密谈。
孔跃说:“开始时,我本想利用此案将江山坐死,办成铁案,给第一御将大人和公子送份大礼,没想到他竟与白灵郡主和公子明等人都有很深的交情,那个小铁匠铁寒的嘴又硬得很,让他把江山咬出来看来很难。这件事现在已惊动了大将军、天诚郡王,甚至算圣天机子也从侧面表达了关注,事情已不能再搞大。”
对面的人“哼”了一声说:“此事成与不成,你不需向我汇报,昨日是你口口声声要向大人效忠,这时候却怂了,你自己去向大人交待吧。”
孔跃说:“不是我怂,现在殉道盟已经从犯法者变成了受害者,江山的声誉也受到了质疑,我们虽然没有实现最大利益,却也得到了各方均可接受的结果。毕竟以后他还要进行三年历练,让他消失机会还多得是。现在他们得罪了殉道盟,让殉道盟遭受了少有的损失,那殉道盟能轻易放弃报复吗?那姬白颜是最记仇的,她能善罢甘休吗?他们还让帝国军方损失了排名第五的阵法师,以后即使我帝都守卫军不找他江山的麻烦,那阵法师所属的戍边军会善罢甘休吗?所以,依我之见,我们都各退一步,让此事就此了结如何?”
对面的人倏地站起来,对孔跃说:“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他跑了?我相信只要孔大人用心做,就一定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帝都指挥副使的位置已经空出来很久了,你能不能当得上就看此事能不能让大人满意了。那个小铁匠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件事全过程吗,你再用用心,让他把事件交待清楚,不就解决了吗?另外,那个巡城使韩庭,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说罢起身而走,赫然竟是大学士乔恒之子乔醒。
乔醒走后,孔跃在地上徘徊了好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定,自言自语说:“奶奶的,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撬天小铁匠的嘴,我就不信他还真成了铁打的。”
第二天一早,冬雨带着铁小怜来到防卫衙门牢狱,见江山独自在一个牢房,好吃好喝,也没受什么刁难,正在潜心修行。
但守卫却不让探望铁寒。
冬雨把众人的分析和商量的办法告诉了江山,江山点头说:“与我想的差不多。这里防卫很松,估计是巴不得我快点越狱,我如果想出去就分分钟的事,但越这样我却越不会走。只是暂时可能让铁寒吃苦了,只要他能够挺过去,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看着冬雨很心疼自己,安慰冬雨的手说:“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帝君要召见我,事情搞太大对帝君也不好交待。大不了我一走了之,这里是挡不住我的。我分析,如果按白灵、公子明所说的运作,最后很可能殉道盟以受害者的身份放弃申诉,这件事则以查无实据不了了之,最多在名声上恶心我一下。至于那名阵法师,既然已经死了,谁还会费力气纠结于是谁的杀的呢。”
虽然江山没有盲目乐观,但显然他低估了某一方势力要除掉他的决心。
又过两日,在天城郡王府、大将军府和算圣持续关注下,孔跃不得不以“江山杀阵法师和殉道盟道众一事证据不足,受害方撤诉”为由,释放了江山和铁寒。
孔跃将江山送出牢狱,陪笑说:“江门主,对不住了,让你和铁寒受委屈了,但谁让我肩负帝都守卫之责呢,有人告我就得查啊,幸好此案及时了结,改天我一定做东好好为江门主压压惊,到时可不要推辞啊。”
此时铁寒被两个狱卒抬着,仍然人事不醒。
江山急忙察看铁寒,情况十分不好,不由怒斥说:“孔将军,如果铁寒有任何意外,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孔跃两手一摊,显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凡事依帝国律行事,你若有任何不满可以随时找我,也可以找第一御将大人告状。”
说罢转身就走,表情极其嚣张。
此时,白灵、冬雨和巫宇、公子明等人都来迎接江山,江山来不及见礼,对冬雨说:“快看看,铁寒伤势怎么样?”
