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认识温一帆之前的许念是什么样子呢,许念自己都记不清了,时间一直急匆匆的往前走,无论你愿意不愿意她都会把你你送到该有的年纪,逼迫你面对现实,让你想逃离也没有地方隐藏。
许念把自己二十八岁的人生划分为三个阶段,一个是未成年时的调皮活泼,一个是遇见温一帆前的碌碌无为蹉跎光阴,最后一个是遇见温一帆以后的万丈深渊不见天日,暗恋的初始像是烤熟的面包,散着浓郁的芬芳,但是若长此以往,则会在黑暗的角落蓄满菌落,将自己发臭腐烂以至于会忘记太阳的模样。
许念想的未来简单而美好,不会因为什么改变,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真心去爱一个人,也认为所谓的爱情只是文人笔下的月下风夜,她也偷偷想过会不会出现一个人让她没有顾虑的去爱,其他的什么都不去做想,唯一的事情就是对他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她想,这样也许会觉得时光过得不那么无聊,即使岁月匆匆,白驹过隙,年老在想起时有可回忆的地方,不至于垂暮之际还要用剩下的余生等待儿女偶尔停歇的目光。
所以,遇见温一帆以后,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后悔,许念以为自己并不贪心,只要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而且她还如愿以偿的陪在他身边,当时,面对温一帆偶尔的嘲讽她也不在意,但不代表心里不难过,每个女孩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公主梦,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够得到妥善安放,温情对待,她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幸运的,至少她的白日梦成为现实。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许念都会好好的记在心里,她怕时间太快,怕记忆太少不够回忆到老。
许念认为自己和温一帆感情里的最大败笔就是她低估自己心中想要的,高估温一帆的心会为自己敞开。
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签订协议,最终她选择要一套房子,在花城,原因很简单,因为花城有所名校,刚好是她想读研的地方,加上花城这个地方与京都一南一北,山高水远,从此真的是想拥距离不够,想爱隔山无数,离水万涛。
还有她想要那所大学的研究生入学资格,这些对温一帆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许念刚开始也是按照协议上的内容一点一点的做,从不违背,之前她以为温一帆已经事业有成,不然定是没时间花前月下的,加上几次找他,看他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以为现世安稳,实则都是假象,自从处理好他这件事后,温一帆开始各种出差,不止全国的飞,有时还去往国外。
等他忙过以后,她已经大四开始,虽然打算走后门进入研究院但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也是不行的,并且下意识她不想让他丢脸,所以她每天除了要忙实习的事情还要学习,毕竟当年十二月份就要参加考试。
那天她正忙得焦头烂额,手机响了好几次她都没听见,等注意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背离山坡,消失在了水平线。
若不是他打电话过来,许念都以为自己之前的种种像是在做梦,因为电话没打通,他倒是发了一条信息。许念看完后,很是忐忑,有的事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的来临时还是会让人想要退缩,那天晚上,许念的脑子里只有疼,眼泪在眼里打了几转也没敢落下。终于在一切恢复平静后,眼泪还是落在枕头上,温一帆冷冷一瞥的说“委屈吗”
许念本来快睡着,但还是被他冰凉的声音激醒,费力地睁开眼,入眼的全是他满眼的不屑,心里百感交集,许念当时想过,即使她只是他的情妇,但她毕竟是第一次,即使他不珍惜他也应该会给个好脸色,但是没有,除了厌恶别无其他,应该还有不耐。
许念没有说话,也许是没有力气,也许是不想说,只是闭着眼睛,他的眼里太过寒冷,她不敢直视。安静的空气中,她感觉身边一空,接着浴室的水声想起,许念还是忍不住低声的啜泣。
温一帆洗过澡之后就离开房间,没再回来过,第二天一早,许念还是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起早,细细熬着小米粥,她知道,他每日都得应酬胃自然不好,想着给他养养也好,当时她真的是存了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征服一个男人的胃的心思,他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
喝粥的时候,眼里有些诧异,温一帆没有想到许念的厨艺不错,连着喝了几碗便离开。
他不是没有看见许念别扭的走姿和害羞的样子,但他给不了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他们算不得夫妻,亦算不得情侣,好听点就是床伴,让他去嘘寒问暖真的很不习惯。毕竟,多余的关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临走的时候还是问许念一句“今天还去上班吗”
因为是周末,许念们公司很人性化,有假期,许念摇摇头说“今天放假”
温一帆沉吟片刻还是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好好休息,晚上也不用等我”换好鞋清清嗓子接着说到“今天晚上我不会碰你”话里有些别扭。
