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蓉曾经是南国帝后,站在权力的顶端,她深知容洛的存在,早晚会威胁到当今南帝的地位。
所以,她要杀之而后快。
容洛捂住伤口,搀扶着床沿站起身来,他一身狼藉,脸上带着血迹,可看着萧玉蓉却异常开心,他道:“自懂事以来,娘便沉睡不起,从此一心想着救醒沉睡中的娘,不惜任何代价求取灵丹妙药,可从未想过,娘醒来以后竟如此不同,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娘的事。”
萧玉蓉失笑,看容洛的眼神并无半分怜悯:“谁告诉你,我是你娘。”
容洛怔住。
她扫了容洛一眼,朗声道:“我的儿子,从始至今只有一个,那就是坐在赤炎角马上的那位,才是我萧玉蓉的儿子。”
容洛呆目的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回想着那赤炎角马上的南帝,又想着萧玉蓉当时眼中流露出的那股温热的神色,还有此刻对自个眼里充满的杀意,又想起杜若所说,不由得相信了眼前的女人,的确不是他的生母。
“即便你不是我母亲,却是我救了你,为何要杀我。”
萧玉蓉笑里暗恨:“既然你就要死了,便让你死个明白。”忽的凑到容洛跟前,笑容里有股阴暗的恶意:“你长的真像你娘,让我看了既讨厌又恶心,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自然要夺走她的一切。”
容洛自然是不明白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但听到她提起来惊愕的一把揪住了萧玉蓉的袖子:“你认识我娘。”
萧玉蓉暗恨,毫不留情地抽回衣袖:“我平生最后悔的事便是认识了你娘,并将她带入宫内,谁知她忘恩负义,勾引南帝,残害我儿,企图谋夺后位,这样的人,我不该恨,不该杀吗。”
容洛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越听,脸色越难看,从未想过也不敢相信他的母亲,竟会是那种品行之人,不由得气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萧玉蓉撇了眼容洛,不以为然地一别嘴:“你已经活不过今夜,看在你救醒我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萧玉蓉缓缓靠近容洛,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仿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眼色也柔和起来。然而,容洛在知道真相以后,便对眼前的萧玉蓉厌恶起来,想来她要告诉自己的秘密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吃力的将脸扭向一边,萧玉蓉见此歇斯底的阴笑道:
“偌大的南国,帝君的嫡系血脉只有一人。那人便是你。”
只觉耳边一道炸雷轰隆而过,容洛愣在当场,满脑子都是萧玉蓉阴冷的笑意:“我的儿子,我就是要让他受万人朝拜,把那些看不起他,恶龊卑微的人践踏在脚下。”
突然,笑声讶止,一把长剑搁在萧玉蓉的颈项,她暗惊的手攥握成拳,转头瞧着身后一名女子头戴白色斗笠,身前蹲着一头白狼,那狼眼发着凶恶的蓝光,吓得她身子急剧颤抖,惊愕问道:“你是谁!”
女子瞄了眼受伤的容洛,转瞬冷冽的瞪住萧玉蓉:“取你性命之人。”
语毕,一剑封喉。
因剑锋太利,一丝血迹也没有,萧玉蓉在惊愕中死不瞑目了。
容洛已昏死过去,整个人脸色苍白,虽止住了血,但那匕首插入胸腔太深,不敢拔出来,若强行拔出匕首,他的命定是没了。
女子又是丹药,又是度气,折腾了半天,容洛终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女子额角冒出细细的冷汗,眼神发红,似乎是极度的气愤,望着那萧玉蓉的尸首,挥指一弹,扔出了房外,倒是便宜了那头魔域雪狼。
杜若躲在屋顶,看见那头雪狼撕碎了萧玉蓉的身子,吃得正香,想必一时也是无暇旁的,便沉了沉眼眸,继续看着屋内的女子又是瓶瓶罐罐的药丸给容洛服下,还弄出些蜘蛛之类的爬虫进入容洛的伤口吸取那些淤血,终是徒劳。杜若暗想,此女乃巫族使徒,为何会出手救下容洛?虽说这女人与魔族有所勾结,但看在她救容洛的份上,杜若方才悄然的落入了屋内,待女子发现的时候,杜若已经坐在了容洛的身边,女子惊悚的拔出利剑,指向杜若。突然,门外的雪狼也迫不及待的冲入门内,低声嘶吼,两眼发光,随时待命。
杜若眯了眯眼,挑了下眉梢,冷道:“若不想他死,你先看好这头畜生!”
