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四毛骑摩托来到了晶海酒店。坐在香港厅点了菜。虽然天凉,他点的多是凉菜,热菜只有四样,只是为能尽快上菜。
半个小时的时间,厨房里已做好了六样凉菜,服务员端来摆上;四毛看了一下手机,吩咐现在就做热菜,做好就端上。
手机刚摆到桌上,铃声就响了起来,是中午那个年轻代表打来的。四毛让他们到香港厅来。
那四个年轻代表上来后,四毛热情地与他们一一握手,招呼坐下;拿了桌上的香烟发了。这才坐下与他们寒喧。
这回新换的刘主任很年轻,这时坐在一起谝了一会儿,觉得这刘主任没一点官架子,坐在一块聊天就给自已伙计一样;这些年轻代表也就都很放松,有人就问起了刘主任的年龄。
四毛说:“二十五了,按咱农村虚岁算法,是二十六了。”
一说起来,四人里面有两个比四毛大一些,另两人跟四毛差不多年纪。
四人原担心新来刘主任太年轻,怕是没什么经验,年轻人易冲动,怕是他们提出的条件不会答应的;现在看他跟他们在一起没架子无拘无束,倒换了想法,想,年轻人毕竟应该好理解年轻人,说不定会竭力促成的。
这时服务员也把热菜上齐了;四毛吩咐:这里不用你们管了,额们再需要啥到时会叫你,不叫你不要进来了。
服务员答应了出去了。
四毛招呼吃菜,说:“今天谈事不喝酒,只有饮料招待不要嫌怠慢啊,边吃边谈。”
慢吃多谈着。这四人就把他们的想法说了。
四毛一直是很慢地挟着菜、有时捏箸停在那里,认真地听着。
听完了他沉思了一下,说:“你们的要求很合理,额会尽力给你们向县上争取的——”
四人听完松一口气——果然年轻干部就是容易理解年轻人,好说话办事。
四毛继续说:“但是,有一点做为你们也要理解。县上收y集团的款项肯定比补偿给你们的多些,(具体多少他当然不会透露,不然就在骡马市村村民里炸了锅了,就是四毛自己本也不知,是从宋援朝那里了解到的。)但县上收的款项用处是从全局出发的,举个例子吧,县上收某企业的利税,不会是因为是它上交的就用到它身上;相反,或许用来补贴另个经营困难的企业,你们或许认为这不公平,但县政府就象一个大家的家长,是从全局出发的,不是说哪个儿子有钱就多照顾、反是哪个儿子过得不好多补贴些——”
四个年轻代表听了有些失望,但刘主任这样解释他们也能理解,虽说能理解但达不到要求却一定不会答应的。
其中一个道:“刘主任,这就象有的县年年要争取贫困县的破帽子,因为争上了就能得到国家的补贴么。”
“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四毛表扬这个代表说。道:“现在咱县想争取在省上评选的卫生文明县市中争前六、县级中争进前三,所以要花销的经费很大;也所以要让县上答应你们的要求会有很大的困难,想一想你们每个村民增加三万,县上就要支出近亿,困难很大的。因此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四个年轻代表理解了刘主任所说的,但心里还是那个同样的想法,理解归理解,达不到要求是坚决不同意的。对县上来说来钱的路子是多样的,但对他们来说,这是难得的唯一好机会。
四毛话锋一转:“但是额会尽额所能,尽全力向县上争取的;但咱们除了现在条件,有没有什么别的条件可做替换的?”
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还能有啥条件?除非县上能给额安排个工作,那额就按现在的拆迁款,再一分钱的要求也没有了。”这个年轻代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当然要是起码能进兴华厂这样的单位。”
虽是开玩笑,也要说明条件;兴华厂是县上最好的企业,要不然万一县上给你个已经长期放假企业的各额,那还不如不给。
这话一下说到了另三名年轻代表的心里。他们年轻人有的还没对象,有的已经结了婚;要是能在本县有个好工作,找对象也好找,结婚的也不用背井离乡撂下娃在家里,自己常年在外打工。
“想的好啊,县上哪会答应咱们这要求呢;有好工作还不先给了县上干部的公子哥儿了。”
“哎,照理y集团征的咱们村的地,如果他们能把咱们招工也好啊!”另一个年轻代表说。其实他也是耍笑着说,知道y集团可是省上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比之兴华厂不知要好上数倍,听说人家能进的最少也要大专以上的文凭。
他的话招到了另三人的一致嘲笑;他也笑着解释道:“看看你们,额也是说个耍笑话;这里就咱们几个跟刘主任,耍笑话还不敢说个子了?”
四毛听了却心里暗暗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做承诺只不过说给这些年轻代表听,争取他们的支持,其实想让县上再增加钱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梁主任在位时县上答应拨了两千万、骡马市村村民还不同意以后。
他说:“事就是这样的事,咱们其实是一条心的,额全力去向县上争取,咱们随时保持私下联络——”
他一指中午给他打电话的杨姓代表:“你比额大两岁,额以后就叫你杨哥了——”
他对众人说:“有啥情况额就只给杨哥一人打电话,咱们再商量,这样保密些。”
众人都答应。
四毛说:“来来,吃菜,这下想喝酒了额给咱要一瓶?”
“诶,咋能啥都让刘主任掏钱。刘主任都请客了,还能酒钱也让你掏?”一个年轻代表拍了旁边另一人:“你去到‘晶海’旁边的小商店去掂上两瓶酒。”
四毛也没有去挡。要不然自己太客气,好象显得象是自己有求他们办事一样;这样才显得是一条心共同去做这件事情。
他笑着说:“那好,那额就不客气了。”
被拍的那个年轻代表站起来,出了包间去买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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