温一帆想到自己昨晚却是有些禽兽,无论怎么样,许念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张了与那人相似的脸,只不过对自己有了点意思。温一帆自然知道许念想要的是什么,他给不起也不会给,所以才会让许念要些物质上的东西作为补偿,这样会让他觉得心里能过意得去,让他稍感心安罢了。
昨天晚上看见她忍痛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起那个人的绝情,但是实际上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绝情的说法,有的只是爱或不爱,深爱或是不够爱。他与那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他先深陷,所以注定他只能成为败者,看见她哭的时候,温一帆只觉得很是烦闷,好似自己逼迫她一样,有那么委屈吗,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咬住唇,那艳红的唇上都要被咬出一个洞来一样,刚才娇媚的脸上被汗水浸湿,温一帆觉得更是心烦意乱,下床洗澡,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隔壁的卧室。
虽然温一帆的关心说的很是别扭,也许算不得关心,但许念还是自己把这归咎与温一帆还是个很好的人,原本受伤的心立刻活跃起来,把前一晚上的种种忘得一干二净。
温一帆虽说不用等他,但许念还是固执的做好饭菜,热了几番才听见门声响动,温一帆酒气醺醺的走进来,脚步有些凌乱,眼神也较平时而言多了几分涣散,领结散开,衬衫上的纽扣解开,有着不羁的美感。
许念原本快睡着了,见到他这般立刻清醒过来,从他手上接过公文包,将他扶到沙发上,又跑前跑后的准备洗澡水,将他送到浴室后又出来为他准备醒酒汤,汤刚好,温一帆就从浴室出来,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眼神倒是清明几分,头发湿漉漉的,许念看见后又去进房间的柜子里找出一块新毛巾,刚毛巾放到温一帆的头上,准备给他擦头的时候,温一帆直接甩开她的手,有些不悦的说“不用”
许念当时愣在原地,但不过几秒又想起醒酒汤,连忙笑着说“那你自己来吧,我去给你端醒酒汤”
温一帆没有说话,只是自己慢慢擦起头发,许念小心的将醒酒汤端过来,温度还是有些高,温一帆不耐的大步离开客厅朝房间走去,许念在身后神情落寞,但担心他早上起来头疼,虽然有些害怕他会恶语相向,还是给自己鼓鼓劲走进了卧室,果不其然,刚到门口,温一帆一个冷眸扫过来,许念惊得往后退了退,汤洒在手上,虽然不多但还是红肿一片,将汤放在一旁的桌上,许念笑着说“待会你喝一些吧,不然明天早上头会痛”
害怕在听见什么不想听见的话,许念将手藏在衣袖里,但温一帆还是看见了,说“你等会”
许念闻声止步,不安的搅着说,低头看着地板,温一帆看她这个样子想来是自己吓着她,虽然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内疚,但他很快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说了句“过来坐下”
许念很听话,至少温一帆一直这样认为,她乖乖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手上的灼痛感有些强烈起来。温一帆大步出去很快又走进来,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
他的动作算不得温柔,但许念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嘴角不自由的裂开,温一帆看见她的傻笑也没说什么,整理好之后就将人轰了出去,关上门看着桌上的醒酒汤,原本是不想辜负她的好意,毕竟两人又不是仇人。没必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但没想到她的厨艺那么好,这醒酒汤煮的真的怎么说呢,差强人意吧,只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第二天是周日,温一帆难得没有出门,主要是昨晚就把合同拿下,今天只需要在家把分工的细节在捋捋就好。
许念很知趣,并没有前去打扰他,由于温一帆常住这间公寓,所以平时会有钟点工进来打扫,但周末的时候,钟点工不会来,都是许念代替钟点工的职责。
所以当许念进温一帆房间打扫的时候,看见那碗醒酒汤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时,虽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涌上浓重的失落感,刚好温一帆看见,一猜就知道她误会了,随口一句说道“那汤太难喝”
许念的厨艺虽然被蔑视了,但许念却觉得自己的心意没被辜负,所以又活过来一样,她确实不会做醒酒汤,主要是在家时许父从不喝酒,即使喝,也不多,她还是现下上网搜索。
其实吧,温一帆主要是觉得,即使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虽然不擅长解释,但是偶尔的一小句话能够让她不至于那么难过这也是好事一桩,何乐而不为呢。
也许是因为晚上温一帆在时隔六年后在说那句“你敢不敢”,害得许念陷入回忆,就连睡梦中在过去的种种里沉沉浮浮,飘落不定。
温一帆问她敢不敢,她是不敢的,毕竟她已经死心不会在痴心妄想自然不会再次将自己推入火坑,至于以前的事若问她后不后悔,她定是毫无悔意,毕竟当初做决定的是她自己,与旁人无关,也没有什么生活所迫,有的只是她自己想疯狂一次,为自己的喜欢争取一次,即使两人的地位有那么点不平等,但是他偶尔的解释已经让她足够。
其实,若是几个月前,温一帆问她敢不敢,她或许还是敢的,但是那日他在山顶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她好不容易决定放下过去的一切,怎么会容他轻易说声改变就变,人年轻一次就好,多了也无益,毕竟年少轻狂总是容易生出事端,成熟稳重才是每个人最终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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