冬雨用念力察看铁寒身体,不由大惊,铁寒竟然受了十分可怕的内伤,不但身体机能已经近乎衰竭,血海与丹田竟已爆裂,眼看就要生命不保了,于是对江山说:“江大哥,铁寒这伤我恐怕无法医治了。”
江山大惊,他能看出来铁寒的伤很重,但没想到医圣传人竟然无法医治,急忙低下身子以念力查看铁寒伤势,果然血海和丹田已经爆裂了,命在旦息。
江山用力摇铁寒的身体,并呼唤铁寒的名字,好一阵,铁寒终于苏醒,看到江山等人,惨然一笑说:“江大哥,我们底层人就是这样的命,能救下妹妹,即使我死了也不后悔。是那孔跃亲手击碎了我的丹田和血海,就是要我诬陷你杀了军方第五阵法师,但我恨他那副嘴脸,死活都没答应。”
边说口中不断喷出鲜血,江山急忙阻止铁寒说:“铁兄弟,你先歇歇,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铁寒摇了摇头,说:“我伤这么重,即使活下来也是废人了,江大哥,我只求你和白灵、冬雨能够帮我照顾妹妹铁小怜,她孤苦无依,我死不瞑目。”
白灵和冬雨都为铁寒的悲惨遭遇流下了眼泪,巫宇和公子明也大骂孔跃不是人。
江山悲愤至极,心想:人族帝国貌似繁荣昌明,却如此黑暗,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指黑为白,草芥人命,连一个底层的小铁匠也不放过。孔跃这个小人,竟如此不仁,我一定让你后悔。
下定决心,搂着铁寒说:“铁兄弟,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次你为了我受了如此委屈,你是好样的,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我不但要救活你,还要将孔跃绳之以法,为你报仇。”
说罢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颗医圣送给自己的“还灵丹”,让铁寒抓紧吃下去。
这“还灵丹”极其珍贵,医圣数千年只炼出十颗,其中五颗分别救了五位人族“大能级”高手,剩下五颗给了江山三颗,以报江山赠《神农心经》之德。
“还灵丹”向来有非大能以上者不救之说,但在江山看来,丹药再珍贵也不如朋友的命珍贵,何况铁寒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身受重伤。
“还灵丹”果然奇效,铁寒刚一服下,口中鲜血就已不再喷出,惨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冬雨以念力察看铁寒身体,在血海、丹田中均有一颗金色的丹药在闪光,身体机能已经发生了逆转。
冬雨说:“既然铁寒已经服了丹药,应该问题不大了,剩下的时间就要好好休息。”
江山点头说:“我们马上送铁寒回帝国驿馆,一会把铁小怜也接过去。”
白灵、巫宇和公子明看见江山给铁寒吃了一颗药,濒死的铁寒就恢复了生机,都很惊奇,白灵问:“江大哥,这是什么灵丹妙药,有如此神奇功效?”
江山说:“这是医圣赠我的‘还灵丹’,相信铁寒应该没事了。”
白灵、巫宇和公子明都身出世家,当然听说过“还灵丹”的大名,据说曾有人出一亿帝国币求购此丹,没想到江山意然身怀此丹,且给了一个帝都底层的穷小子,都不由佩服。
白灵、冬雨见铁寒没了生命危险,脸上也有了笑容,白灵说:“江大哥,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宝贝啊,这回我可跟定你了。”
江山大囧,说:“白姑娘,真正的朋友是无价的,任何宝物与真正的朋友相比都不值一提,如果是你受了重伤,我也会救你的。”
白灵知道江山说的是真心话,不由心中感动。
江山又说:白姑娘,冬雨,巫兄、子明兄,我们要立即找到巡城使韩庭,我这次必须扳倒孔跃。”
白灵说:“好,我还要去找大将军,告孔跃一状。”
公子明却在一旁插话说:“韩庭就不要找了,据可靠消息,昨日晚上他已在巡城值夜时遇袭身亡了,据军方内部人士说,他死于一名帝国脱狱要犯之手,那名要犯也与他同归于尽了。”
江山惊诧的说:“这岂不是死无对证了?怎么会如此凑巧?此事必有军方高层操纵。”
公子明说:“江门主,也许你的分析是对的,但帝国讲究的是证据,我们空口无凭的猜测不具任何意义,而军方却可以找出很多人证明韩庭是因公殉职的。”
白灵说:“江大哥,既然如此,我们先带着铁寒回帝国驿馆再从长讲议吧。”
江山无奈点头,与巫宇、公子明告辞,回到帝国驿馆。
冬雨再为铁寒察看伤势,此时铁寒的丹田和血海竟然已经再生,身子虽然还是十分虚弱,但养上一段时间,不但身体能够恢复,修为应该也不会受太大影响,众人都十分高兴。
