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模样——好像一切于你都索然无味,我最喜欢的也是你这副模样——仿佛睥睨众生的谪仙人。然而我内心的对你的迷恋和厌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知道的只是——我阴晴不定,对你的态度忽冷忽热。
唉,一时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知哪番动作又触动了您老的逆鳞,打碎了那颗粉光闪闪的玻璃心。你至于摆出这么一副忧郁的想要自尽,又恨不得生啖我的血肉将我吞吃入腹的样子吗?
靳长安这次没有和他亲爱的桌子黏在一起,终于舍得“放脸”,“正经的”坐了起来。只是那背还是很颓的塌了下去,眼睛冷冷的盯着前方,手上转着一只笔,修长的腿也蜷曲着。这个状态,嗯,有一种很神奇的气质——简而言之,他离一只因被侵犯了领地而处于警戒状态的狼,只差一身直立的毛。
这种炸毛的状态让我觉得可怕——一个男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平时他全身上下唯一精神的地方应该是他头顶的呆毛,今天呢,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欣欣向荣之情……如果生气也是一种精气神的话。
“怎么了?”我尽量体现出我的温柔体贴亲和友善,但好像失败了,靳长安并没有理我。
这气生的莫名其妙啊,我都关心你了,你也就别拽了啊。你不理我,这叫我怎么办,也不理你?
可是身边的低气压让我如同一直在深海里苟延残喘的浅水鱼一般难受,我心一横,再次让步。
“你没事吧,生气了?因为我?”我向他身边凑了凑,以便可以低声下气的说话。
他却是蹬鼻子上脸了,不懂得见好就收,竟然做了一个无数次我对他做的动作——向旁边挪了挪,还给这个动作加了一个升级buff——开辟出我们两张桌子之间的三八线。
这……我就无奈了,我先是感到自己受到了暴击伤害,并打算永远不再开启有关靳长安的任何副本。然而楚清是个好同志,楚清是个懂得自我反思的好同志,于是楚清开始了漫长而深刻的自我反思。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惹恼了这位大爷的。因为我拍开了他侵犯我和他之间“安全距离红线”的脑袋?就因为这生气不合常理啊,毕竟天天拍,也应该不疼了。难道是因为我在拍开他脑袋之后和姬浩然同学进行了礼貌而和谐的题目交流?啊,没错,大概就是这样,平时他们俩就经常大眼瞪小眼,“眉目传情”,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靳长安暗送秋波,姬浩然并不怎么理会。之前还以为他们俩之间瞒着我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看来——这个傻瓜经历了传说中的吃醋?
行吧,我承认,我对其他男生的态度也许确实比他“温柔”,但那只是礼节,只是碍于情面。而面对你……本来我就是如此冷漠,何必在你的面前再将自己装点的如此可爱,毕竟我的伪装又不能持续一辈子。
经过一番缜密的推断以及内心的剖白之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田楚清真是个情商高的好同志,所以我决定去哄闹别扭的傻孩子(请注意,哄并不是解释,因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靳长安,别闹了,乖。”我低声恳求。
……
“我哪里错了啊,你说,我改。”我循循善诱。
……
“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我正色恐吓。
然而,我的话一点用也没有,我又get到了一项错误的哄人技巧,这破老天,总喜欢给我上课。
嗯?
靳长安动了,他开始动了。我有点小激动——看来我的话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嘛。靳长安这是……开始抖腿?
这个震动模式有点滑稽,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他终于转过头来了,幽幽的瞟了我一眼:“你还笑?”
“你不是不说话吗?”我笑得更厉害了。
我以为笑容能够缓和一切气氛,然而老天啊,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喜欢给我上课的人生。
他突然将手伸向了笔袋,慢慢掏出一把——刻刀?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将刀锋推出滑道,将刀刃贴在了靠近我的左臂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撕书——自残吗?——脑子里有坑吧——他肯定舍不得下手——这是在吓我吧——我要不要阻止一下——顺水推舟的表示一下心疼——是不是就和解了……
还没等我想完,那边已经见血了。黑,白,红交汇在一起,在我的眼前不断的放大,我眉头一跳,蓦然抬头。
我想说别动了,我想说别这样,我想说有什么就发脾气啊,别自残。但是我笑了,像一条冰冷的蛇。
他继续加深着自己的伤口,呵,这个戏精,就是慢动作做给我看的吧,我才不会心疼。
是谁下意识的要去捉他的胳膊?他立马挣脱了我的手,他充满恨意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将我吓怕了,那一瞬间也就足够了。
足够我来不及阻止他。
足够我将我的冷漠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也许我的眼神在冷笑:“想闹,可以啊,你自己闹去吧。”但其实,我想的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或许什么都不做,过一会就好了吧。
我眼睁睁的目睹了那鲜血一点点渗出的全过程,喃喃道:“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直到他把刀子收起,庄重得像是完成了一个仪式,我才如大梦初醒。我很想冲上去抱住他,替他舔舐那伤口,可另一个孤傲的我占了上风——冷战是吗,我陪你。真是莫名其妙。
仔细想想,这场戏挺妙的,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关注,我确定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我不想要每场戏都要付出的代价,不想要我们之间的疤痕。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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