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东楚与蒙特丹之战已经打了整整三月。
神翼被运送到前线之后,极有力地扭转了战局。蒙特丹军队正在营地里按部就班,就见天上不知何时飞来无数怪物,吓得措手不及,被东楚大军接连攻陷,溃不成军。
起初,军队中还有不少不屑于林煜领导的将士,因着‘姓战’,丝毫不给林煜面子。然而,林煜不卑不亢,非但不严惩那些不听话的,还亲自到士兵中间,十足和蔼可亲的模样。士兵们大多是粗人,门派之争终究抵不过过命的交情。林煜数月来与他们同吃同住,卧不宽衣。士兵们从未受过如此待遇,心中一再动摇,再加上神翼相助,胜仗不断,林煜的将领才能也渐渐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军中关于他罪臣之子的指责便越发少了起来。
正所谓众人同心,其利断金,军中士气高昂,短短十几日,不仅收复了被蒙特丹夺走的城池,还向蒙特丹境内进军了数百里。
煊正殿,萧城端着前线战报,在大殿里饶了整整两圈。
“哈哈哈,林煜,好,很好!”
好消息不能一人独享,萧城第一时间想到了宝青。
小凳子一看萧城来了,刚要扯嗓子通告,立刻被萧城摆手制止了,兀自走到殿前,就听见殿内,孟长青正在为宝青诊脉。
“娘娘寸关虚浮尺脉甚弱,身上诸多不适,皆是围猎受到惊吓,体内气机逆流所致。恕臣直言,以娘娘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宜再作操劳,该小心调养才是。”
宝青慵懒地‘嗯’了一声。她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
“至于娘娘肩上的伤……”孟长青收起脉枕,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这是臣亲自调配的药膏,敷上之后,可加速皮肉愈合。待娘娘痊愈,臣再为娘娘调配祛疤之药,定不会让娘娘玉体留痕。”
见孟长青如此细心,宝青笑道:“太医费心了。”
孟长青却神色郑重:“照顾娘娘,是臣的责任。”
“咳咳……”
孟长青正深沉地望着宝青,被萧城一吓,不由心神一慌,连药箱都差点打翻在地。
“小凳子真是,皇上来也不通报一声!”看把孟太医吓的。
宝青一句话,让孟长青耳根更红了。
“你下去。”萧城的目光带着几分阴冷的味道,孟长青行了礼赶忙离开。
宝青对萧城和孟长青之间的眼神交流浑然未觉。
“皇上忽然来花月宫,可是有事?”
“无事就不能来你这坐坐了?!”
宝青努了努嘴,心中腹诽:你这架势哪里是来小坐的,分明又是来打架的。
觉着自己的态度不好,敛了怒气坐在她的床边,萧城放缓了语气:“花月宫的伙食很差么,怎么还不见你胖起来。”
因着未施粉黛,宝青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他皱了皱眉,“孟长青无用,调理了这么久都不见起色。”
嘴上虽这么说,但萧城心底里还是更责怪自己的。定是凤凰台的奴才们克扣份例,才让她短短五年就瘦弱成这般模样,他定要好好惩戒那些该死的奴才。
宝青一想到之前萧城的吻,就觉得很不自在,他忽然这么关心她,她更觉得萧城居心不良了。
“那个,皇上也听到了,孟太医说臣妾需要静养,不宜劳累……”
她这般警惕的模样,让萧城唇角轻勾:“朕来你儿又不是打架的,难不成……爱妃很想和朕再打上一架?”
“不,不想!”
宝青大声宣誓自己的想法,如此可爱矜持的模样,让萧城唇角的笑意越发浓了。
调戏完毕,言归正传,将林煜的近况尽数告诉她,萧城颇有意味地问道:“林煜此次平乱有功,你说,待他班师回朝,朕该给他一个怎样的奖赏呢?”
宝青反复读着萧城给她的战报,却对此不提一字。“神翼改良后竟然如此威猛,皇上该给李达好好记上一功!”
兵部尚书李达年纪轻轻就独居高位,人人都道他只是靠着爹娘祖荫的毛头小子,但宝青却不这般认为。能得到萧城的重用,说明他有雄韬伟略,敢于协助萧城而不畏丞相之权,说明他忠心事主。如此有勇有谋,萧城定不会亏待他。
萧城唇角勾了勾:“自然是要记功的,你哥哥,还有李达,朕都要重重赏赐!”
素问瞄着两人之间的氛围甚好,悄悄退下,让殿外候着的兰心抓紧准备晚膳,萧城也没有让花月宫上下失望,不仅用了晚膳,还摆手让例行公事的曹公公退下:“朕今晚就宿在花月宫了,你退下吧。”
曹公公欣喜若狂,“是!”皇上终于主动招幸了,他终于不用遭受白眼了!