江山留下冬雨照看铁寒,与白灵一起去炼器作坊把铁小怜接了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江山、白灵和冬雨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江山说:“我的底线是一定要让孔跃血债血还,如果能找出其幕后指使则更好。”
白灵说:“此事极可能是帝国第一御将、帝都守卫使姜炫指使,他不仅是孔跃的上司,更是你堂弟的亲舅舅。但即使我们找出孔跃谋害韩庭和铁寒的证据,也绝对扳不倒姜炫。”
冬雨说:“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到韩庭的家里去看一看,毕竟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帮我们受到牵连而殒命的。”
江山和白灵也都觉得非常有必要,三人由白灵通过军方的关系找到韩庭的家。
韩庭的家境十分困难,真是上有老、下有小,住在帝都第二层一间很小的居所,每月仅靠韩庭的收入生活,现在韩庭不明不白地殒命,家人生活已无着落。
白灵给韩庭的妻子留下了五十万帝国币做为生活之用,感动得其家人痛哭流泣。
但是江山等人告辞不久,韩庭的家就被一场无名之火烧得干干净净,家中老小无一人生还,江山知道此消息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前有铁寒差点被害,后有韩庭一家被灭门,江山来到源古大陆第一次感到了无比的愤怒,白灵、冬雨、铁寒也都是义愤填膺。
江山说:“真是岂有此理,歁人太甚。我们不讨回公道,以后的日子就只有被任意欺凌的份了。”
白灵说:“此事真是难办,我已经和大将军亲自说了两次,娇也撒了,气也生了,但大将军只说两个字‘证据’。那乔醒更是可恨,只是推说大学士公务繁忙,不肯出力。孔跃住在防卫衙门,戒备森然,而且孔跃本身修为也要高于我等,这口气却如何出?”
江山沉吟了一会,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说:“既然暂时没有好办法,那就先等等看吧。”
入夜,江山假装休息,却穿上黑衣黑袍,遮住面容,运起天佑所教的“神隐术”,独自来到防卫衙门。
“神隐术”是魂族的天赋神通,真髓就是“无处不在,无迹可寻”,直白点说就是哪都可以去,谁都看不着,当然这种境界只有圣人级的神魂才能拥有。
此术怕的是敌人的念力强于自己,但江山在神魂镜的帮助下,此时念力修为不低于任何“通明级”修行者,所以并不怕“神隐术”被识破。
果然,江山非常顺利地通过层层防卫,进入了孔跃的卧房。
孔跃已经入睡,江山现出身来,点了一支“麻醉香”,用事前准备好一把普通屠户的杀猪刀抵住了孔跃的脖子。
江山又给孔跃喂了一颗解药,摇醒了他。
孔跃惊恐间看到了隐藏在黑布下江山的脸,身上动弹不得,口中连连求饶。
江山蔑视地一笑,手起刀落,割下了孔跃的头颅,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对于孔跃,江山已不需要他交待什么,也不想再看孔跃求饶的可怜样子,更没有留下任何血债血偿的快人快语,要的就是孔跃必死,与此相比,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
而在江山可能漫长的成圣、回乡的征途中,孔跃只是一枚扔入大海的石子,不会留下任何水花。
正如白灵所说,无论孔跃说出谁是幕后指使,江山都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将之绳之以法。
江山杀了孔跃,既为铁寒和韩庭报了仇,也是对其幕后指使者一个警告,这种无声的震慑可能比大张旗鼓的报复效果更好。
第二天,孔跃之死惊动了帝都军方和政界的高层,出动了最精干的巡城使查办案件,但只能还原一位黑衣人手起刀落的过程,至于长得什么样,怎么进来的,又是如何出去的,毫无线索。
虽然军方高度怀疑是江山等人所为,但正如大将军曾说过的,没有证据,就等于没有办法,因为江山毕竟是帝君要亲封的继圣门门主候选人,身后还站着大将军和天诚郡王,没有证据就只能成为悬案,正是以彼人之道还施彼人之身。
白灵和冬雨都问江山怎么回事,但江山却只是淡淡的说:“孔跃该死。”
一句话已经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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