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简单的反问就让原本安静的大殿内立刻又响起了些许细碎的声音。

秦澈看着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虽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从这些人的面上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那不知以云南王的见识看来，如何才算作大幸？”

苏攸只是冷静地反问了一句。

云南王摇了摇头:“小王见识粗浅，自然不知，不过国师既然能通晓天地之事，想来也应该知道什么乃国之大幸。”

苏攸皱了皱眉头，这云南王非召不得入京，此刻突然出现在了相国寺，还敢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向来是轩辕王授意，而自己与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几乎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却在此刻发难。

苏攸只是闭上嘴，没有回答了任何问题，却反而引得了云南王步步紧逼:“我是为何不开口说话了？小王见识粗浅，自然也想见见祥瑞，还是说所谓天象，不过只是国师信口胡诌出来糊弄圣上的？”

眼见着苏攸一直没有开口，秦澈看了看坐在上手方的轩辕王脸色似乎变差了一些的时候，才突然站起身来，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引来。

“草民见过陛下。”

秦澈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轩辕王多了几分探究之意，本来就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百姓，只是眼见着苏攸似乎对他颇为不同寻常，所以才多加关注了两分。发觉不过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普通百姓，便也没有再细究下去。

眼下突然站出来的时候确实让人感到了惊讶。

轩辕王终究没有多想，他并不认为一个普通人能威胁到了自己，因此也从未将秦澈放在了眼里。

“国师口中所谓祥瑞，其实早有预兆。”秦澈冷静地开口，“只是前两日隐隐地见到了一些端倪。远方观看不清，国师为了谨慎起见，所以才迟迟未能秉上此事，昨日里又夜观天象的时候发现了乃祥瑞之兆，因此才敢禀报于陛下。”

此话一出，不仅引来了苏攸惊讶的神色，更是惹来议论纷纷。

苏攸不赞同的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秦澈，然而秦澈只能低下头去，并不迎上了这人的目光。

这反而是引来了轩辕王的好奇:“是吗？不知是何祥瑞之兆？朕可否有幸一观？”

秦澈脸色不改说到:“此祥瑞之兆是前两日草民在黄昏之时见到，只是隐约的有了一些样子而已，若是陛下有意，可以在明日黄昏之时前往。”

话刚落音，一旁的云南王忽然冷哼了一声，继而开口说道:“若真是祥瑞之兆，为何之前迟迟不愿意禀明了此事，莫不是国师有异心？”

秦澈心下一沉，原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国师按住了手，只听见了身边的人郎悦的声音说道:“此乃祥瑞之兆。也不过是昨日夜观天象，卜算之时所得出，突然出现了印象还不知是好是坏，自然不敢提前禀明了圣上，若是惊扰了圣驾，臣自认为是担待不起，今日呈上了观音佛像，正是因为此祥瑞之兆乃国之大幸，也是陛下之大幸，故而向陛下恭贺。”

这番话说完，便弯下了腰去，姿态做的很低。

原本轩辕王心中确实有着疑虑，尤其在听着秦澈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更是不愿意相信，只是在看着苏攸这般作态的时候，心中那一丝不快也隐隐地散去了。

终究是自己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即使是忌惮了这人，不过只是一个国师而已，还不是随自己打骂，之前皇后的外家不也不可一世，眼下却落寞的连一个有才之人都拿不出手。

想到了这里，轩辕王嘴角冷笑，于是大手一挥，便没有再计较此事，只是叮嘱道:“即是祥瑞之事，那这样自然是有心要观上一观，不如等到明日黄昏时再对此事做出决断。”

云南王笑了笑，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皇上圣明！”

苏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此刻也只能是弯腰，带着秦澈一起行礼:“陛下圣明！”

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的时候，苏攸才将这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审问道:“何来的祥瑞之兆，你不可信口胡诌，若是这次骑虎难下，你就是欺君之罪！”

虽然神色依旧默然，可是两人隔得极近，秦澈轻而易举的就从苏攸的眼底看到了担忧，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好了。既然我能说出了这些话来，自然是有了自己的方法，只是我今晚可能要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掩护？”

苏攸眉头一皱，不放心的说:“你要去何处？我随你同去。”

秦澈摇了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不行，你是国师，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如果今晚你突然跟我一起离开了，难免会有人对明日出现的祥瑞之兆，多出了些其他的心思，万一又引出了第二个云南王怎么办？”

也知晓秦澈所言非虚，苏攸皱了皱眉头，算是最终放弃了:“若是有什么危险，便立刻回来，此事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秦澈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一定有把握，不过我得先问问，你说是出现了真龙要好一点？还是出现了佛祖要好一点？”

知道怀里的人恐怕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只是眼下在听着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番话的时候，饶是苏攸心里也不免多了些波动。

“自然是真龙。”不过在看着这人的表情时，苏攸犹豫了一会，最终也没能问出口，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古以来，天子便自称是真龙之子，若是出现了真龙自然是极好的。”

秦澈了然的点了点头。

耳机里的秦岚也有些语气不善，凶巴巴的质问道:“刚才他们对质就算了，你说你站起来跟着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你打算怎么做？”

声音很大，害怕能够让苏攸也听到了一些，秦澈挣扎了一番，发觉不能从这人的怀里挣脱出来的时候，也只能是默默的敲了敲耳机。