宝青不免紧张,“你……”
“你这表情,好像不太欢迎朕?”
“不,不是……”
最近的萧城表现得太过热情了,这让宝青很不适应,现在,他忽然提出了要宿在花月宫……毕竟入宫以来,她从未抱过被宠幸的幻想。但萧城现在这般模样,分明是把她当成宠妃一样看待了。
宝青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出她身体的僵硬,萧城也有些尴尬。
“只是宿在这里,你胳膊伤着,朕又不能对你做什么。”
萧城的解释,让宝青更加无地自容了。看着她渐红的脸颊,萧城不由喉结一滚,她这是什么反应,怎么弄得像他的思想跑偏了似的。
不过,想起她柔软的唇,和胸前那玲珑的触感……咳咳,好吧,他的思想好像的确跑偏了一些……
粉红的帷帐,柔软的床铺,夜深人静,寝殿内只余下一盏明灯,在帘外忽明忽暗。萧城坐上床铺,宝青自动向里面挪了挪。他只着了一件寝衣,明黄的绸缎随着他的动作,时而宽松,时而紧贴,那精壮的身形便也随着若隐若现起来。
宝青赶忙背过身去,以此掩饰自己略显紊乱的呼吸。
萧城嘴上说不做什么,可阿娘说,男子和女子宿在一处便是洞房花烛了。
洞房花烛……懵懂时,她便憧憬着,这日子,她期盼已久。还有机会能嫁给萧城,她做梦都没想到。然而理智又告诉她,不能沉沦,她必须认清她的身份。
忽然,宝青睁大了眼睛,一只手臂正缓缓将她搂在怀中。身体撞进了温暖的胸膛,炙热的呼吸顷刻融入她的发间。
萧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心绪复杂。
天知道,接近她,他下了多大的决心。
在看到她缠绵病榻高烧不退时,在看到她浑身是血险些丧命时。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她只知道他狠心把她关进了凤凰台,不闻不问,却不知,多少个夜晚,他独自在凤凰台的高墙外徘徊,幻想着墙内她的模样。
哪怕,她曾经那般伤害他,他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她。
他不止一次在想,一切都算了吧,林家与她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流放了林牧,圈禁了林煜,还让她困在凤凰台整整五年。都算了吧,惩罚了她,何尝不是在惩罚他自己……
“宝青……”
怀中的柔软,让他的心跳渐渐地不受控制,声音也因为情/欲而变得沙哑。
宝青咬了下嘴唇,身体被轻轻地翻转过来。
微弱的光线下,她的眼睛变得越发明亮,小而丰盈的红唇,瘦弱却不失玲珑的身体……都在他的怀中。
都算了吧,萧城对自己说,有了此刻,他真的觉得很满足。
伸手拂开她漆黑的秀发,“宝青……”反复念着她的名字,他慢慢地撑起身体,“看着我宝青,看着我……”
他温柔地命令着,乞求,一边解开她的寝衣。骤然的冰凉,让宝青有些不适,比起萧城的娴熟,她对情事显得格外生疏,这份生疏让他疯狂。柔美娇躯,媚得快要了他的命。他俯身,吸/吮上她的脖颈。
从未有过的感觉,宝青不由哼了一声,妩/媚的声音激励着他一路向上,直吻上她的唇。
扯去最后的遮蔽,她抖得厉害。唇齿交/缠间,她也在回应他,他的吻太缠/绵,太炙热,宝青意/乱/情/迷,下意识地抚上他的胸膛,然后——所有的回应戛然而止……
感到不对,萧城停下了动作:“怎么了?”低头,宝青正盯着他的胸口看。
寝衣褪去一半,光滑而健硕的胸膛,一条丑陋的疤痕深深地烙刻在上面。
那是她留下的,在乾清殿,在他无比信任她的情况下,她拿起匕首刺向了他。
这疤痕,是她的噩梦,更是他的耻辱。
宝青的神智骤然清明。
她在做什么,她怎么能,她怎么配……反复抚摸这道疤痕,不觉间已泪如泉涌。
“记得吗,这是你给我的。”
她怎会不记得。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复念着,往事历历在目,午夜梦回,她每晚都被这恐惧和愧疚所纠缠,这就是因果报应吧,她做了错事,就要日日受这惩罚。
她的眉头皱得紧,闭着的眼睛弧线撩人。萧城吮着她的泪,炙热的滚烫偷偷抵上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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