女子闭目冥思一下,乌黑的唇色微微张开沉了一口气,忽的睁开双眼,瞪向雪狼。果然,它嗷嗷两声退出房门,站的远远地,但目光仍然是虎视眈眈的。
女子半惊半疑,阴沉沉的似乎很是瞧不起杜若,道:“你这妖女,若是救不活他,我即刻杀了你。”
杜若笑了笑,无所谓的耸肩,遂道:“我知道你想抓我炼丹,可是你也不想想,只有我能救他,你若杀了我,打斗起来,耽搁了救他的时辰,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女子眼角眉梢全挂上了寒霜,但不得不承认杜若说的对。杜若未成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卷着袖口,向对奴仆般样子挥手道:
“你,退到门外去。”
女子从未被外人这般使唤过,暗恨的眼看过去,杜若故而轻哼一声:“我救人不喜旁人在身边,又特别是你这种浑身是毒的……。”怪物,当然,这两字杜若没说出声音来,但口型女子是看懂了,不由得抽了抽眉头,对于杜若的恨意并无半分减少。
虽然这女子戴着斗笠,看不大清她的脸,但她周身散发出那股毒味很重,若非常年练毒之人,毒已攻心,何以唇色乌黑,再说她一心相救容洛,看得出容洛对她很重要,既然重要,那她自当是不能便宜了她,白白替她救人。
女子执拗不过,识趣的退到门外,借光瞧着杜若伏在容洛的身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她知道,这世间,怕是唯有此妖女能够救她的少主了。
杜若掀开容洛胸前的衣衫,看着那把匕首插在他左胸的正中,仔细的摸了摸,还有少许微弱的心跳,蹙着眉头又摸了摸,嘴角才扬起了笑意,这容洛的心与旁人长得不大一样,它的心位置不正。
一滴血液进入容洛的口中,杜若擦了擦他身上的血迹,发现他的胸前有块疤被布遮住,轻轻的撕开,有股白色的光摄出,他周身的经脉纹路顿时呈现出现,有两根经脉发着光贯穿全身,那是凡人的任督二脉,可是他的脉象很奇怪,未成修行之人,其经脉就已经通透了,再加上杜若血液的引入,此刻的容洛,水火相济,行运周天,脉络循环,浑身散着灵气,若是醒来,定觉得力大无比。
可容洛并未醒来,突然,有鞭朝着杜若的背后挥来,亏她察觉这女人的异样,在鞭还未近身时,瞬移了。女子暗恨瞪着,杜若笑嘻嘻的脸一沉,咬牙道:“怎么,我这才刚救了他,就急着恩将仇报?”
女子敛了敛神色,怒道:“妖女,你知道的太多了。”
挥鞭而出,全然不顾,左手一翻,凌空出现了一柄长剑。速度之快,让杜若不及反应,只觉待她回过神来,女子已持剑而来。
杜若惊恐万分,退无可退,只能紧闭双眼,屏气等待那一剑的到来。
“我若死了,他也活不了。”
剑,就在距她脖子之处停下。
杜若发现这句话,果然奏效了。继续说道:“你若不信,可以看看他左手的经脉,已经中了我的毒,若是没有我亲手炼制的丹药,任凭你是巫族的人,也解不了他的毒。”
女子十分不信的看了看容洛的左手,果然在手肘上有团五色毒素,这毒素由七中颜色所演变,这种毒在巫族史谱里也是传闻,听得只有魔宫的人才见过。女子惊讶与愤怒的收回了剑,脸色一沉,眉心微皱:“你若敢害他,我定会要了你的命。”
杜若不吃眼前亏的笑道:“我当然不会害他,他可是我朋友,我只是怕你不守信用而已。”
女子的柳叶眉又紧了一分,眼眸深邃如潭:“你若当他是朋友,就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
杜若颇有深意的打量了女子两眼,嗤笑道:“原来是你担心这个才要杀我?放心好了,我不会胡说的,再说容洛既是南国真正的帝君,那他应该去夺回一切,既然全是为了他好,你又何必针对我。”
气氛沉默的诡异,蓦地,女子也不看她,像对空气说话似的:
“你懂个屁,我告诉你,人妖殊途,你最好不要尝试接近他。否则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定要将你炼成丹药。”顿时又勃然大怒,提高声音吼道:“把解药拿出来。”
杜若俯视她,脸上挂着讥讽笑意,眼眸却丝毫无笑意,像是施舍般,道:“你当我傻啊!把解药给你,你若要杀我怎么办?你走之后,我自会救他。”
女子蹙眉,紧了紧拳头又松了松。
顷刻间,狂风乱舞,黑暗顿然乌云密布,颇有一副倾盆大雨之兆。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她“咻”的一下不见踪影,杜若环顾周遭,对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待那女子走了许久,方才对着容洛,在他手肘上一抹,那毒素便没了。
亏得她在善婵哪儿要了点七夜蝶毒,没想到还能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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