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从看守所被转到少管所，已经有一个礼拜了。。ｃ而从拨刀而起那一刻，直至现在，也过了两个多月了。无论是在看守所，还是在法庭上，又或是在少管所。波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他的父亲。只有老实巴交的母亲，带着同样老实巴交的姐姐，隔三差五的来到波子的面前掉眼泪。母亲和姐姐的眼泪，让波子感到十分的烦躁，好几次粗暴的把母亲和姐姐赶走。而回到囚室里，却又盼望着她们下次能够早一点来。

上次在看守所里的打斗，让波子的凶名远扬。直到来到少管所，也受到了特别的招待。单人的囚室，让他与其他的人隔绝开了。就连每餐的饭食，也是单独由担任服务工作的少年犯送过来的。而这也是他，每天仅有与除了管教之外的人接触的机会。

每天波子除了背诵管理条例，练习叠被子外，并没有其它的事情可以做。单人囚室不到三个平方，一张床，一个便桶，再加上床头附近一个穿在墙上一尺宽，两尺长的小架子外，没有任何其它的设施。这一个礼拜以来，这些东西被波子研究过无数次。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让他感到新鲜的地方。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少天，看守所里的那套拳法，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盼望家人能够早点过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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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言在梅林路机电大厦站下了车，跟路边的人打听了一下，绕了两个路口才找到少管所的大门。没有想像中荷枪实弹的的警卫，只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警察。说明了来意，当要求登记时，韩言却拿出一张未婚证明来。警察接过未婚证明，有点哭笑不得。本想拒绝，但看着韩言可怜兮兮的样子，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探视的通行证。

进了大门，是一个检查室，检查室里有两个警员当值，把每包方便面都拆开了，收走了里面的调料包，又把香肠两头那点小铁环都剪掉，然后那两包烟自然也被没收了。最后再搜了一下韩言身上有没有带违禁品，才准许韩言通过检查室。过了检查室，由守在检查室通向少管所内部的岗哨，派出一名警员带着韩言到了会客室。

波子被带到会客室，才发现原来不是家里人来看他，而是韩言，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虽然自己在里面，也常想起韩言和宏仔，但他也知道两个小孩子，没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在他的事情上做些什么，包括探望。管理规定上写明，只有直属亲人，才可探视。

“吕做呢米入来个？”（你怎么混来来的？）

“娃担是吕堂兄，人都姓韩嘛！”（我说是你堂哥，我们都姓韩嘛！）

“用普通话交谈，否则探视终止。”两个人刚用潮汕话讲了两句，站在后面的警卫就出声制止了。

“波子，你在这里面还好吧？有没有被人欺负。”问完，韩言回头望了一下后面离着两米左右的警卫。

“没有，我现在自己一个人被关在一个小房间。想找人欺负我也找不到。”

“怎么回事？你在这里面惹事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守所跟人打了一架，转过来后就这样了。”两个人聊了不少话，直到警卫催促，还有最后五分钟时间。

韩言把东西从椅子边提到台子上时，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四十块钱塞进一包方便面里。然后用很平静的语气小声的说：“方便面吃的时侯注意一点，没有调料的。我下次再过来看你，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东西？”

“给我带些漫画，还有纸和笔。”

波子被带离会客室，韩言随后也跟着警卫，回了检查室。被没收的香烟，值班的警员没有提，韩言也自然不会问。出了大门，韩言跟门口的警察郑重的道了谢，才往小巴站走去。

单人囚室里，小架子上摆着二十根两头被剪掉的香肠，还有二十块面饼和四张卷成一团的大团结。波子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嘴角却还带着微笑。这是他两个兄弟的所有心意，在别人的眼里或者很少，但在他的心里，却是很重，很重的心意。

当想到韩言给他报的帐单数目时，他不禁有些担心，好像，现在韩言身上应当是一分钱也没有了，他要怎样回沙湾呢？

韩言用的方法很简单，每次售票员让他买票时，他报的都是反方向的站，然后得知坐错车后慌慌张张的要求司机停车，但司机只肯到了下一站时才让他下车。从梅林路到沙湾，他一共坐了二十五辆车才到了目的地。

而回到万年华，已经是是傍晚的六点多。迎接他的不是饭菜，也不是询问。而是两个巴掌，外加一阵又一阵的怒骂。也许，韩鹏和韩言的母亲心里都有些担心韩言这一天的下落不明。但韩言没有办法从巴掌和怒骂声中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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